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被紧紧的握着,晏臻想要睁开眼,她努力了几下。猛的一下,眼睛睁开来。一直凝视着她的墨无言看到这里,眼泪顺着流淌下来,他吻了吻晏臻恢复常温的手。“臻儿。”
墨无言轻唤一声。晏臻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,轻轻的抹掉他脸颊上泪水,笑道:“我回来了。”
“欢迎回来。”
墨无言笑道。晏臻想要坐起来,墨无言伸手去扶,说道:“感觉如何?”
“还好,就是睡了一觉而已。”
晏臻笑道。睡一觉,也看到了不少东西。她伸手摸了摸身骨的感觉,问道:“我睡了多久?”
“七天。”
墨无言说道。难怪,他会流泪,七天的时间实在太长了,确实吓人。七天的时间,也能发生很多事情。墨无言去将桌上摆放的东西端过来,给她吃,然后说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事情。二人都没有往外面叫人,轻言轻语的说完了这七日大概的事情。晏臻安静听完,也将最后一口饭吃完了。“既然这样,那我们,如他们所愿便是了。”
晏臻说道。墨无言笑看着晏臻,点头说道:“好。”
……外面天色越来越暗了,婢子将饭食做好,与其他人往卧房去。虽是三皇子府,但在这里居住并不觉得难受。她走到垂帘,守着的仆妇将门撩开,锦竹带着人鱼贯进入,婢子们放下东西进去了。锦竹把盖子打开看了看,这才走过去。“殿下,晚膳好了。”
喊了,没听到声音,她静静等了一下还是没有听到,自觉心里疑惑。“殿下?”
又唤了一声,还是没有回答的声音。锦竹疑惑,掀开垂纱过去,走过屏风往里面看,那床榻上空荡荡的,旁边本一贯坐着的那个男子,也不在。姑娘呢?殿下呢?她看着,一手捂着嘴哑哑的不知如何,急匆匆的出去。“你们看到殿下和姑娘了吗?”
她问。什么姑娘殿下?姑娘和殿下不是在屋里吗?姑娘不是病着的吗?仆妇摇头,说道:“我们一直守着这里,并未看见殿下出来,姑娘不也是在里面病着不醒的吗?”
没看见?可是,可是……“可是人不见了。”
锦竹惊恐万分的说道。人不见了?那是回家了吧?众人急匆匆的回到丞相府,进了暖阁没看到人,里面日日有人打扫,地热也是烧着,被褥也是熏着。守在屋里的婢子摇头:“没回来。”
姑娘不见了,不见了……晏夫人听到消息,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。晏竹笙问道:“是不是我二姐醒过来了,你们每人发现?”
“姑娘每每醒过来都不会到处走的,她也没吃饭啊,这些日子昏睡不醒,而且,而且殿下也不见了。”
锦竹说道。回到三皇子府,里里外外都搜了个遍,人不见了,东西一件没少。“快找,找遍整个京城,也要找到的我的女儿……”晏夫人哭喊道。七天了,七天虽不见人醒过来,可到底人还是活着的,没有死。如今人不见了,生死未卜。晏夫人不敢想,她看向同样面色不好的丈夫,哭道:“老爷,我就知道,我就知道不能将人放在那边。他,他把臻儿藏起来了。”
若是晏臻死了,不能接受的墨无言定然会把尸体藏起来,甚至……陪着她一起去死。晏相爷想到墨无言对他说的话,也知道事态的严重。“多派些人,快去找。”
晏相爷说道。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。晏相府和三皇子府的乱很快被查探的人发现了,有意无意的打听之后才知道,原来是晏臻和墨无言消失了。人不是病着的吗?怎么就消失了?而且,为何要离开?若是醒过来自很开心才是,不必要离开的。“晏臻没醒吗?”
“怕是醒了吧?”
“可是醒了为何会不见了?自然是回家才是啊,可你们看,他们都找着呢?晏夫人还吓晕了过去。”
“说是死了,三殿下对公主深情至此,不能接受她死的事实,也不愿意将尸体还给晏家,便将尸体带走了。”
谣传立刻便散开了,而且 散播得很快,直接就传开了晏臻病死的消息。三皇子墨无言深爱镇国公主晏臻,不愿意将尸体还给晏家,便偷偷将尸体带走了。尸体都要!这是多深情啊!“没有见到,还算不得晏臻死了。”
肖王府里,肖王爷萧越说道。肖睨彩很难过,说道:“父王,晏臻是真的死了,如今外面都乱套了。”
晏相府和三皇子府的人一起寻找,很显然连三皇子府的人都不知道,墨无言是悄悄将人带走的。“见到尸体了吗?”
萧越问道。“都不见了,哪里来的尸体?”
肖睨彩努嘴,很是难过。“没有见到尸体,如何就能说是死了?除非能见到尸体。”
萧越说道。“那现在……”肖王后看萧越,柔声道:“人不见了,若是晏臻醒过来,那定然不会这样吓唬自家的人。”
“明日,王妃去相府看看晏夫人吧。”
萧越说道。咦?肖王妃有些意外,转瞬也不多想,点头说道:“好。”
“我也去。”
肖睨彩立刻说道。“行,也带你去。”
肖王妃说道。夜色里,雅阁楼下的主院里,一个少女坐在软垫上。旁边生着炉火,热水滚滚,放下茶叶便茶香散开。她撒下一些茶粉,再用筛子将茶粉捣开,将热茶水加进去,撒上一点点花瓣。一碗茶汤便做好了,送到面前人。“东家尝尝。”
少女说道。“是。”
面前的妇人笑着,将茶汤端起来闻了闻,再浅尝一口。看她神色,便知道这茶汤做得很好。“姑娘,好手艺。”
东家女子说道。少女再次一笑,说道:“行走江湖,这是活命的本事。”
“既然如此,那从今日起,你便在跟着我,在这雅阁做事。”
东家女子笑道。“是。”
少女抬起头来,露出一张不甚起眼的面孔。宽大的脸庞,左脸上有一道很长的红痕,应是出生便带的胎记,一双眼睛倒是大而明亮,只可惜,鼻子嘴巴皆不好看,又有着这一个胎记,越发丑人。“你唤我细娘便可。”
东家女子说道。少女点头,略沙哑的声音应是:“是,细娘,小女没有名字,请你,赐个名。”
“名字?”
细娘抬眼左右看她,身段儿不错,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,就是脸长得不好。不过,这个胎记倒是别致。细娘看着笑道:“那就叫,庆儿,如何?喜庆的庆。”
“是,庆儿谢细娘赐名。”
庆儿说道。“娟儿,带庆儿去收拾个房间,让她好好休息,再准备两套与你同样的衣裳,我细娘手低下的人,可不能差了去。”
细娘说道。“是。”
娟儿笑着施礼,对少女笑道:“庆儿,跟我来。”
庆儿起身,对细娘浅浅一礼,跟着娟儿走了。人一走,主院的正厅便安静下来,面前的茶汤汤色很好,味道也很好。她浅笑,抬头看向那边茶楼的窗户,隐约能看到一个影子。整个京城吵吵嚷嚷的,一大早就有人收拾好,起身开门做声音。刚打开门,便看到有兵差整齐的从门前经过,将人吓了一跳。兵差的中间护着一辆马车,马车很是豪华,京城的人都有些眼力见儿,看这马车的派头,便知是宫里的。果然,马车在前方不远的三皇子门前停下,马车上下来一个美貌的贵妇。贵妇云髻垂纱,虽是背对,却也看得出身份极为尊贵,宫里的主儿,也没几个丑的。“是娘娘。”
有人说道。宫里的娘娘?出来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