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正好是星期六。石磊早早起床，直奔潘家园。果然，周末比平时更热闹。远远地就能看到那乌央乌央的人头，黑压压的一片，这可是大清晨啊，太阳刚出山。不是真爱，真没有人会来这里受这个罪。当然，也有喜欢凑热闹的游客。首都每年要接待三亿多人次的游客，国内国外都有，其中有至少三分之一的游客要到潘家园逛逛，毕竟这里诞生了太多传奇故事，另外很多小说和影视剧里也把潘家园当作故事发生地之一，导致有很多粉丝会来这里打卡。这么一算就知道潘家园的客流量有多大了。也就是大清晨。如果换成上下午，人更多。不过石磊还是毫不犹豫地挤进去，第一次逛潘家园的周末大集，不能就这么无功而返，至少也要感受感受这种热烈的气氛。进去一看。还真有点不一样。这些摆地摊的，手里的好东西还真不少。虽然赝品也多，可仔细寻找，还是能找到真东西和好东西的。只是，这些人也都是人精，价格这块拿捏得死死的，基本上没什么漏儿可捡。有点意思。真不愧是天子脚下。石磊放弃了捡大漏儿的打算，而是转移注意力，奔着灵气下手。只要灵气够多，价格高就高点吧，反正地摊上这些东西，价格再高也有限，小万到头了，至于那些中万大万甚至超六位数的好东西，石磊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看到过。可见，潘家园这些个摆地摊的，确实不一般，自我定位很准确，不懂古玩就直接不碰真东西，弄一堆赝品过来忽悠一个算一个，反正这里客流量大，卖假货也能赚钱；懂古玩的，那是真的懂，很少会走宝；那些个半懂不懂的，在这种地方根本站不住脚。当然，这只是整体情况。实际上，这个行业里，每天都有老人退出，也有都新都有入，运气好，还是有机会捡漏儿的。古玩店里都有机会捡漏儿，何况地摊市场里。这不，当他放下那么强的功利心之后，很快就捡了个小漏儿。一个民国时期的矾红釉描金水盂。一个比较稀少也不是很漂亮的品种。但这一只不一样，色调稍微有些沉闷的矾红釉和描金工艺搭配在一起，竟然呈现出了别样的沉稳和庄重感。那种故宫宫墙一样的赭红色和亮丽的纯金色，竟然意外地般配。只可惜，只瞄了口沿，还是稍微差一点点，如果在水盂的腹部也用描金工艺开个窗口，里面点缀以粉彩或者五彩工艺，这水盂可就漂亮了。不过石磊挺满意。一千六拿下这么一件水盂，怎么看都挺划算，因为这是上万块钱的东西。倒手就能赚个万把块，换做是普通人，早就一蹦三尺高了好嘛。石磊很知足。拎着袋子晃晃悠悠地继续往前溜达。到八点多的时候，市场内部摩肩接踵人头攒动，空气里弥漫着乱七八糟的味道，尤其是太阳出来之后，那个汗臭味儿，实在有点吓人。算了。回去吧。以后只赶早晨和人少的时候来。这时，“当啷”一声脆响，他拎着的矾红釉描金水盂碎了。卧槽？扭头看，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女人，满脸惊慌地朝他鞠躬：“先生，真对不起，我，我不是故意的，我，我赔你……”还挺漂亮。穿着白色连衣长裙，脚下是一双透明的凉鞋，梳着两条乌黑的麻花辫子，有那么点复古的味道。五官很精致，尤其是眉毛，又浓又细，是纯天然的，没修过，小嘴微微嘟起，有那么点老牌港星李赛凤的味道，颇为英气。石磊本想说算了，但随即挑起眉毛，用色眯眯的眼神上下打量面前这个英气的小女人：“你怎么赔我？”
“算，核算一下价值，我陪你一件等价的瓷器。”
“等价？”
“我家里也是做收藏的。”
“我这件可不是一般瓷器，”石磊说着打开袋子：“看，矾红釉描金的水盂，至少八万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