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酥酥拍了拍手,便有人抬着两个木箱走了过来,随着咔哒一声木箱被打开。
“给我们的好陛下看看,这里面装着什么。”木箱里的东西倾泻而出,内里都是两人赠与对方的小物件。 有木偶、荷包、玉雕等等:“这就是你我之间的过往,好好看看以后想看也没有了。”
话音刚落,抬箱子的四个男人齐齐将手中的火折子丢了上去。 所有的东西,当着萧景战的面在火焰的洗礼下化为灰烬。 “这是最后一件。”
凤酥酥从袖口取出一支木簪:“这是定情那日你送我的,你说这簪子是你熬了几日雕刻出来的。”
“你说寻常人不过是随便挑选一支来送,你与他们不同这是你亲手做的。”
“代表了你的真心,也意味着你我之间的情谊与旁人不同。”
木簪也没能逃过一劫,凤酥酥静静的看着,她与萧景战之间的回忆一点点消失。 萧景战既绝望又深情的看着她,不知想说什么还是无话可说。 “萧景战,与你站在同一边的时候,我凤酥酥就是你的铠甲,反之...便是你的软肋!”
她拔出早就藏在衣袖中的短剑,狠狠的刺入自己的身体。 不等两人反应,她便跪倒在地口吐鲜血,却还强撑着:“酥酥,在此恭贺陛下。”
“祝陛下坐拥万里江山,享无边孤寂!”
话音刚落男人就将凤酥酥揽入怀中:“丫头,计划中不是这样的!”
“酥酥,你可以怨我恨我但不能离开我!”
萧景战哭的像个孩子一样。
“我后悔了丫头,我不给你那封信,我不该留你一个人的,我错了丫头。”萧景战恶狠狠的瞪着凤酥酥:“你不许死,我不允许你死!”
“我知道你恨我,只要你活着...只有活着才能报复我,折磨我。”
“你若死了,不正好成全我了吗?所以,你不能死,你一定不能死。”
凤酥酥大口喘着气:“萧景战,活着对我来说,是一种...煎熬。”
“我也知道,你从未..真心的...爱过我。”
“从前..是因为我爹,后来也是因为我爹,不过是..利用,罢了。”
想要反驳的萧景战,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说。 “你不必说了,我死后,别把我...留在这里,让...他,带我...” 凤酥酥口中涌出一股黑血,艰难的看向男人:“我..们是不是...见过。”
“是。”
男人的双眸中充满了惊慌,缓缓抬手取下脸上的银色面具:“丫头可还认得我?”
“我记得你,你是...给我买...梨花酥的哥哥。”
“是,我是你怀谨哥哥。”
说着男人从萧景战怀中将凤酥酥抢了过来:“我带你离开这里。”
怀瑾看着萧景战一脸的不屑:“六哥,臣弟想问一句这高位当真比的上丫头的真心吗?”
“罢了,臣弟在此恭祝皇兄,千秋万代,流芳千古!”
萧景战看着自己的十六弟抱着凤酥酥向宫外走去,一边走一边说:“此生是我对不住你,若有来生...” “我不想你做凤家嫡女,我愿你成为山间的风,空中的雨,林间的鸟。”
“只要你高兴自由,我可以...不再遇见你。”
不过男人最后的一番话,凤酥酥到底是没听到,她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,安安静静的靠在男人的胸膛上。 失去凤酥酥的萧景战犹如一具行尸走肉,独坐在凤栖阁整理着她留下的东西。 萧景战惊讶的发现,凤酥酥在死前的在和段时间里,疯狂缝制的衣服没有一件是给自己的。 一共二十件衣服,从婴儿到少年,乃至弱冠礼那日的华服,都是凤酥酥一针一线缝的。 没想到凤酥酥竟比林素素还要狠绝,她甚至没有给自己留下一星半点的念想。 你问萧景战后悔吗?他没有一刻不后悔,以他的能力保下凤家,坐上高位并不难。 当她看到凤酥酥郁郁寡欢,看到她日渐消瘦的面颊,看到她强颜欢笑。 无力感让他焦躁不安,凤酥酥祝给他祝贺的时候,他心如刀绞。 没有凤酥酥的人世,他没有丝毫的留恋。 在她咽气的那一刻自己的灵魂跟着被剥离,没有人知道萧景战承受着怎样的锥心之痛。 通向高位的路本就布满鲜血,但他错在不该用自己爱的人来为自己铺路。 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后话,如果给他重新选择的机会。 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牺牲凤家,但这一次他一定不会让凤酥酥有所察觉。 在得知凤安要为其相看的时候萧景战就疯了,他疯一样的向留住他世界中最后一抹纯善的存在。 日日自责,日日相思,萧景战在禅让之前写下罪己诏,广而告之。 吾之爱妻-凤酥酥亲启: 这是我写给你的最后一封信,这几日总会梦到你。 你还如初见那般可爱,嚷着要吃梨花酥。 我还记那年我拉你去看绿梅,你一脸的不高兴跟我抱怨,说冬日不光寒冷连天都黑漆漆的。 梦里你跟我说害怕,你怕黑,怕冷怕蛇虫鼠蚁。 你怕他们将你啃食的不好看了,下一世我会认不出你。 你知道吗?听到你这么说我的心刀割一般的疼。 我的酥酥最勇敢了,我这就来陪你。 只是,你见到我时莫要恼我,别再推开我。 后有史书记载,战北王-萧景战继位后下罪己诏,一月后禅位与三皇子-萧穆年,战北王之位由凤玄一继承。 萧景战因过量服用曼陀罗导致毒发身亡,被发现时端正跪于旧将军府祠堂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