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郡主瞧不上唐语嫣,这吐槽声虽小,晏臻还是听了去,莞尔不已。二人走近了,容锦绣笑道:“今日我哥哥大喜,你们能来我万分高兴,万分高兴。”
容锦绣与容里感情好,俨然把他当成了大哥容止那样的存在。“你都邀请我们了,自然是要来的。”
肖郡主说道。相继见礼,容锦绣请她们到内院花厅坐下吃茶,等新娘子接过来开宴再出去。唐语嫣一直在边上,她穿着粉色绣蝴蝶的对襟蜀锦长裙,当真是容姿出色得很。此时大家坐下了,她便以女主人的姿态,吩咐婢子们上茶,又看晏臻笑着亲昵道:“二表姐喜欢龙井,近日里我新得了一罐龙井新茶,特意留给二表姐。”
晏臻微笑,说道:“还真是,捞表妹记挂。”
“一家人不说两家话,只要我们姐妹不离心便是好的。”
唐语嫣笑道。她这话出,便让那些对晏臻不甚熟悉的人,觉得晏臻心眼儿小。便是唇齿也有交锋之时,兄弟姐妹亲人之间,自然也有磕绊,端不该记着这仇怨不释怀吧?文聘面色略有些不好,肖郡主直接沉下脸来。容锦绣也是蹙眉,看向花厅的一众女子们,都看得出来不少人怀疑的眼神落在晏臻身上。果然如此。容锦绣心中越发有底了。不过她忍着,今日是二哥哥的大喜之日,断不能因为这人而破坏了去,机会多得是,多得是时间收拾这个贱人。“容少夫人,你这话什么意思?”
肖郡主当先开口了。她目光冷冷的看着唐语嫣,唐语嫣也抬眼看她,面上表情带着疑惑和柔弱:“肖郡主,我没什么意思啊,我只是与我表姐说前些日的一些事,以为二表姐还在怪我们呢。”
还我们?肖郡主都要气笑了。如此之人,当真是够无耻的。“自然没有怪,你说的是什么呢?”
晏臻看唐语嫣,问道:“我都忘记了,不若嫣儿说说是什么事,也好让我记起来。”
这……唐语嫣不曾想晏臻会这样接,一般上如此说了,她该接一句一家人自然没有隔夜仇才是。可她抛砖引玉似的,扔下这个问题,她该怎么去扯一个谎?唐语嫣哑然。她一时无语,手绞着帕子思索之时。晏臻笑道:“我听着有乐声,是新人回来了吗?”
这话一出,唐语嫣松了口气。其他人都起身笑着说要出去看。侯府地方大她们走出去的时候,刚好看到媒婆引着新娘子顺着廊道一路走。“快看,在哪儿。”
“走,我们去瞧瞧。”
几个人说这话,相携往那边去,唐语嫣起身跟着上前两步,看到晏臻回头对她展颜一笑。那笑容温柔得很,一张脸白净清丽,眉眼精致非常,不做多大的装点,便是头上也只是素雅的几样首饰。可看着,却好看得很。这个人,是在炫耀她的美貌吗?唐语嫣气得咬牙,一只手突然搭在她的手腕上。唐语嫣吓得一抖。“呦,三嫂怎么了这是?怎么一手的汗?”
容锦绣问道。不仅一手的汗,还吓得一哆嗦。容锦绣冷笑,总觉得这人憋着坏水儿,心里头没个好思想,肮脏龌龊之人。“没事,太热了。”
唐语嫣说道。容锦绣抓住她的手不放,皮笑肉不笑的说道:“三嫂,咱们走吧。”
“好。”
唐语嫣温柔的笑道。当真是令人作呕,惺惺作态的小人。容锦绣心里淬了一口,跟着其他人走去前面。高堂上,永安侯和侯夫人坐在上方,拜高堂。看着新人拜了天地,二拜了高堂。晏臻手里拿着扇子轻轻晃动,等着搅局的出来,高喝一声……“且慢。”
果然,好戏开场了!晏臻嘴角含笑,看向门口那高喊且慢的男子。而男子的边上,扶着一个大肚子的女子,女子腹部隆起,一手撑着腰艰难的往前走。高堂婚礼之上,遇到一个妇人和男子喊停,妇人还大着肚子,其意思便有些耐人寻味了。“你们是谁?侯府公子新婚大喜的日子,岂容你们胡乱撒野?”
有人上前,要拦住二人。那男子一张脸很是愤怒,边上的妇人看着身着红衣的容里,哭了起来。“二郎,我们的孩子就要出生了,你怎么能如此狠心,抛下我们母子另娶他人?”
哇!满堂哗然,新娘娘家送亲的人全都一脸不敢置信,随后愤怒的表情将容家人看着。“容里,你解释解释,这是怎么回事?”
闵家一男子立刻上前质问。大喜之日,有人大着肚子找上门来,怎的如此晦气。而且,既已与别的女子有情,如今却来娶他们闵家的嫡女,这是什么道理?欺负人呢这是?“这位大姐,你莫要乱说胡乱栽赃,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。”
容里沉着一张脸说道。虽有怒色,却不见慌乱。晏臻瞧见了,心里多几分欣赏。这表情,恐怕已经猜到了,这妇人出现在此大抵是谁安排的,意思为何?永安侯和侯夫人也看着,侯夫人说道:“我侯府男儿行的端坐得直,里儿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心中清楚,如此歹毒妇人,前来破坏容闵两家结亲,是何目的?”
“我,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,二郎,夫二郎,您真的不要我们了吗?”
妇人哭着要扑过去。她心动激烈,也不怕伤着肚子里的孩子。护卫家丁不敢太过动粗阻拦,倒让人扑到了跟前去。妇人跪了下来,伸手去抓新娘的衣袍,委屈恳求道:“姑娘,姑娘,您是大家闺秀,生活无忧,要什么样的夫君都是可以的。可是奴家,奴家只有二郎啊,奴家要是离了二郎就活不下去了,你这是要逼死我们啊。”
妇人哭闹越发委屈,宾客们指指点点。永安侯面色极其难看,气着了咳嗽起来。侯夫人忙安抚着,又对护卫说道:“还愣着做什么?把人都赶出去,赶出去。”
“慢着。”
新娘子突然开口了。她把手里的面扇拿开,看着面前的妇人,衣裳褴褛,模样倒是长得还不错,肚子高高隆起怕是有七八个月了。她扭头,看向容里。“夫人,我真的不认识她,我容里可对天发誓,若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。”
此话可就严重了,雷罚之誓,死后不得超生啊!“好,我信你。”
闵相宜说道。她扭头,看着妇人说道:“不管谁人指使你来的,我们都不会追究,只要你们现在离开。”
晏臻瞧着,略勾唇笑了笑。这闵家姑娘,倒是个很不错的人,有自己的主见,明事理懂判断。“不,不是的。”
妇人哭着摇头,又从兜里拿出一个陶瓷娃娃,说道:“夫君,你看,这是你送我的娃娃,我们的定情信物……”看到这陶瓷娃娃,闵相宜面色悠的一变,目光犀利的落在容里面上。“我真的不认识她。”
容里再次说道。他没想到,今日婚礼会出现这样的情况,便是揣测到是谁人安排的,却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此人与自己没有关系。而且,她居然拿出一个陶瓷娃娃出来,与他送给闵相宜的那对一模一样。“那她手里的娃娃你如何解释?”
闵相宜质问。眼看着情况越发糟糕,容锦绣恨不得一巴掌甩在唐语嫣的脸上,恨不得把那男人和妇人打一顿。可如今,他们找不到证据证明,便是二哥哥的解释,也没有半点用处。莫名的,她把目光放在了晏臻身上。没有任何理由,就是感觉……就在情况越发糟糕解释不清之时,门口突然有人开口。“我能解释,这陶瓷娃娃的来路。”
所有人望了过去,容锦绣也看过去。门口那人,长着一张普通的脸,穿着也是普通。看到这人,那妇人和男子面色一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