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心殿,黄连春前脚刚走,李枫带着自己的人就到了。甚至正殿地面上残碎的瓶瓶罐罐都没来得及收拾。而赵盈盈则是换了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,坐在那儿品茶!“呦,没想到母妃在东宫耍了一阵威风还不够,回到宁心殿又来了一次!其实呢,不得不说,儿臣真觉得母妃挺能沉住气的。”
赵盈盈也不看他,轻声道:“太子是说志儿的事情吗?此事已经无所谓了,太子决心要杀他,我又能怎样呢?皇上在紫金殿养兵,不见外人,太子监国一言独断,我虽是皇后,却也只是妇人一个,我管不了那么多了。”
“只是我要提醒太子一下,杀志儿容易,可若是挑起来无法收拾的祸事,太子就自求多福吧。”
不等李枫说话,纳兰夏晴倒是一步上前。“祸事不祸事的,就不劳皇后操心了!太子身边所有的祸事,我来兜着。”
闻言,李枫先是一愣!不愧是“姨母”的身份,霸气啊。此时,赵盈盈侧头一看,当即眉宇深皱。她一双眼睛中充满震惊:“纳兰夏晴!是你!你竟然回来了!”
说话的时候,她语气中微微有些慌乱。这些微不可查的细节,逃不过李枫的眼睛。纳兰夏晴不疾不徐,笑道:“是的,我回来了。”
“皇后是不是很意外?我不仅回来了,从今个起我做太子的近身护卫,从此形影不离,护他周全,任何想害太子的人都不得近身。”
李枫看这二人有来有去,明显是有过节。而且赵盈盈明显有些畏惧纳兰夏晴,眼神始终不敢直视对方。转而又看向李枫:“太子,你究竟来宁心殿何事?要是纯粹为了取笑我,那现在可以走了,宁心殿不欢迎你。”
事到如今,李枫也没了好脸色,当即声音一冷:“母妃,那我们就别废话了,今天本宫来抓一个人,侍女春菊!此人,前几日给靖王李志送过饭,这没错吧?”
“太子,难不成送个饭也有了罪?还是说,你就是针对我宁心殿的人!”
“我告诉你,今日宁心殿所有人,不算是送饭的也好,做绣的也罢,太子休想带走任何人。”
李枫眼睛微眯,压根就没把这话放在心上。他微微招手:“母妃,儿臣得罪了!”
“秦公公,搜查整个宁心殿,抓人。”
“是!”
“你——”赵盈盈柳眉倒竖,这么些年了,她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。而如今,太子竟然堂而皇之带人搜她的寝宫!此时,她愈发觉得怂恿黄连春召集黑甲兵是对的,该给太子一点苦头尝尝了。大抵一炷香时间,锦衣卫兵前来禀报:“殿下,人已经搜到了,在后花园那边,已经绑起来了,是否带到此处?”
此话一出,不等李枫开口,赵盈盈一步上前,似有失态的意思。“太子,你把这里当成什么了?这里是宁心殿,是大夏皇后寝宫,岂能容你胡来!”
“我告诉你,今日你胆敢在我这里抓人,他日我必定告到皇上那里,定你的侮辱国母之罪。”
定罪?还侮辱国母?李枫只觉得好笑:“去,把人带到宁心殿,给皇后娘娘打个招呼再带走,咱们东宫不能没了礼数。”
李枫面无表情,又几步走到赵盈盈面前:“母妃啊,方才说不能容我胡来,你的那位近身护卫呢?叫他出来啊,看纳兰姑娘能不能一剑劈了他!”
“还想去父皇那里告本宫侮辱国母,本宫侮辱的还少吗?哈哈哈哈——”“混账!”
赵盈盈眉宇两侧青筋暴起,盛怒到了极点。然而李枫吩咐身边人,就这样把春菊硬生生绑走了。噗!李枫前脚踏出宁心殿,赵盈盈一口腥血呕出。急火攻心。她招招手,唤来一个年轻小太监:“去,将此事告知……告知云间居士大人,太子反骨已成,得有大动作了。”
小太监面无表情,眼睁睁看着吐血的皇后,却无动于衷。“娘娘,小的会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云间居士大人,可居士大人该怎样做事,就轮不到你来插嘴了!你和你父亲,多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。”
“云间居士大人对你们这段时间所作所为,非常不满意。”
言罢,小太监缓步从侧殿离开,直奔乾清宫方向。暮色将至,东宫地牢。这一次李枫没有亲自上阵,而是交给了秦贤。不多久,秦贤来报:“殿下,审出结果了,春菊承认了那天她给徐百送消息,而且承认了自己青红门的身份。”
“嗯,甚妙!秦公公的审讯,还真是有效率,此人有没有说青红门的新踪迹?”
“说了,在金陵城醉仙楼!自从他们秦淮运河上的窝点暴露之后,就转移到醉仙楼了。”
醉仙楼,金陵城最大最豪华的酒楼,之前的“李枫”经常在那里消费挥金如土。那些时日,他不是在千寻坊累腰子,就是在醉仙楼大摆宴席。“好一个醉仙楼!本宫要是没记错的话,这醉仙楼是监察御史陈文通在外的产业吧。”
“没错!确实是陈御史的生意,现在老奴已经安排人去暗中盯着醉仙楼的动静了。”
“殿下,老奴觉得,青红门的人数不过百人,要不要今夜就动手,一举拿下呢?”
秦贤比较急切,毕竟上次他手底下的人在秦淮运河吃了亏。“不用,先不急对付他们!既然醉仙楼牵扯到陈文通,何不放长线钓大鱼呢。”
“而今夜,你们有更重要的任务!通知禁军、护城军,将一半的兵力汇集到地牢附近,锦衣卫也全体出动,暗中埋伏。”
秦贤神色一凛,言道:“殿下,您是怀疑皇后今夜会劫狱?”
李枫摇摇头:“本宫不希望是她,倒希望是赵首辅!罢了,先准备着吧,今晚不管谁来,都拿下!但凡有反抗者,直接斩杀。”
“是。”
回到东宫书房,李枫盯着金陵城的地图看了好一会儿。直到纳兰夏晴给她递来一杯茶,这才让他回过神。“谢谢纳兰姑娘了,味道不错。”
纳兰夏晴不解:“一个布防地图而已,有那么好看吗?”
李枫嘴角一笑,伸了个懒腰,随后眉目含情看了她一眼。“自然不及纳兰姑娘好看!其实本宫是想知道,万一有大兵造反来袭,整个金陵城的布防哪里最为虚弱。”
纳兰夏晴看着他:“嘴上没个正经!你是在担心,赵家的权臣集团,在城外还有养兵?”
李枫摇了摇头:“私养兵力,本宫倒是不畏惧,就怕他们召集联合了许多江湖势力,比如像青红门这样的势力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