曲轻歌犹豫的看着谢尘暄。谢尘暄出声催促道,“拿着。”
曲轻歌只能顺从的接过谢尘暄手里的火折子,举在侧脸旁方便谢尘暄查看自己的眼睛。谢尘暄一只手将曲轻歌上巴微抬起,低头凑到曲轻歌的脸前,另一只手轻轻的将曲轻歌紧闭着的眼睛轻轻撑开。异物感让曲轻歌下意识的想闭眼,谢尘暄声音温柔道,“坚持一下,我看看。”
听着谢尘暄像似跟孩子说话般的语气,曲轻歌脚尖微颤,克制着不适感微微睁开进了东西的眼睛。眼睛刚睁开便有一滴泪水滑过眼角滴落,谢尘暄顿了下抬手将她眼角泪水轻轻拭去。谢尘暄一眼便看到曲轻歌眼中的异物,他凑过去轻吹了吹。带着暖意的呼息从眸间略过,曲轻歌整个身子控制不住的微颤了下。谢尘暄只以为是眼睛不舒服的反应,轻声道,“再坚持一下。”
说完他对着曲轻歌的眼睛又轻吹了吹,待他已经看不到曲轻歌眼中的异物时,头微抬起了些,看着曲轻歌问,“应该没了,你眨眨眼试试。”
曲轻歌闻言听话的眨了眨眼睛,果然已经没了刚才的不适感,“好了。”
曲轻歌话落才发现谢尘暄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,过于专注又……多了些不该有的情愫。他们此时的姿势更不对,谢尘暄一手抬着她的下巴,一手抚着她眼角,两人脸与脸之间的距离近到,她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。谢尘暄双眼似有无尽旋涡般,将曲轻歌整个心神都吸了去,让她忘记思考,失了理智。对于谢尘暄来说,曲轻歌才是真正蛊惑人心的人。他像是被诱惑了般,慢慢的向曲轻歌低下头去,唇向曲轻歌的双唇靠去。谢尘暄唇与曲轻歌唇碰到的瞬间,曲轻歌整个人似被雷击中般惊醒过来,她伸出双手用尽全力的将谢尘暄整个人推开,惊慌失措的大声叫道,“走开!”
手里的火折子也掉落在地上,熄灭。猝不及防的谢尘暄被曲轻歌推得连退几步,随着火折子的熄灭,周围变得漆黑一片。黑暗中,谢尘暄能清楚的听到曲轻歌愤然怒意的呼吸声,谢尘暄懊恼的握紧双拳,后悔自己刚才的失态。这些年来他府里连个陪床宫女都没,对于男女关系他一向淡薄。如今……如今怎么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来。他刚才的举动跟登徒子有什么区别?黑暗之中,谢尘暄出声打破了沉默:“对不起,我……我刚才……”谢尘暄的话并未说完,不管是什么原因,他都不该做出刚才那样的举动。虽然谢尘暄看不到曲轻歌,但他能听出她的位置,黑暗之中,他毫不掩示自己的不安,“对不起。”
曲轻歌没有回应谢尘暄的话,比起谢尘暄此刻她更恨、更讨厌的人是自己。如果从一开始她就将人推开,谢尘暄不会碰到自己。是她,给了谢尘暄靠过来的机会。曲轻歌讨厌这样的自己,这样……不受控制、被蛊惑的自己。听不到曲轻歌的声音,谢尘暄心里的不安一点点扩大,“曲轻歌,我真的……”“殿下。”
在听到谢尘暄又一次出声时,曲轻歌立即出声打断了他的话,深呼吸后,她再次出声道,“殿下,我们进密室看看吧。我想快些找到关于怪病的东西,虎头等着我救他。”
曲轻歌虽故作镇定,谢尘暄仍能听到她声音里克制着的排斥跟不悦。谢尘暄心中沉闷的不痛快,他想跟曲轻歌说清楚,想道歉,想得到她的原谅。他更明白,曲轻歌不会轻易原谅。他接受曲轻歌的不原谅,接受她的生气,甚至宁愿她骂自己两句。也不想……也不想曲轻歌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般的将这件事抹掉。谢尘暄虽不愿却也没有再出声继续说刚才的事情,他弯身从地上摸寻起火折子,拿到唇边轻轻吹着。火光跳跃出现,周围也慢慢的亮了起来。谢尘暄抬眸看向曲轻歌,对方却微低着头躲避他的视线,拖着受伤的脚向密室里走去。谢尘暄看着从曲轻歌从身边擦过,垂落在身侧的手微微握起,然后提步跟着一同走进了密室。这是一间比药房还大一些的药房,曲轻歌刚走进去就看到了十几个堆放在一起的制丹炉。看到那些制丹炉,曲轻歌的直觉告诉自己,这些制丹炉跟怪病一定都有关系。曲轻歌快步半跳着走到密室里的桌前,上面摆放着许多药书跟卷宗,她急切的翻看起来。谢尘暄将火折子立于书桌之上,然后转身去搜寻其他的地方。认真做事的两人似乎真的都忘记了刚才在密室石门外发生的事情。曲轻歌一目十行的翻看着药书跟卷宗,一本本的查着,然而查看了一大半都没有发现异常,这让她是焦急。难道说,她真的猜错了?这个怪病跟朱大夫一家没有任何关系,他们不过是最早的受害者,而这间密室也不过是他用来制丹药的地方。直到曲轻歌翻看过桌上的所有药书跟卷孮都没发现异常,她烦燥的走向一旁的药架,动作粗爆的翻着上面所剩无已的东西。听到声响的谢尘暄回身向曲轻歌看过来,看她烦燥不安的模样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出声关心道,“别急,总会……”“我怎么可能不急!”
曲轻歌厉声反驳,冲着谢尘暄叫着,“刚才我用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才将虎头的病情稳定下来,半个时辰!你知道这预示着什么吗,预示着只要虎头再一次病,我很有可能就没办法再将他拉回来了。”
“如果再找不到医病的法子,我就真的救不了虎头了!”
曲轻歌又急又无助,双眼腥红,与谢尘暄四目相对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。她双眸无力的低垂下去,脆弱又痛快的低喃着,“我真的……好怕,好怕救不了他。”
他还不到六岁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