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愧是读过书的,交流起来就是舒坦,一点就透呢!”
赵传荻笑着道:“我想你贵为一地父母官,应该也算是消息通达之人,整个沂州城里,谁跟左懋凡关系最好,你应该很清楚吧?”
赵万华愣了愣,不假思索道:“那必然是杨御番公子,他们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他猛然醒悟过来,急忙捂住自己的嘴,眼中满是震惊之色,“公子的意思是……”“没错,就是这个意思!”
周世聪插话道:“咱们不仅要让左懋凡倒霉,还要揪出背后的真凶。”
赵万华心在发颤,他甚至有一种想要马上逃离的冲动。这些话真的是他一个六品知县能听的吗?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惩治权贵了,这是他们高层的政治斗争,搞不好就要掉脑袋的啊。“公子,下官……”“这个时候想退出,你不想活了?你觉得左之潘一个主薄,要不来你的命是不是?”
“我……”“你什么你?开弓没有回头箭!你只要老老实实的记住,你是世子的人,日后这齐国终究是世子的。”
“虽然你现在只是个小小的县令,但是日后未必没有飞黄腾达,为世子效力的机会。”
赵万华被说动了,眼神从犹豫变成坚定。“下官明白了!”
“不,你还是不明白,想要帮世子扫清路障,还需要……”赵万华越听越心惊,因为太过惊恐,牙齿上下碰撞在一起,“不会吧,杨御番公子怎么可能……”“你只需要让人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就行了。”
周世聪冷笑一声,“但是你记住了,今天听到的话,给本公子烂在心中,否则,不仅你要死,你的家族也会受到牵连!”
“是,下官明白!”
赵万华惊恐点头。“把供词写好,最好你亲自来写!”
“是,下官这就去写!”
很快,赵万华就写好了供词,周世聪拿过供词,看了看,满意的点头,“去,让左懋凡签字画押!”
“他会同意吗?”
“他同意也得同意,不同意,也得同意,没得选!”
周世聪冷笑一声,别看国公和夫人现在是喜欢左懋凡,但是有了这份供词,就算再喜欢,也会厌恶他。赵万华点点头,拿着供词转身就走。沈泰勖猜测道:“你们说,左懋凡会不会反抗?”
“肯定会,左懋凡虽然头脑简单,但是颇有勇力,不过这里是县衙,他就算再厉害,也不可能是衙兵的对手。他若是乖乖听话,还能少吃点苦头!”
赵传荻说道。周世聪深以为然,这一次,他一定要一雪前耻。不仅仅要解救婵儿表妹,整倒左懋凡,他还要让杨肇基提前下放。这就是得罪他的代价。很快,赵万华就拿着供词出来了。“这么快?”
沈泰勖诧异不已,“左懋凡没反抗?”
“没有,下官让他签字画押,他看都没看,直接签了!”
周世聪拿过供词看了看,笑了,“看来这狗东西也知道怕了。”
“谁说不是呢!”
几个人对视一眼,相似一笑。很快,左懋凡私自贩酒被抓的消息传开了。世子微服私访,却恰好看到左懋凡在殴打县令赵万华,大义灭亲将其收监。更有谣言传出,左懋凡种青菜,酿酒,开青小菜,其实都是他人授意。谁?杨御番公子。杨御番野心勃勃,一心想要争夺国公之位,但是他无权无势,只能假借左懋凡之手,为其谋划。不仅如此,两人甚至还有龙阳之好!外界传的沸沸扬扬,众人说的有板有眼的“左懋凡在学堂顶撞当朝大儒,国公大怒,命人杖打,杨御番不顾安危以身护佑!”
左家众人怒不可遏,“荒谬,到底是谁,在外面假传谣言,坏我左家名声!”
赵四勃然大怒。苟不理也满面愁容,“这件事的根子还是出在世子身上,那日少爷顶撞了世子,必让他怀恨在心!他可是齐国未来的国公,居然心胸如此狭隘,什么微服私访,这不免也太巧合了。”
“写信给老爷,马上,让人快马加鞭送去!”
赵四深吸口气,若是老爷在沂州,他们根本没有这个胆子敢这样。“想办法,托人给婵儿小姐送信,不管她喜不喜欢我们少爷,她都是我们左家未来的主母。”
“她若是不救呢?”
有人问道。“那我们左家便不认这个主母!”
赵四咬牙道:“几位侯爷的小公子,都与少爷交好,而且在宫中都有职位,让他们帮忙再好不过!”
苟不理点点头,“好,我这就去!”
他离开之后,赵四坐立难安,这件事不简单,远远不是酿酒这么简单。说句难听的,那个勋爵家中不酿酒?这大冷的天,禁酒,根本不现实。他们只是想借用自己少爷,抨击杨御番公子,齐心险恶,当诛!很快,苟不理来到了侯府,可得到的答案却是:“抱歉,我们少爷正在后院写字,他说没有时间!”
“什么?”
苟不理攥着拳头,什么狗屁借口,在左家混吃混喝,一口一个大哥叫的时候怎么不说没空?“公子真的这么说?”
“抱歉了!”
门房拱了拱手,神情冷淡,转身就关闭了侯府大门。“昔日我们家老爷,也曾经跟侯爷并肩作战,而如今我们家老爷不在,我们家少爷被人欺负,一个知县都敢凌辱我们家少爷,拔刀相向。”
今天他们破的是我左家的们,来日,他们未必不敢破侯爷家的门,等我们老爷回来,今日之事,在下一定如数禀报!”
苟不理说完,一挥手,“我们走!而此时杨肇林正在听下人汇报,“侯爷,左家的人就是这么说的,小人从来没有看过这么横的人,明明是他们家来求救……”杨肇林眼中闪过一丝冷光,“掌嘴五十!”
下人一愣,旋即吓的跪在地上,“侯爷,小人错了!”
杨肇林没有说话,那下人遍体生寒,连忙抬手在自己的脸上抽打。五十掌过后,脸颊高高肿起。杨肇林冷声道:“滚下去,下次在敢胡言乱语,就不是掌嘴这么简单了!”
下人连滚带爬的下去,杨肇林闭上眼睛,最终叹息一声,“唇亡齿寒的到底我懂啊,他太心急了,现在就想着揽权,揽的走吗?他给你的,你才能要,他不给你的,你碰都不能碰!”
说着,他有了决断,“解除少爷的禁足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