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中的下人个个胆颤心惊,生怕自己像紫苏一样被拖过去打几板子。曲轻歌看了眼众人哪里不知道他们的心思,她心中冷哼了声,抬头看向曲靖晖道,“爹,我想跟二婶商量一下再来处理这件事。”
众人听到这话心里皆松了口气,也带了丝侥幸心理,这个候府果然还是二夫人当家。曲靖晖听到曲轻歌的话眉头不赞同的蹙紧,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他并没有反驳曲轻歌的话,“行,都听你的,我抱你进去休息吧。”
曲轻歌点头。曲靖晖将曲轻歌放在床上后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,“轻歌,你脚没好的这些天有什么事就吩咐下人去做,别自己下床。太医说了,你的脚需要休息。”
曲靖晖想到了紫苏跟紫藤,“你现下身边也没个贴身的人能用,这样,我过会就让曲明叫人牙子带些人来给你挑,你先挑两个顺眼的留在身边。等伤好了,再多挑些。”
“可惜你祖母现下不在府里,不然这事也不用你自己操心了。”
祖母?曲轻歌心中冷笑,还是算了吧,她老人家挑的人自己还真不敢用。如今的祖母是祖父的继室,也是爹的继母,以前曲轻歌也跟爹一样,从不觉得祖母偏颇于她自己亲生的儿子二叔一家,后来曲轻歌才知道自己错的离谱。若说二叔是祖母亲生,她心有偏颇,曲轻歌觉得人之常情。但曲轻歌不能接受,祖母跟二叔一家一边吸着爹的血生活一边算计着他的候位,最后更是踩着他们一家三口的尸体上位!如今的忠勇候府是当年的祖父跟现在的爹用命拼出来的,坐享其成的二叔有什么资格抢候位?!今生,她绝不会再让他们得逞!“这点小事不用麻烦祖母了,我自己就行。”
曲轻歌接着问道,“爹,那件事怎么样了?”
曲轻歌虽没点明,但曲靖晖又怎么会不知道她问的是什么,“杨礼涛现下被关在刑部大牢里,陛下本想下旨责罚于他,但突然发现这事无法可依、无律可查,一时竟也不知道该怎么罚,就下令将人先关起来。说等你身子好了,再问问你想怎么罚。”
“我想怎么罚?”
前世杨礼涛做过的事一件件在脑中浮现,曲轻歌双拳紧握,满心恨意,“我想他死!”
曲靖晖比曲轻歌更想杨礼涛死,在他跪在候府外诋毁轻歌清白时,他就恨不得上去一刀将人解决了。但……曲靖晖无力的叹了口气,一脸愧疚道,“轻歌,这个……怕是不行。”
立康爵伯府虽已落没,但毕竟不是普通人家,陛下是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就要了杨礼涛命的。曲轻歌伸手握住曲靖晖放在床边的手,“爹,我明白的,我就是随口说说。这事不是你的错,你不用自责。”
曲靖晖看着曲轻歌握住自己的手,有些受宠若惊,“轻歌,这次回来,爹觉得你不一样了。”
先前回京里,轻歌别说是跟他亲近了,正眼都不愿意给他一个,话也不愿意跟他说。曲轻歌当然明白曲靖晖的意思,心里泛起一丝心痛愧意,“爹,以前都是轻歌不懂事。只以为你不爱我跟小弟,总是跟你耍脾气。但现在我知道,其实爹很爱我跟小弟。爹爹,以前的事都是轻歌不好,你不要生气好不好?”
听着曲轻歌似撒娇的话语,曲靖晖开心都来不及哪里会生气,他傻呵呵的笑着,“不生气不生气,爹从来都没生过轻歌的气。”
曲轻歌听到这话,心里又是一阵难过,前世自己犯了那么多错,最后爹也跟她说了这么一句话。“轻歌,轻歌!”
由远而近的急促叫声打断了曲靖晖父女间的温馨,随之而来的是一脸急躁的曲二夫人。曲二夫人走进内室才发现曲靖晖还在,站定脚步唤了声,“大哥。”
曲靖晖神色冷漠的点了下头,然后对曲轻歌道,“太医说了,你需要多休息这样脚上的伤才能好的快些。行了,看你的样子也困了,我们就先走了。”
刚昏睡了两天两夜的曲轻歌抿着嘴,不敢说自己不困。曲靖晖说完起身,对一旁的曲二夫人道,“走吧。”
曲靖晖不用猜都知道曲二夫人找曲轻歌是什么事,这几天立康伯爵府的人都快住在忠勇候府里了。杨礼涛害得轻歌双脚伤成这样,立康伯爵府的人还有脸来求人!曲二夫人对曲靖晖扯出抹讨好的笑容,“大哥,轻歌刚醒,我陪陪她。”
“她困了,要休息。”
曲靖晖一口回绝。曲二夫人只能看向床上的曲轻歌,一脸关切:“轻歌……”“爹,你先出去吧,我跟二婶说说话。”
曲轻歌对曲靖晖说。曲靖晖双眉蹙起,眸中尽是不放心。这个弟媳他委实不喜欢,这些年轻歌跟贺允被她养得京城里谁提起不摇头,不说毁了。当他发现这个情况想要改变时,才发现已经晚了,轻歌跟贺允对她几乎是言听计从。现下轻歌刚跟自己亲近些,她再说些不该说的,轻歌会不会跟自己又疏远了。曲轻歌看出曲靖晖眼中的不安,出声安抚说,“爹,我现在不是以前那个不懂事的孩子了,放心吧。”
曲靖晖听出了曲轻歌话中的暗示,淡笑着点了下头,“恩,我先出去了。”
曲靖晖离开后,曲二夫人立即走到床边坐下,一把握住曲轻歌的手,“轻歌,我听说你让人打了紫苏,还让你爹将紫苏跟紫藤带走了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“还有这次的事情,我们先前不是说好了吗?趁着你爹回来述职,将你跟礼涛的婚事订下来,你怎么突然就不承认跟他的事情,还闹出这么大的事情,害得他进了刑部大牢。”
曲二夫人这几天左思右想都想不通为什么,曲轻歌连死都寻了,怎么突然就不认了呢?杨礼涛被关,立康王府天天来人跟她哭闹要人,弄的她也是焦头烂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