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大庆住了一周医院,张贤芝没有打一个电话,更没有去看他一次。石大庆并不感到奇怪。那是在他三十多岁的时候,石大庆生病住院,之前两个人闹了别扭,他就自己住进了医院。住了一个星期张贤芝也没有露面,石大庆想,她是在气头上还没有过去,就主动给她打电话。她来了,两手空空的来了,一脸难看的表情来了,进了病房一屁股坐在床沿上一言不发。石大庆见他这个样子心里就生气,也没有搭理她。她坐了不到五分钟,抬屁股就走了,整个过程没有说一句话,没有给一个好脸子。
此时,石大庆在想,这样糟糕的人,离婚吧,上有岳父母,那是他主张接过来养老送终的,离婚了她一个女人又没有工作,怎么活呀。孩子学习又不上道,父母离异就更无心上学了,学坏了更是自己的罪过。要说两个人的感情也不是一点没有,她能买断工龄回家呆着做家庭主妇,还是依靠他这个丈夫、信任他这个丈夫的。还有一点不可忽视的问题,他对张贤芝的身体还是很迷恋的,张贤芝身体的第二性征发育的很好,也是她做女人骄傲的资本,没有满足她的时候,张贤芝也很少抱怨。 不离婚吧,外边的风言风语的,让他颜面全无。最让他不能接受的是,她的出轨让这个家面临解体的边缘,她却没有一点明朗的悔过态度,似乎也没有危机感。 石大庆在医院输了一周的治疗脑血管疾病的药物,也没有一点点效果,单位还有一大堆事儿等着他呢,出院吧。回去的路上接到了雷福的电话,雷福说: “大庆,听说你今天出院了?晚上到晨曦酒店吃口饭,给你接风。”石大庆说:
“好几个人都张罗着吃饭呢,谁我都没答应,没心情。”雷福说:
“那就对了,可我这儿你必须答应,我把庆东叫了过来,咱仨喝点儿酒没问题吧?”石大庆听说有张卫东就说:
“那我得去,我俩很长时间没见面了。”车子进了矿区,司机李越说:
“经理,回家还是去单位?”石大庆翻开手机看看时间,说:
“去单位吧,五点半来接我,晚上我到晨曦酒店吃饭。”今天是周末,三点多钟机关的人已经寥寥无几。他进办公室翻了一会儿文件,房门就被轻轻的推开,一个年轻女人的头探了进来,嘻嘻笑着说:
石大庆面无表情地说: “都下班了,你咋还没走呢。”夏建梅来到石大庆宽大的老板台前,依然笑嘻嘻地说:
“经理你不是在总院住院吗?啥时候回来的?正打算明天去看你呢,你就回来了。”石大庆说:
“我已经出院了。你老家的事儿处理完啦!”夏建梅一脸暧昧的样子,两眼直盯着石大庆的眼睛,目送着秋波地说:
“谢谢领导的关心,我昨天才回来,家里的事儿处理完了,今天上班才听说你住院了,我还挺惦记的你呢,看样子没事儿了。”说着俯下身来,两个胳膊肘杵在办公桌上,两只手拖着白净的双腮;身着一件黑色短袖衫,脖颈下两个扣子敞开着,细腻白净诱人物件之间一条深深的沟槽 ,被石大庆尽收眼底。石大庆本来也是双肘杵在办公桌上,宽阔的办公桌面差点让两个人的头碰到一起,石大庆毫无准备,本能地直起身子向后靠去。夏建梅嬉笑着把头低下埋在两臂之间,又抬起来,一张笑盈盈的小脸儿映在石大庆面前。搞得石大庆心猿意马,他还没有见过夏建梅表现得如此随意,慌乱地说:
“小夏,有事吗?”夏建梅也直起身,两眼含情脉脉瞅着石大庆也不说话,从小小的挎包中拿出一叠钱来,放到桌子上,说:
“经理,我也没到医院看你,这是我的一点心意。”石大庆看看那叠钱,又看看夏建梅那张绯红的脸,笑着把钱推的过去,说:
“小夏,咱们不兴这个。你一个人带个孩子也不容易,收起来。”夏建梅后退两步,说:
“经理,就是一点心意,你对我的恩情我还没有报答呢。”石大庆拿起钱,走到夏建梅跟前,把钱就往夏建梅怀里塞,夏建梅趁势扑到石大庆的怀中,抱住石大庆,嘴里喃喃地说:
“你听说什么了?你怎么知道她对我不好。”夏建梅知道说走了嘴,急忙说:
“我也是听别人说的,说嫂子对你不好。”石大庆心想,我们夫妻矛盾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,像她这年龄的人很少知道的,就追问说:
“小夏,你跟我说实话,你都听到什么了?”夏建梅见石大庆追问,就说:
“我也听单位里的同事说的,说嫂子在家招人,被你给碰上了。你们正在闹离婚呢。”石大庆闻听此言目瞪口呆。他想,真是好事不出门,坏事传千里,这才几天呀,单位的人都知道了,真让我颜面扫地。他说:
“小夏,那是有人故意造谣埋汰我呢,你别当真,我和张贤芝不会离婚的。你也别误会,不要有别的想法,何况雷福是你姑父,我和他又好朋友,咱俩差着辈呢,谢谢你对我的感情。你带着一个孩子也不容易,这钱我不能要。”把钱塞到了她的手中,夏建梅眼泪汪汪的不想接钱,正在推推托中,当当当的敲门声,夏建梅松开了手。石大庆转身来到椅子边,说:
“进!”司机李越推门走了进来,说:
“领导,到点了,我在楼下等你。”转身走了出去。
其实夏建梅并不是听单位人说的,单位的人根本不知道他石大庆住院的真正原因,她是昨天晚上到雷福家听柏卫红说的,柏卫红不让她出去乱说。夏建梅早就看着石大庆眼睛发蓝了,听说这件事后,想来个先下手为强,没想到他拒绝了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