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道耿喜的骨灰回来,本来耿顺还想给哥哥操办一场,可是村子人的反应,让她打消了这个想法,在南山坡耿老头和耿老太的坟边上,找了个地方就给他草草的埋了。
村子里的人也就没计较太多,终归是村子里的人,落叶归根大家都是理解的,只要不大操大办,谁也不会说啥。 可就是大家以为日子安安静静的时候,一个炸锅的消息在村部传开,耿顺要带着自己的瘫痪丈夫回到致富村来居住。 蔡建国和陈莲花得知这个消息后,都是拍手叫好,那上寮村那个地方真不是好人能待的地方。 半仙儿强来到蔡建国的家,把之前蔡建国说的那番命格的话,跟着上寮村的村长说了一通,他们对半仙儿强的话深信不疑,都以为耿顺的身上有个女鬼在祸害他们村子,也就跟来致富村跟村长商量,能不能让耿顺她们回来住。 回来住的理由肯定是说的冠冕堂皇,自然不能说她身上有女鬼作祟,说了些耿顺在上寮村葛家受尽欺负,这要是回了致富村,都是娘家亲戚,邻里有个照应,自然是放心的。 村长听着上寮村村长的话,自然是替耿顺高兴的,只不过,他跟上寮村的葛九城说的是,让耿顺和葛天业回来可以,她的那个公公婆婆,不能来致富村。 也不是村长没有孝道,只是想着致富村是个和善的村子,容不得那样的刺头进来,许是葛天富夫妇俩急着送走耿顺和她身上的“女鬼”,都没多说别的,一口就答应下来。 村长把这个消息用大喇叭告诉村里人,村里人也都暗暗的替耿顺高兴,这么多年的苦日子总算是熬出头了,回到自己村子,任谁也不能过来欺负她。 葛天业的地都没有要,耿老头和耿喜的地就够耿顺忙活的,她就把婆家的地都给了葛天富,只盼望个日子顺心。 半仙儿强在家里做了一桌好菜,叫着蔡建国过去喝酒,蔡建国也没空着手,杀了家里的两个小鸡炖了,拿了一只,另一只给陈莲花和两个孩子留下。 到了半仙儿强的家里,盆里的小鸡汤还有些烫手,放下鸡汤,蔡建国摸了摸耳朵。 “不是说好让我请你喝酒嘛,怎么你还备上酒菜了呢。”蔡建国也没跟半仙儿强客套,一屁股坐下来,看着满桌子的菜,冲着半仙儿强逗笑着。 “我就是说说,哪能让你破费啊,再说我自己一个人吃饭也没意思,正好你来陪陪我,这不是挺好的,下次你一定要让嫂子和两个孩子来。”
半仙儿强给蔡建国倒了一杯白酒,自己也满上,端着酒杯跟蔡建国碰了一下,小酌一口,笑意盎然的说着。 “你嫂子那人好脸面,你去我家吃行,让她来这儿,难喽。”
蔡建国也浅饮一口,咂吧着嘴,夸着好酒好酒。 “家里有个人是真的好,看看你,让嫂子照顾的红光满面的,不像我,屋里屋外,除了我就剩一把锁。”
半仙儿强看着蔡建国撇了撇嘴,叹了口气苦笑着。 蔡建国放下酒杯,看着半仙儿强倒吸一口气,看着院子沉思了一会儿说道:“看你的年纪也该说个老婆了,兄弟条件这么好,这十里八村的找个媒人,还愁没有媳妇嘛。”
“唉,要是那么好说,我就不愁了,媒人也找了几个,一听说我是做这个的,都把我当成偷奸耍滑,招摇撞骗之辈,谁家的姑娘也都不愿意嫁过来。”
半仙儿强想着这个事儿,胸口就是一阵郁闷,抬手又喝了口酒。 “要说你这挣钱多是多,可就是名声不好听,好在你也是个遵纪守法,也不干损人的事儿,这一点我清楚,别急到时候我给你留意留意,我兄弟这么一表人才,还能因为这个事耽误了不成。”
“当真?”
“那我还能骗你嘛,你嫂子同村可是有不少好人家的姑娘,到时候我跟你嫂子念叨念叨,到时候,给你介绍一个。”
也不知道蔡建国的酒劲儿是不是上来了,拍着胸脯就是一个劲儿的保证,半仙儿强听得是乐的合不上嘴,一来二去就多喝了几杯。 两个人越说越尽兴,两个酒瓶都见底倒在了一边,两个人也是头对头的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。 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是第二天了,蔡建国被阳光晃醒,看着是在半仙儿强家外面的海棠树下睡了一宿,一抬胳膊,还抽筋了,痛的是呲牙咧嘴的。 这一动静也把半仙儿强吵醒了,看着蔡建国的样子,半仙儿强笑得前仰后合的。 “你还笑呢,咱俩在这儿睡一宿,不得风湿病都不错了,赶紧起来活动活动。”
蔡建国站起来,慢慢的转了转腰,伸伸腿,身上的酸痛感觉也没有减轻多少。 半仙儿强还不如蔡建国,好在蔡建国是做惯了农活的,半仙儿强这一站起来,胳膊腿同时抽筋,一个不稳,摔在地上,哭叫连连。 蔡建国看着他这副模样,也不由得笑了起来。 “哎呀,差点忘了正事儿!”
蔡建国一拍脑门,想起来今天还要去上寮村接耿顺,赶紧活动几下,把半仙儿强扶进屋里,连汤盆都没顾得上拿,就急匆匆的搭牛车回了村子。 到家就看到陈莲花阴沉的脸,一个劲儿的认错,她等了一宿,担心了一宿,结婚这么多年,头一次夜不归宿。 想着还要去接耿顺,陈莲花也没多纠缠,让他先去帮忙,临走前给他喝了一碗姜汤和一碗药酒驱寒祛湿。 “呦,这么大的酒气,大国哥,你可不像是会喝酒的人啊!”
“我也第一回看见大国哥喝酒。”
到了村部,锁柱和铁柱坐在牛车上,问着蔡建国身上的酒味,开始跟着蔡建国打哈哈,车上的人也都笑了起来。 蔡建国可没脸提这个事儿,心想着回家陈莲花肯定不会饶过自己,就是一阵担心,看着他们笑,自己却是一点都笑不出来。 村长没来,他要是在这儿,锁柱他们可不敢这么肆无忌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