咸阳城,醉仙楼。
又是一年一度的醉仙酿出品日,一时间人山人海,都想得到这坛美味的醉仙酿。 广平王李俶的内卫风生衣查探到,建宁王李倓提到的这个“万事通”,遍知天下事,可以回答世人的任何问题,但行踪不定, 只是这万事通独爱美酒,尤其是醉仙酿,只要谁得到了醉仙翁,万事通就会寻味而来,持酒之人便可以得到一个问万事通问题的机会。 既然李俶是和谷雨一起来的,那风生衣只能暗中跟随了,两人来到醉仙楼,正赶上老板娘通过醉仙酿大作广告,。 “谢谢诸位捧场,今日是我醉仙楼的招牌醉仙酿的出浆日,我醉仙楼向来是诗酒不分家,所以还是老规矩,今日诗会拔得头筹者,方能得此仙酿。”“好!”
下面众人齐齐欢呼。
谷雨笑着对李俶道:“王兄,这老板娘是个会做生意的,用一年只出一坛的醉仙酿,打造成一年一度的文化盛典,他醉仙楼自然名声远扬,生意兴隆了。我甚至怀疑万事通也是这老板娘请来的托。”“呵呵,倓儿你想多了,这个万事通是有真本事的。我们进去吧。”
两人随着报名的人一起在门口领牌进场,各自来到相应的位置。 谷雨眼睛扫过众人,双目在一个年轻俊秀,皮肤如雪的公子哥身上定了定,便和李俶一起走上二楼。 “王兄,论文韬武略,你自然是人中之英,可是要写诗,你怕是稍逊吧?”
谷雨小声道。
李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:“无妨,我自有办法。”我呸! 你那是办法吗? 你那是作弊。 其他人都绞尽脑汁写诗,你的竞争对手那位沈公子写出了一首足以流传下去的好诗,而你堂堂广平郡王,居然把李太白的《侠客行》原封不动的拿出来了。 要知道,人家李太白的这首诗,已经流传天下很多年了。 这是明目张胆的抄袭。 你一个皇室子弟,又不是那些穷酸文人写手,真的想来一个佳作夺魁,提前找朝堂里的那些文人写一首,人家不给你这个面子? 你非要拿人家诗仙的名作来碰瓷,这就有点不要脸了。 这就好比用袁华同学参加作文大赛,不写《我的区长父亲》,而是把朱自清的《背影》拿出来,参赛者不恨死你才怪。 当然,谷雨明白李俶为什么这么做。 因为风生衣已经打听过了,老板娘那位死的早的老公,最爱的就是李太白的《侠客行》。 因此这不是单纯的抄袭,而是投其所好的抄袭。 果然,尽管那位女扮男装的沈珍珠写了一首佳作,而且众人对李俶的抄袭都颇有微词,奈何老板娘是裁判。 裁判喜欢谁写的诗,谁便是拔得头筹者。 而且你只能写《侠客行》,否则你就算把《将进酒》、《蜀道难》,也只能输。 就这样,李俶在沈珍珠不服气的眼神中,拿到了那坛醉仙酿,扬长而去。 李俶呵呵一笑,提着酒,对沈珍珠道:“小兄弟诗才甚高,但是这酒归我了。”
说罢扬长而去。
“哎,你给我站住。”沈珍珠当即就要追过去。
但是刚出门,就被一个人拦住了。 “沈公子,请留步。”“你又是何人?”
沈珍珠问道。
“我是何人不重要,重要的是我有醉仙酿。”谷雨说着,背在身后的手绕到身前,手里赫然有一坛醉仙酿。
“这是……刚才的那一坛?怎么落入你的手里了?”沈珍珠骇然。
她清楚的看到,那个抄袭她师父李太白《侠客行》的李一,从醉仙楼拿走了那一坛佳酿,则呢么一转眼间,那李一走远了,却多出一人,手里也有一坛醉仙酿。 怎么回事? 谷雨笑道:“这当然不是刚才那一坛,而是另外一坛,被我刚才从酒楼的地库里顺来的。特意送给沈公子的。”沈珍珠疑惑的打量了一下谷雨,虽然觉得眼前这位公子玉树临风,身有清香,风姿俊朗不在刚才那位李一之下,尤胜安二哥一筹,但平白无故的,为何送她这一坛? 而且…… “醉仙楼明明一年只出一坛醉仙酿,为何你还能拿出第二坛?”
谷雨哈哈一笑:“公子外地来的吧?这醉仙楼酒菜好,服务好,贺知章、李太白、杜子美都在这里喝过酒,拔过头筹,是以远近闻名,财大气粗,怎么可能一年只出一坛酒?这不过是饥渴营销罢了。你可知道他们剩下的酒都到哪里去了?”
“到哪里去了?”
“自然是孝敬给那些达官显贵了,不然他们敢这么大张旗鼓的举办诗酒会吗?”
沈珍珠顿时明白。 醉仙楼这么有名,那些达官显贵早就盯上了。 要是真的一年只出一坛酒,还轮得着开什么诗酒会,早就贵人给抢光了。 怎么滴?他杨国忠能喝这酒,我陈玄礼酒不能喝了? 他清河崔家能品,我范阳卢家酒不行? 沈珍珠点点头,接着又疑惑的问道:“那你为什么要把这酒送给我?”
谷雨道:“说起来好生惭愧,李一是我大哥,这次靠抄袭拿到美酒,也是情非得已,况且公子诗意豪迈,不愧是巾帼英雄,我们岂能做这小人,所以我便顺了地库里的美酒,送给公子。”
沈珍珠本来对眼前之人生出好感,以为可以结交,没想到对方一语点破“巾帼英雄”,顿时脸色一红,忙拿过酒来转身就走。 可是刚走了几步,又回过头来问道:‘那你这酒,岂不是偷来的?’ “公子所言差异,你也看得出来我是贵人,我们贵人顺来的酒,能是偷吗?”
说完,谷雨哈哈一笑,飞身上马,回头拱手道:“沈公子,再会!”
沈珍珠长吸一口气,看着对方的马消失在长街上,这才转身向另一个方向离开。 …… 谷雨纵马驰骋,追赶李俶。 因为耽误了片刻,等追到一处树林的时候,发现李俶和他的内卫风生衣,已经和一群蒙面人厮杀在一起。 谷雨冷笑一声,解下长弓,搭上利箭,嗖的一声,正中一个蒙面人的咽喉。 因为玄宗皇帝爱打马球,所以大唐朝的皇室宗亲,都会骑马射箭。 这也是从春秋战国一直传到唐时的风尚,有出息的贵族子弟都是文武兼备。 直到宋朝…… 他连发十箭,射杀了十一人,其中两人被他一箭双雕。 剩下的两三个人见势不妙,转身要逃,早就被李俶和风生衣追上砍杀。 “王兄。”
谷雨纵马过去,翻身下马。
“倓儿,好箭术!”李俶夸赞道。
风生衣也拱手道:“多谢建宁王相救。”谷雨摆摆手道:“我是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罢了。”
又埋怨道:“王兄,对付这帮魑魅魍魉,何必与他们纠缠,远远地一箭射杀便是,虽说你与你的内卫武功高深,但终究是以少对多,智者所不取,孙策是前车之鉴啊。”
李俶怔了怔。 往常不是自己教育这个不懂事的弟弟吗? 什么时候,轮到他教训我了? 偏偏还说的有理有据,反驳不能。 想到这里,李俶苦笑一声:“倓儿所言极是,为兄知道错了。”
“王兄闻谏而受,胸怀坦荡,果然有太宗风范,小弟钦佩不已。”
“行了,你少来!我们去找个僻静之处等万事通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