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大庆的一侧手臂时而抖动已经有两三年了,经过一连串的打击,他的抖动状况愈加明显了。写字速度缓慢,字迹也潦草难辨了。在矿务局职工医院就诊,被神经内科专家诊断为腔隙性脑梗。医生给他开了一些药物,并嘱咐他坚持吃药,锻炼身体,不会严重的,石大庆总感觉这个病是个潜在的危机。他把医院的诊断结果告诉了胡晓丽,胡晓丽陪同他到省城最好的医院做了全面检查,诊断为帕金森病。石大庆吃了医生开点药,颤抖很快消失了。
帕金森这种病一般情况开始发病症状不明显,只是肢体某一部分出现运动迟缓或静止性震颤,但随着时间的增长,症状也明显加重。该病患者没有器质性病变,影像检查和血液等辅助检查都查不出病因,只有服用了治疗帕金森类药物后,效果明显改善甚至达到正常人的状态才能确定是帕金森病。 这种致残不致命的疾病,在小的城市医院没有专业门诊,没有专业医生,也没有引起患者及患者家属的足够重视。中国人的忍耐性很强,尤其是生活在底层的农民或者工薪阶层群体,忍受疾病的痛苦、凑合活着,是他们对待现实生活的不得已的态度。 石坚高中没读完半途辍学回家了。他本是一个天资聪颖、顽皮的孩子,只可惜出生在一个纷争不断的家庭,受家庭环境的影响,叛逆性格伴随着他整个学生时代。高中辍学后,他喜欢电脑,父亲就给他报了一个电脑培训班儿,让他学电脑,掌握一技之长。已经懂事的石坚很珍惜这个机会,边参加培训边给人家修电脑,不到一年就自己开了一家电脑维修门店,自己能养活自己了,不再向石大庆伸手要钱了,石大庆很欣慰。 为了给公众一个公示,给儿女一个交代,石大庆与胡晓丽商量举办一个婚礼。两个人都是二婚,没有惊动很多人,只是方方面面的邀请了一些亲朋好友,简单的做了十几桌,算是向公众宣布两个人成为夫妻。其实两个人并没有办理结婚登记手续,并算不上是合法夫妻。 石大庆没有忘记邀请大列巴参加。当胡晓丽见大列巴也来参加婚礼后,非常惊异,她悄悄地走到石大庆跟前,贴着耳朵问:“你怎么把他也叫来了?”石大庆毫无表情,明知故问地说:“有什么不妥吗?”他是向公众暗示自己并不知道胡晓丽与大列巴的事情。
石大庆与胡晓丽结婚了。那是一个不被大家看好的婚姻,也是让石大庆纠结的婚姻。 闹“非典”的那一年,他们卖掉了各自居住的老式房子,共同出资在河南区市中心买了一套三室两厅的新房子。装修款,家具,家电都是由石大庆出的资。石大庆也没有多少钱,多是婚礼上收到的礼金,还有就是从亲戚朋友那里借了一些钱。他认为既然成为夫妻了,自己是男人,应该多承担一些。 那是新的高档的小区,他把新家装修得也很漂亮,家具、家电一应俱全。胡晓丽也很高兴,可是本来就没有多少积蓄的石大庆也债务缠身。 石大庆和胡晓丽住在主卧室,大间次卧给了朱菲菲居住,石坚住小的卧室。 石大庆把工资奖金都交给了交给胡晓丽统一管理,债务两人一起还,胡晓丽欣然接受。石大庆和胡晓丽开玩笑的说: “都没怎么离过婚,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而婚后经济问题,摸索着来吧。”胡晓丽也笑了,说。
“没怎么离过婚?离的少经验不够多呗?你还想离几次婚?”石大庆急忙解释,说。
“玩笑,玩笑。离一次婚就像扒了一层皮似的,可没有能耐再遭二茬罪了,我俩共同努力吧,再婚家庭就像经营生意一样,要用心经营,经不起挥霍呀。”胡晓丽表示赞同。
石大庆的社交圈子里多是些中层干部,人情礼往的起点也高,时常囊中羞涩,只好伸手要钱。时间久了胡晓丽就嫌石大庆花钱多了,再向她要钱时,就越来越不高兴。石大庆也是面子人,总是“兜比脸还干净”的日子让他很尴尬。一次,他同学的父亲去世,大家都随礼伍佰元,可他翻遍了口袋才二百多元,他也不好意思向别人借,只好随了二百元。 这次的尴尬场面,让他认识到了没有财权的被动性。他和胡晓丽提出,工资交给胡晓丽,奖金和其他收入由自己支配。胡晓丽心里不高兴,也没有说出来。她也清楚,石大庆的儿子自谋职业,常年住在店里,也不在家吃饭,根本不要石大庆的钱,基本没有开销;他的工资收入大多都是花在家里了。石大庆在经济上充分体验了男人的大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