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凤酥酥跟萧景战一同入宫,依礼朝妇入宫应先拜见皇后。
凤酥酥到的时候御花园中坐了不少人,强撑精神走上前请安行礼。 “都说皇叔将皇婶捧在手里怕摔了,还在嘴里怕化了,如此宠爱之下皇婶怎得这般憔悴?”“姐姐所有不知,皇叔府中只有皇婶一人,日日侍候皇叔自然是辛苦得。”
凤酥酥微笑着附和:“谁说不是呢,我也惦记着为王爷寻些娇嫩的来分担分担。”
“王爷却是千万个不愿,说他的榻并非谁想上就能上的。”
“这般的钟爱有谁能拒绝呢?”
“天下女子所想所念都一样,出阁前希望家人娇宠,出阁后想着男人的宠爱。”
凤酥酥意味深长的扫视众人:“如此说来,本王妃到底是有些运气在身上的。”
“父亲从一而终,从未想过续弦纳妾,兄长也是将我捧在手心上。”
“本打算浑浑噩噩度过这一生,奈何王爷却是将我放在心尖上,这番情谊就算是冷血冷心之人,也很难不动心吧?”
打趣的几人脸都气白了,正巧有遇到尚书府老夫人身边的丫头。 这话便一句不落的传入了萧景战的耳朵里。 几人复杂的眼神聚集在凤酥酥身上,当初他们忌惮凤酥酥的家世。 如今已无家世的凤酥酥,依旧是一脸的高傲模样。 “诸位有那些个听闲话的时间,不如多读些书的好。”
凤酥酥拿出犹如青莲的姿态轻声。
看起来心如止水的凤酥酥捏紧了手中的罗帕,这样的场合让她很难受。 凤酥酥想着该找个什么借口离开,没有注意到前来奉茶的宫女脚下一滑,滚烫的茶水泼向自己。 不等反应,软春快速挡了上来。 凤酥酥看着挡在面前的胳膊愣了愣神,她清晰的听到软春倒抽一口冷气。 宫女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求饶,凤酥酥压抑住心中的怒火,淡然的掸了掸裙摆上的茶水。 “软春可伤着了?”软春颔首退回凤酥酥身后:“王爷的玉珏落在本妃这里了。”
“玄一,去将玉珏给王爷送去。”
玄一应是离开后,凤酥酥才重新审视地上的宫女。
宫中有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她是知道的,只是没想到即便是背靠萧景战,他们也觉得自己是个软柿子来的。 环顾四周,凤酥酥看到了四皇妃眼中的讥讽之意。 “你到底个好命的。”凤酥酥看着四皇妃说:“今日若非是软春眼疾手快,你以为你跑的了吗?”
她没想到凤酥酥不是个忍气吞声的,问也不问就说了这样富有深意的话。 跪在地上的宫女倒是真的怕了,悄悄抬头看了四皇妃一眼。 “你怎么回事,毛手毛脚的若是伤了皇婶十条命也赔不起。”四皇妃开口道:“幸而为伤者皇婶,你且下去吧!”
“站住!”
凤酥酥淡淡的开口:“我让下去了吗?”
“且不说未伤着我,若今日伤着我了如何说?若伤着了那位皇子又如何说?”
“我自幼便听说宫中的侍女手脚麻利,怎么的你就如此...毛手毛脚呢?”
“侄儿媳妇,不是我大题小做。”
凤酥酥自说自话:“你且想想,她对我这个摄政王妃都如此不上心,更何况你们呢?”
“今日是我有软春护着,若没有软春呢?毕竟不是谁的身后都跟着一个软春。”
“皇婶这话是何意?”
“没什么意思,只是觉得今日该履行下我摄政王妃的权利了吧?”
话音未落萧景战已经到了,先细细的打量了凤酥酥确认无碍后才放心:“王爷怎么过来了?玉珏不是让玄一送去了?”
“想你了。”
凤酥酥微笑取过玉珏就要蹲下,看出意图的萧景战默不作声在一旁坐下:“如此你也方便些。”
“我与玄一系的有何区别,要你大热天的跑这一趟。”
系好玉珏,凤酥酥自然的拿着罗帕沾了沾他额间的汗珠:“看看这一头的汗。”
“酥酥若是心疼了,晚间多备两碗冰酪犒劳犒劳我便好。”
两人聊了两句见凤酥酥的心情大好,萧景战这才开始为她出气。 “宫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玩意儿,茶盘都端不稳,废物!”
说着一脚将人踢开:“你可知吓着王妃了?”
自此宫女是发自内心的害怕,不停的磕头求饶。 “酥酥,你说要不要再给她一次机会?”
萧景战一开口,众人都沉默了。
见真生气了,皇后才缓缓开口:“一个两个都是死的吗?没看到皇婶衣服脏了,还杵着干什么?”“皇后这是想找个由头将我支走?”
凤酥酥躬身行礼:“请皇后恕罪,我与王爷夫妇一体,自当是同进退。”
“你将软春送来时与我一般大,这么多年对她如亲姐妹一般。”
“别说责罚了,连重话都没有一句,如今倒让别人欺负了去。”
凤酥酥自言自语:“怎么办呢,我好像真的做不到...忍气吞声。”
“澜一,先将人带回王府,听候发落。”
萧景战冷声:“本王还有要事,这账回头再跟你清算。”
“无碍,你放心。”
凤酥酥笑着摇头:“不是说还有事?莫要让人等急了。”
两人之间的互动让周围的人咬碎了牙,萧景战走后席面上依旧是其乐融融。 都城内的王公贵族别的不行,演戏却是一绝,随便抓两个丢上戏台都能唱两出。 不一样的是,对凤酥酥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,热情恭敬了不少。 毕竟,手握重权的是萧景战,只要他不点头太子也坐不上那个位置。 高位一日悬空,摄政王府便一家独大,她凤酥酥也会是羽明国最尊贵的女主人。 内心的嗤笑并没有表露出来,凤酥酥当无事发生一样,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。 不难看出众人对她多出了几分真情来,只是不多而已。 从御花园离开后,凤酥酥心疼的拉着软春的手:“你是不是傻啊?”
“那水多烫啊,你怎么能用手挡呢?”
软春笑着说:“没事的,王妃别担心,我与玄一是接受过训练的,这点伤不算什么。”
“而且当时看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,奴婢宁愿自己疼,也不想王妃受伤。”
一句话惹得凤酥酥吧嗒吧嗒掉眼泪:“傻子,都是傻子。”
“您别哭啊,保护您那不是分内的事吗?况且您又那么疼我,这是我的福气啊。”
“哎哟您别哭了,那水只是热了一点,并没有那么烫,真的没事的。”
说着软春将袖口掀开:“您看是不是没什么事情。”
白皙的手臂上微微泛红,除此之外并没有明显的外伤,凤酥酥心中好受了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