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句竟然问的是沈渊……白韶羽淡淡一笑,也将自己的犹豫戒备的深藏起来,“他姓沈,单名是一个渊字,是天宁国的丞相。”
沈钱钱心头微微一动,默默的点了点头,一时沉默了下去。“钱钱……”白韶羽又扬声唤了唤她。这总是沉默也不是个办法。“嗯。”
沈钱钱轻飘飘的应了句,随即又垂眸,视线一直盯着自己的鞋面。长时间的沉默,白韶羽琢磨不透她在想什么,本以为她会一直这样沉默下去,谁知她却突然开口说话,“你能不能写封信给我爹,跟他说下我现在的情况。”
“哦。”
白韶羽糊涂了,他曾经闲暇时设想过沈钱钱知道真相后的种种情况。可她现在的沉默实在是超过他的设想。她不哭、不闹,这种诡异的反应让他的心里更没底。白韶羽站在她面前,神情忽然变得深不可测起来,“钱钱,你还有没有什么要问的?”
沈钱钱头也没抬的摇了摇头,随即两人又陷入一阵长时间的沉默。气氛沉默的让人几欲窒息。很久很久后,沈钱钱终于幽幽的叹了口气,抬头直视白韶羽的目光,淡淡道,“我累了,我回去了。”
说罢,便提起自己的裙摆,垂头丧气的转身准备离开。白韶羽愕然的看向沈钱钱,想要伸手去扯她的胳膊,但手伸到半空,他最后还是放弃了,咽下心中想要问的那些问题,眼睁睁的看着沈钱钱的背影渐渐消失。这回,他彻底的糊涂了!他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,精致的双靥布满了浓浓的哀愁。梦里贪得一晌欢,蜜毒鸩酒,可他依旧甘之若饴。自从那夜她辗转承欢在他的身下后,他和她已经三天没有相见了。他知道她一直在躲避着她,既然她有意的躲着他,他便也耐着性子不去找她。可他能够等待,他的身子已经不能等待了!自从苏洛奕出现后,她身上的相思惑开始反噬了。有好几个晚上,他的五脏六腑像是火烧了一般的灼热疼痛。他辗转了几夜,相思惑的反噬越来越强烈。现在的他,只要稍微一运气,他身上的几个大穴便疼痛不已。再这样下去,他的狭长并不会比苏洛奕好多少。“咳咳……”他又闭气试着运功,可那几个重要的穴位像针扎了一般的疼。他“噗嗤”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,他伸手去擦,莹润洁白的手指上已经沾染上一丝殷红的血迹。“小白,你特地让人把我找回来有什么事情?”
门口的王大吉人未到声音已经先到了。白韶羽听到王大吉的声音,迅速的抽出自己的贴身锦帕去擦自己的嘴角。但还是来不及了,王大吉的那魁梧的身子每两三下便已经钻了进来,他那双小老虎般滴亮的眼睛一下子就看见了白韶羽锦帕上的血迹。他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硬在那里,眉头陡然凝重了许多,大步的走上来,拔高音量,“小白,你这是怎么了?”
白韶羽忍不住低咳了几声,把手中那染着血迹的锦帕藏了起来,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,“没,没什么。你看错了。”
王大吉睁大眼睛瞪了瞪白韶羽,“好了,你别藏了,刚才我都看到了。实话实说,钱钱身上的相思惑是不是快要压制不住了,你这里反噬了?”
一个是他的“妹妹”,一个是他的兄弟。他已经尽力撮合他们了,明明已经柳暗花明又一村了。可白韶羽现在这到底算是什么回事?白韶羽扯了扯略显苍白的唇瓣,无声的点了点头。王大吉眼睛一白,直接翻了个白眼过去。“我以前就说你是个疯子,你还不信。现在好了。你个傻子……这相思惑反噬了,你的身子垮了怎么办啊?你真是个二百五,现在怎么办?”
白韶羽静静的听着王大吉的责骂,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。王大吉被他这副模样惹毛了,“你还笑,都这样了你还笑!你真是贱骨头,贱到我都恨不得一拳打爆你的头,拨开你的脑壳,看看你脑袋里装的是什么东西?”
白韶羽双手捂着胸,往厅里的椅子上一坐,王大吉见他的面色苍白,心里本想再说些狠话的,但见他这副模样,终究还是把后面要数落白韶羽的那些话吞进了肚子,折过身子给白韶羽倒了一杯茶。白韶羽接过他的茶,轻抿了一口,含在嘴里,脸上的气色这才慢慢的好了些。王大吉找了一张椅子,坐在白韶羽的正对面,见他脸上的气色好了许多,他才缓缓的开口问道,“小白,你让人把我寻回来,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?”
白韶羽长睫在眼睑处投射下一小方阴影,冥思了一小会儿,“钱钱已经知道了苏洛奕是她丈夫的事情了。”
“啊!”
王大吉眼睛凸了凸,面露惊诧,“她怎么就知道了呢?”
“她刚才来质问我,我跟她都说了。”
白韶羽手里攥着茶盏的盏盖,不停的把玩着,心事丛丛的模样。“呀!”
王大吉这下蹭的就从椅子上站起身来,恨铁不成钢道,“你这么就这么傻啊,你让她知道这些要做什么。”
白韶羽眼眸往下一垂,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,缓解喉咙里弥漫的血腥味。“钱钱呢?她现在呢?”
王大吉双手负后,来回不停的踱步。毕竟相处了这么久,他心里是真心的把她当做“妹妹”来看的。现在她既然知道了自己的根在何方,那么他这个假冒的哥哥是不是就意味着?王大吉不敢再往下面想,但紧紧皱起的眉头还是泄露出他心里的惊涛巨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