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,今日的宋燕柔是为了宋嘉阳醒来而高兴,所以才不小心喝多了酒惹了祸。第二,宋嘉阳如今醒来了,就算是为了他,也不好太过责罚宋燕柔。果然宋元本来紧紧地皱了的眉头,眼下也稍稍松了松。倒是老太太冷哼一声,将二姨娘和宋燕柔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:“三丫头,你真是因为喝多了酒,才对你四妹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吗?”
宋燕柔点了点头:“祖母明鉴,孙女万不敢有其他的想法啊!”
老太太也不深究,冷笑着看向了宋元:“你看这事儿该如何处置?”
宋元知道,这是老太太有想法了,他忙低头:“母亲以为呢?”
老太太盯着跪在下头的宋燕柔:“我老婆子平日里也不管府中的事情,你们从前也闹出许多来,可我总想着,在这深宅大院里,谁也不容易。但今日的事情,有损宋家颜面,而且三丫头对四丫头竟是起了杀心。那我就不能不管了!”
看着宋燕柔的身体因为害怕而颤抖了一下,老太太揉了揉自己的额头:“从前你们做错事,无非是叫你们抄一抄女则女训,至多再叫你们在祠堂里头跪上一两日的,也就过去了。但今日,三丫头的错,只怕不是这些就能轻易免了的。”
宋燕柔有些害怕地抬起头来看向了老太太。老太太思索一番,才对宋元道:“我过些日子,想去城外的安阳山道观清修些时日。到时候让三丫头与我同去,在道馆里,她每一日要抄写要跪经,同我一起食素食一月。磨一磨她如今这急躁的性子,你看如何?”
上一世的时候宋朝雨就知道,老太太每年都要去安阳山的那个道观清修一个月。但她以前从不带任何人,连宋妍娇都没有去过。宋朝雨反而有些想跟着她去:“祖母,要不您带上我吧!我也想去道馆里,为我姨娘和她腹中的孩子祈福呢!”
宋朝雨是有些厌烦了,宋家无休无止的争斗。“傻孩子!”
老太太却拍了拍宋朝雨的手:“那道观里头是什么好去处不成?而且你姨娘如今肚子也大了,要你守在她身边,否则她怎么能安心呢?”
是了,宋朝雨说完那话也想起了这事儿。她感激地看了一眼老太太。可下头的宋燕柔,却是害怕至极。她摇了摇头,祈求一般地看向了宋元:“爹爹,女儿可以抄写女则女训,您让女儿跪祠堂跪到死吧!或者女儿给四妹妹道歉也好,怎么都好!求爹爹,别让女儿去那道观好不好?”
她说完这话,就被二姨娘拉了一把:“你这孩子酒还没醒是不是?祖母带你去道观,那是要教你好多东西的!道馆里日子是苦了些,可你祖母能受得的苦,你怎么就受不得了?”
她看了一眼宋朝雨,越发对宋燕柔使眼色:“你瞧瞧,你四妹妹都想跟着祖母去呢!你怎么反而说不去了?快些谢过你祖母和父亲,你不必担心姨娘,我会很好的。”
宋燕柔的心里是一千一万个不想去。但她知道,今日若不过了这一关,日后只怕老太太会彻底厌恶了她,那宋元也会厌恶她。她只能流着泪地点头:“好,我同祖母去,我受罚就是!”
这不情不愿的样子,让老太太越发皱了眉头。她站起身来,对宋元道:“行了剩下的事情你看着办吧。我只一句,这府中不能只是四丫头一味地在受委屈。我没有其他要说的了,你决定吧。”
宋元起身恭送老太太。宋朝雨觉得,自己若再留在这里,就等同于看宋燕柔的笑话了。所以她也以送祖母回房的名义,起身离开。等她回到了画书院的时候,就看到寻绿兴奋地对她说:“姑娘,三姑娘受罚了!老爷将她禁足在院子里了,直到老太太走之前,她都不能再出来了。”
宋朝雨点头,心下却没有欢喜:“挑红如何了?”
寻绿道:“不过是皮外伤,范医女给她医治了。”
宋朝雨点头:“给范医女说,挑红虽是个丫鬟,不过给她都用最好的药就是了。女孩子家家的,身上不能留下疤痕。”
寻绿低头:“姑娘,今儿柱子能来,您要见他吗?”
宋朝雨微微挑眉:“见。你安排吧,莫要让旁人发现。”
寻绿欢欢喜喜地应承了下来:“奴婢这就去!”
宋朝雨皱眉看着她跑远,知道她的心思已经全然都在这一件事情上了。宋朝雨没有多说什么,只是亲自去了丫鬟的房间,看了挑红。挑红身上的伤不算严重,见到宋朝雨也是说说笑笑。直至寻绿带了柱子过来,宋朝雨才在画书院的长廊里头见了柱子。这长廊的位置很隐蔽,而且被爬山虎覆盖了大半,所以旁人自然是瞧不见他们的。柱子的身上背着个小包袱,欢欢喜喜地跪在了宋朝雨面前:“没想到四姑娘要见奴才,奴才喜不自胜!”
宋朝雨的脸上,也换了笑容来:“这些日子瞧着你文采卓然,又是个贴心热情之人。我一人在这宋府之中,实在是觉得无依无靠,孤单的很。想寻个依托,也不知是否是上天听到了我的祈求,所以才将你送来了我的身边。我实在是感慨,可又怕你是个不忠之人。所以今儿找你来,特问问你,你同我三妹妹,究竟怎么回事?”
柱子的脸上,露出几分欢喜,又藏了几分不解:“四姑娘……奴才和三姑娘并不像是四姑娘想的那般。”
“那是如何呢?”
宋朝雨趁机道:“今儿的事情,你也听说了吧?三妹妹对外说是喝多了酒,可我心里却知道。她是因为瞧着我同你走的太近了,才会如此对我。若不是你同三妹妹说了什么,难不成她还会如此想法?”
柱子的眼睛,滴溜溜地转了转:“四姑娘误会了!奴才的心里,唯有四姑娘一人罢了。是三姑娘对奴才一直纠缠不清,奴才绝没有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