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几天徐月除了整顿起义军和袁氏军干了一架之外,余下时间,都坐在菜市场,亲自监斩那些犯了事的游侠。 她要把错杀率掌控到零点零一以下,重振徐家军的威信,安抚城中百姓。 这样亲力亲为的首领,河间县城内的居民们从前听都没听说过,好奇心起,就大着胆子到菜市口转一圈,一睹徐家军女首领的风采。 徐月连着在菜市口坐了几日,现在城内百姓几乎没有不认得她的。 “穿短衫,露胳膊,梳马尾,手里拿着一把大剑的那个,就是徐家军女首领。”
见过徐月的居民们这么同不敢出门的邻居们形容道。 邻居惊讶问:“不是三头六臂,黑脸雷公嘴吗?”
见过徐月的居民没好气反驳:“胡说八道什么呀,人家首领是个长得端端正正的姑娘,要不是见她杀人不眨眼,我都觉得和我家里的女儿没什么分别。”
邻居嗤道:“左右都是一帮土匪,我管她长得是雷公嘴还是端端正正,只求她们不是说得好听,转头来又来上门讨赎身钱,要杀人脑袋。”
居民摆手,很肯定的说:“不会了,首领说了,先前是有一伙儿游侠混在徐家军中乱来事,现在那游侠首领都已经被杀了,前天我亲自到菜市口看见的。”
“就是上你家门来搜罗还踢伤你家老爹那个莫老大,手脚筋都被挑断了,首领拿着刀,亲自杀的。”
说到这,居民啧了一声,神色很是古怪,佩服中又带着两分嫌恶,说道: “这徐家军女首领可比那莫老大狠辣多了,真真是杀人不眨眼的,那刀子一挥,莫老大人头落地,她身上一滴血都没沾到,转头,还能温声和气的同你讲话,怪吓人的。”
“我看着像是真的,这几日不是还来给咱们发粮了吗?听说这几日就要把赎身契都写起来,交不起钱的都要给徐家军打工换钱赎身,不杀人了。”
主要是,这城内世家壕绅们早就跑的跑,被杀的被杀,已经没得杀了。 邻居听见这些话,将信将疑,“那真不乱杀人了?”
“不杀了!”
“唉,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呀?”
“听我幽州那边的亲家公说,跟着徐家军,这日子绝对比从前好过。”
“可那赎身钱......” “你傻呀,不赎身不就行了!”
“那给徐家军干活真有粮食发?”
当然是有的! 先前落水河畔的两万五千石粮食被徐月等人带了回来,再加上她让吴老大等人买的粮草,完全足够维持河间县城接下来的需要。 围在河间县外的袁氏残军现在正在被徐大郎带人追着赶,河间县已在徐家军掌控之中。 而公孙大军,此刻恐怕已经要和南下的徐家大军相遇了吧? 徐月眼睛盯着监斩台,思绪已经飘远,等待着阿娘王萍萍的下一步消息。 正想着,六子走了过来,抱拳行了一礼。 徐月回神,转头看向他。 “首领,牢房的人要见您,是关于袁嵩的事。”
六子说罢,把袁嵩那块白玉佩递了上来。 同时还看了看周围,没见到祖师爷出没,暗松一口气。 应该是忙着给城内居民们办理赎身契去了。 徐月接过玉佩看了一眼,白玉无瑕,上面写着袁嵩的字,是块好玉佩,应该能值不少钱的。 “充公吧。”
徐月递给身后的三师弟,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,别号悟净。 河间县是火炕帮大本营,徐大的亲传弟子们全都到齐了,子子孙孙百多个,徐月认了好多天才认完一半。 这些火炕帮弟子对祖师爷忠心耿耿,对她这个小师姐也是唯命是从,除了文化水平普遍不高有点呆,办事还算靠谱。 现在大弟子孙阿山还在养病,二弟子朱八戒跟着徐大这个祖师爷在城内忙着写赎身契。 而三弟子悟净就负责跟在徐月身后帮忙管理府库进出,兼职会计。 徐大的亲传弟子中,就他们三个文化水平比较高,剩下的那些弟子大多只认得几个字。 六子是孙阿山弟子余铁柱的小徒弟,当初都在幽州扫盲班读过书,徐月就让他帮忙跑跑腿什么的。 至于余铁柱,因为有过战斗的经验,被徐大郎带出去追杀溃败的袁氏军去了。 文卿和吴老大回来过一趟,把粮食和武器送到,吴老大现在又领着任务出去。 文卿则带着戏剧团成员们,在城内整理原先的书院,找人建造纸厂,为徐家军的宣传工作做准备。 书院收集来的藏书典籍,徐月也都收了起来,打算等冀州全面拿下后,抄录过后再同科技树交换能量果。 悟净拿着徐月递来的白玉佩,掏出随身携带的小账本,登记好,冲徐月点了点头,“已经记录在册了。”
徐月嗯了一声,让过来给自己报账的悟净先去忙,这才朝监斩台下看去。 牢房里来的火炕帮弟子忐忑的站在那里,见她看过来,忙拱手浅浅拜了一拜。 “你替我盯着。”
徐月起身,让六子帮自己核对斩杀名单,走下台来。 “首领!”
牢房弟子激动的唤了一声。 “这边血腥味太重,我们到旁边说。”
徐月见牢房弟子没带着口罩,领着她到菜市口旁边的空巷里,疑惑问: “袁嵩那边说了什么?他的情况怎么样?”
饿了三天了,只给点水,这养尊处优惯了的冀州牧怕是熬不住。 牢房弟子崇拜的望了徐月一眼,把牢房里袁嵩的情况一五一十都说了。 “他要见我?”
徐月挑了挑眉,“这才三天呢,就挺不住了,那就再晾他两天,先给点稀粥,别把人饿死。”
牢房弟子颔首,转头就回了牢房。 袁嵩见牢门打开,接了自己玉佩的弟子走进来,躺在草席上昏昏欲睡的他一个激灵爬了起来。 “首领是不是要见我?”
袁嵩激动问。 不料,弟子只是给他放下一碗白粥,一句话没说,起身就走了。 牢房大门关上,昏暗如期而至,袁嵩失望至极,气骂:“竖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