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臻生了个沉稳淡漠的性子,晏宝对她很是了解。是以,当大家都去放花灯的时候,晏宝替她挑选了一个颜色最明亮的。“你许一个愿望,比如,十八岁时寻得一位好郎君。”
晏宝笑道。晏臻听着,便想到墨无言。她浅浅的笑,点亮了花灯之后,蹲在河边把花灯放上去。那花灯在水里缓缓飘远。一个人走过来,在晏臻后面施礼,说道:“姑娘。”
晏臻回头,往上走了一步,婢子靠过去在她耳边耳语两句。晏臻颔首,看向不远处容寻和唐语嫣也在放花灯,浓情蜜意的。晏宝见她看着两人,伸手抓住她的手臂,摇摇头。晏臻对她笑,小声道:“阿姐,放心。”
她上前,说道:“看时间也不早了,也该回家去了。”
“二表姐,这么快就回去吗?”
唐心问道。“对啊,我还没玩够呢,二表姐,不要那么早嘛。”
唐兰也说道。晏臻笑了,低头看二人,说道:“不早,那,我们先回唐府?”
“好啊好啊。”
唐兰唐心都应着。这边的话唐语嫣和容寻听到了,这么晚了,容寻自然不好去唐府了。便各自分开,文昭带着文聘也回去了。一行人,浩浩荡荡的回去唐府。而此时,唐大老爷等人,也从外面都回家。福源居被人重重围着,谁也别想进去,也没人能出来。那死了的几个歹人尸体被挪出去,唐老夫人和老嬷嬷都从屋里出来,在另一个干净的屋子。唐老夫人坐着,冷着脸寡淡的面色不看唐氏,只喝茶。蓝衣和红书已经把人解决之后,便又消失了,余下看守的人,都是晏府的护卫。唐府的大门紧闭,只旁边的小门开着。晏臻看着一旁的唐语嫣,露出一丝笑容道:“嫣儿,我们去外祖母屋里坐坐吧,有些话也要说一说。”
话。外祖母的屋里?唐语嫣心下有些慌,这个时候,如果计划成功,母亲应该是受伤,外祖母身亡才对。可……晏臻为何要邀请她去外祖母的院子?而且,晏宝也在。“二表姐,我累了,就……”唐语嫣欲推脱。晏宝伸手拉住她,笑道:“不急,也就坐一下,嫣儿是怎么了?”
“大姐姐,一起去嘛。”
唐兰说道。推脱不掉,唐语嫣无奈跟了去。整个唐府安静得很,在她们进了小门,那小门哐当就关上了。唐语嫣惊了一下,再看关门的人,顿时面色有些白。这守门的人,是祖母屋里的粗使婆子。开始守门的人不在,换了祖母屋里的粗使婆子,那……计划失败了?唐语嫣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,终于迈进了福源居。这时,天空飘下了雪花,福源居侧房亮着灯火,屋里头人影绰绰,却极其安静。而在这安静之中,又有女人的低低哭声。唐语嫣踉跄一下,差点摔倒。那主屋里面的尸体自然被清理了,有婆子在擦洗地上的血迹。染了血的门窗也都被拆了下来。唐兰单纯,见此不懂的拉了拉晏臻的袖子,小声道:“二表姐,怎么了?”
“祖母她……”唐心已经十四,懂的事情多也没唐兰那么单纯,立刻便明白了。匆匆迈步进去,果然看到满屋子的人,分开两边坐着,地上跪着唐大夫人。二夫人看到女儿回来,便知道人都回来了。唐语嫣硬着头皮进去,晏臻和晏宝在一侧。唐兰刚进门,就被唐二夫人拉到怀里。唐氏跪在地上,此刻狼狈得很,头发散乱,除了脖子上那点划痕,倒是没有其他伤。人都回来了,唐氏却咬着牙,嘴硬的哭道:“母亲,我没有要害您,老爷,老爷你信我,我是唐家的嫡母,怎么会害老夫人呢。”
她这样哭诉,却没得到半点好脸色。唐语嫣悠的扑过去,跪在地上疑惑又害怕的说道:“娘,娘,发生了什么?您怎么弄成这样?爹,祖母,母亲犯了什么错?你们为什么要……要这么多人审问她?”
装得好像!晏宝别开眼,一脸的冷嗤。唐老夫人的旁边坐着晏夫人,晏夫人没说话,晏臻走过去,在边上的空椅子坐下。有仆妇搬来椅子,给晏宝和其他人坐着。满堂的人,大房二房,乃至晏相爷都在,都是自家人倒也没什么。“唐丽媛,你毒害我娘,我们可是有证据的。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歹毒心计?”
晏夫人冷声道:“证据,我们都有。”
说着,边上的福嬷嬷拿出来一个匣子,匣子打开。晏夫人伸手接过一张单子,说道:“这张,是你让你的腌臜仆妇去让人购买的乌头的单子,大哥,二哥,你们看。”
唐大老爷看了,唐二老爷又看了。“人经过了三手,却还是回到你的手里,最后……加到了我娘的药汤中。这就是我娘总是头晕头疼呕吐的原因。”
晏夫人说道:“把人带上来。”
话落,有人从门外被提了进来,推到地上。那是个婢子,年岁不大,才十八九。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,手上有血,脸上也有血。“饶命,老夫人饶命,大老爷饶命,饶命……”那婢子哭喊,凄惨得很。“说,谁指使你在老夫人的药汤里加药的?”
唐大老爷气得一抖手里的单子,吼道。婢子受了刑,脆弱不堪,被唐大老爷一吼,立马哭道:“是,是大夫人身边的游嬷嬷,是游嬷嬷给奴婢乌头的,是游嬷嬷她,她告诉奴婢,只要每日,每日在老夫人的药罐里加,加一点乌头,便……便不会为难奴婢的弟弟妹妹,奴婢……奴婢也是逼不得已啊。”
婢子哭喊着饶命,不敢有丝毫隐瞒。唐氏和唐语嫣听了,面色大变。唐氏吼道:“你个贱婢,你诬蔑我,贱婢,贱婢……”“下一个。”
晏夫人又道。这时,有一个人被提了进来。进来的这人比婢子还惨,倒在地上起不来。看到这人,唐氏面色发青。“夫人,夫人救我……”游嬷嬷躺在地上,痛苦的说道:“夫人……救我……”“啊,阿游,你怎么变成这样……”唐氏惊恐又害怕。怎么会这样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