捕头王早已迫不及待地走到了第二处白色的袋子旁,没等柴德说完,便一刀捅进了袋子,里面的东西也顺着拔出的刀流了出来。
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,这外形看一眼便知是稻米了,咱们姐妹可是成天与它打交道,熟得很。”屠娘接着说道。
“嗯,是稻米没错。可就拉这么几车到回去,未免也......。”柴德走过来抓起一把看了看,疑惑的说道。
“不够脚力的花费,对吧。”捕头王也抓了一把放在手里,又仔细的看了看,接着说道:“还不及淮盐的千分之一,可这路为何不运淮盐,却运这几车粮食。即便做成粥,也仅够吃一顿的,千里迢迢的,还真让人无法理解。”
“唉,不太对,”卢大庆看着手里的稻米说道:“捕头王,你把这米放到阳光下再看看。”
“这米不是已经去了壳,在太阳下暴晒过了吗。怎么你又知有何不妥之处了。”
捕头王说完,把手里的稻米拿到太阳下,接着说道:“你们看,稻米哪有怕晒的。这都晒过了,也冲洗过。可以直接烹制了。”
捕头王说完,拿起几粒,就往嘴里放。这时,卢大庆赶忙上前抓住他的手,说道:“且慢。”
这时,只见捕头王手里的米粒都变了颜色。每个米粒上都出现了黑色的小圆点,并不断变大,直到整个米粒都变黑为止。半盏茶的工夫,捕头王手里的米粒全都由米白色变成了深黑色。一看便知这稻米中了毒,就如人中毒一样,脸色也会变色。 大家见此都是大吃一惊。捕头王更是吓的冒了冷汗,慌忙丢掉了手里的稻米。紧张地说道:“这是怎么回事,米粒都变成黑色了,难不成是有毒。卢兄啊,幸亏你察觉到了不妥,要不是你阻拦,我这条命.......。”
“捕头王,你我还客气什么,都是过命的弟兄。”
卢大庆接着说道:“方才,你们说的话都没错。所以我想问题定出在这稻米上。不然,其他地方也无不妥。家母曾多我说过,这稻米要是坏了,用眼是很难区分的,只有放在太阳下暴晒,变更分清,哪些是好的,哪些变了质或生了虫。如此,就能把坏的稻米挑出来丢掉,免得吃了中毒。所以,我便想到了在太阳下暴晒的法子。”
“呵呵,没错。没想到,关键时候,你这大男人比我们女人还心细。谁要是嫁给你,那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啊。”
屠娘笑着说道:“可惜啊,我那表妹......。哎呀,你看我说什么那,人家晚上可要拜堂成亲了,我还在这瞎想。人俩也是情投意合,我真该打。卢兄弟,你可别往心里去啊。”
屠娘说完,在自己脸上轻轻地打了一下,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。 “无妨,都是好人,好女人,好男人。”
卢大庆尴尬地笑着说道。
“你们那,唉,也与那四宝一样都是奇宝。”柴德无奈的说道:“不过,这稻米有毒是无疑了。而这毒即便传到人的身体,也应是无害的。不然那百户和手下早丢了性命,捕头王也摸了变色的稻米,也安然无恙。”
“我也这么认为,这毒对人无害,只对这稻米。”
卢大庆接着说道。
“可这些蛮夷之人,运粮食不就为打仗吗,运这些带毒的稻米回去干什么。”屠娘接着说道:“难不成要毒害咱们的官兵。可方才大家也说过了,这毒对人并无大害,不像毒药能取人性命,这又是为何。”
“朝廷既发了放行文书,便是不知这事。”
捕头王接着说道:“其中定隐藏着天大的阴谋。”
“这让我想起了百年前的一个故事。”
柴德说道。
“柴大哥,是与这米有关吧。”卢大庆接着说道:“要是我没猜错的话,便是那吴、越之战,对否。”
“哈哈,没错。便是那越国送给吴国煮熟米的故事,吴国也因此灭亡。”
柴德笑着说道:“我想,虽不全是因这熟米,但也与其有关。”
“这个故事我听过,是听酒楼里说书的讲过,我还多赏了几个铜钱那。”
屠娘说道。
“这故事,中原百姓大都听过,”捕头王接着说道:“可这不是班门弄斧,捡石头砸自己的脚吗。”“不然。办法虽简单,可越是简单的越是好。”
卢大庆接着说道:“咱们只知其意,却不知如何做,这便是不同。越国送的是熟米,而这些却是平日常见的生米,又怎知其中有诈。还敢明目张胆的四处运,定是有十足的把握,我想他们朝中必有内应。”
“没错,我读时,还曾玩笑说,这越国也太心狠了。用他国百姓的生死和粮草对付敌人,这便是失了国本,他国百姓便是天下百姓,万不该如此。”
柴德感慨的说道。
“这米在光下能变成黑色,那就是说有人在米上动了手脚。”屠娘说道。
“定是如此。我还能猜到,是谁动的手脚。”卢大庆若有所思的说道。
“是谁,兄弟快说来。”屠娘急忙问道。
“你们想,如今这城中有谁善用药,还是毒药。”卢大庆接着说道。
“能做此等事应是敌方所为。”柴德说道:“非中原的人,卢兄,难道你说的是........。”
“嗯,我要是猜的没错,便是‘四鬼’中的‘哀鬼’,”卢大庆接着说道:“他善用药,尤其毒。我想除了他,没人会干这等丧尽天良的事。”
“如你所说,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为何,”屠娘接着说道:“难不成给米下毒,让人无法食用吗,这计谋也未免太......。”
“绝非如此。”
柴德接着说道:“再冷静的想想。”
“我想,应是‘哀鬼’在此做毒米。”
卢大庆接着说道:“再由其他塞外人运到中原各地去。”
“对,运到南边,当下正是育秧的时节,”柴德接着说道:“他们便通过朝中的权势,把毒米低价卖给各地的官府和农户用来育秧。”
“我同意柴大哥的想法,”卢大庆接着说道:“待农户拿出米育秧时,却发现米在光下变成了黑色,无法使用。官员怕朝廷怪罪,杀了头。便不敢张扬此事,而农户已无银两买种米育秧。便无法交上粮税。百姓也会因没了收成而饿死。那么,各地想活命的百姓便会揭竿起义。”
“没错。那时,内忧外患,塞外人再应时起兵,”柴德接着说道:“这江山便会拱手让人。可谓一箭多雕,此计不可谓不毒。”
“那时,内有如狼的义军,外有似虎的敌人,”捕头王苦笑的说道:“这半壁江山已归他人所有了。”
“正是‘人算不如天算’,巧的是让咱们碰上了此事。”
卢大庆笑着说道:“我观这些塞外人,经验明显不足,定是第一批,还让咱们夺了先。”
“若真如你说的这样,那就最好了。”
捕头王接着说道:“否则的话,我是不敢往下想了。”
“这有何难,丢了江山,改朝换代了呗。”
屠娘接着说道。
“这几日,咱们就遇到了这些阴谋诡计,还有难对付的塞外人。”柴德说道:“真不知如何解决才好。”
“放心,既已知道了这些阴谋,逐个破掉就行了。”
卢大庆说道:“只要先除掉‘四鬼’,咱们便得了先机,许多诡计也就不攻自破了,到时再告知朝廷,由他们去解决。咱们也算是功德圆满了。”
“唉,管不了那么多了。我可等不及要看这黄色的袋子里是何物了。”
捕头王说完,同样用刀子捅开了一个黄色袋子。
“这是何物,味道如此之大。”捕头王抓了一把袋子里的物品说道:“还挺难闻。”
“我来看看。”
柴德说完也上前抓了一把,又闻了闻。说道:“是药材,可为何把这许多药材混在一起。”
“方便运呗,不然一样一袋,那得用多少袋子。”
屠娘接着说道:“真要是打仗的话,这些药材就应是治刀枪伤用的了。”
“不对,这里确有治刀枪伤的药材,但也不用这么多混在一起啊。”
柴德接着说道:“容我再细看看。”
柴德说完便仔细的看着手中的每一味药材。突然,他瞪大了眼睛,那表情像是见到了鬼怪一般。 屠娘见此便说道:“柴大哥,怎么了,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,表情怎变得如此怪异。”
“这....,这里有几味药材,我曾在赵胜懿的药铺里见过。”
柴德接着说道:“那时他还颇为得意的对大家说过这些药材。”
“依你的表情,那定是不好的药材了。”
卢大庆说道。
“没错。”柴德严肃的说道:“这些药材虽可治病,可一旦误食,便会一命呜呼,必死无疑,神仙也难救。”
“这药材,又能救人,又能杀人的,我怎么没听明白。”
屠娘说道:“柴大哥,这是为何。”
“你们看,”柴德指着其中的两味药材,说道:“这两味干药材乍一看,长的很相似。都如树枝般,可细看,一个形如卵状,这是金银花。而另一个却是圆形的卵状,这便是有毒的断肠草。即便是花和叶也很相似。所以,旁人很难分辨,即便是大夫,不小心也会拿错。赵胜懿因此,也被其父责骂过。”
“没错,我也听说过,这断肠草毒性是很大。”
卢大庆接着说道:“师父曾对我讲过,传说中的炎帝神农便是吃了断肠草而丢了性命,可见其毒性有多大。”
卢大庆说完,又仔细的看了看,接着说道:“没错,是有断肠草。”
“可恶至极,这帮塞外人,也太狠毒了。”
屠娘愤怒的说道:“把混有毒性断肠草的药材,卖给朝廷,让在外打仗而得病的官兵食用,便因中了断肠草的毒而亡。旁人也无法察觉,以为是疾病所致,可怕,太可怕了。”
“是啊,行军打仗哪有不得病的。”
捕头王说道。
“虽然兵不厌诈,但用这种手段取胜,却难服人心。”柴德接着说道。
“哼,我就不服,还不如当今朝廷那。”屠娘生气的说道。
“若这些药材,用在百姓身上,又如何。”卢大庆说道:“岂不是要被灭族。”
“你们看,这里还有‘巴豆,乌头,马钱子,天南星’等。这些药材,少食便是药,多食便是毒。”
柴德接着说道:“毒性之大,如那断肠草一般。”
“这便是了,”卢大庆接着说道:“即便被官军所查,只说是药材,便会无事。官军只认识人参,灵芝之类的名药材。又怎知还有这些毒药材混在其中。”
“这便是除掉对手最好的办法。”
柴德接着说道。
“这群阴沟里的臭虫,明的不敢来,就用这暗地里的坏招。”捕头王生气地说道。
“也是那‘哀鬼’的主意了。”柴德接着说道。
“这种断子绝孙的事,也敢做。”捕头王接着说道:“真希望‘争艳大会’早点开,这样便能教训这帮龟孙子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