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句话是“等我病好了,咱俩喝点!”
而关镇山让我见识到什么叫做“土豪”,各种各样的营养品层出不穷,三四百年的野山参,在他这儿就像萝卜干似的给关蕊进补。短短十几天的生活相对很平淡一些,我偶尔去接宝蛋做康复理疗,每次都教训他,可宝蛋总有他的道理,他说自己没有朋友,和那些孩子在一起,感觉还不错。我骂他脑子有病,天天让他妈妈担心,到底为了啥?我亮出肱二头肌给他看看,很认真告诉他,现在真想揍他的屁股。宝蛋直视着我的眼睛,淡定说:“看你身体不错,好像又死不了了,所以等你做了我爸爸,我就告诉你原因。”
我无奈道:“最近也不知道犯点啥,一会儿有人要当我爸爸,一会儿又有人要我当爸爸,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关系,难道就不能纯洁点吗?”
宝蛋把脸一撇,“什么时候考虑清楚可以随时找我,我教你怎么追我妈妈。”
目送他进了康复室,我眼皮一跳跳的,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对我没用,可宝蛋那副拽的像二五八万的鼻孔,我真一点没看透,不知道他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一天天竟琢磨什么。那天送宝蛋回去之后,我到阅微堂已经天黑了,刚进门就被关镇山喊过去,以为他又想找我谈谈想当我爹的事儿,于是我快走几步,关镇山连忙说:“陈师父..有个事儿我想和你说说。”
我无奈道:“老哥,我拿你当兄弟,你总要拿我当儿子,这事儿咱还是放一放,毕竟我还是个孩子啊。”
“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,早就结婚了。”
关镇山轻哼一声,然后小心翼翼问:“咱俩先不谈这件事,你最近..有没有..有没有想不开?”
“啥玩意儿想不开?”
我又被关镇山搞蒙了,“大哥,您说话别鬼鬼祟祟的,咱就不能大胆点吗?”
关镇山深呼了口气,继续说:“看你这个态度我就放心了,可是你闲着没事儿,家里衣柜摆那么多寿衣干啥?”
“寿衣?什么寿衣?”
我吃惊道。关镇山拉着我去了衣橱,当着我的面打开,确实把我看傻了,原本挂衣服的位置,此时挂着各式各样的寿衣,有的还是纸扎做的,花花绿绿,还有的绸子面,淡灰色,小马甲上还刺着五福捧寿的图案。我赶紧把衣服拿出来,很多还都是新的,与关镇山简单接触的几天,他绝对做不出这种事。他身为老猎人出身,有着超高的警觉性,不可能有人在他的眼皮底下换了我所有的衣服。而关蕊就更不可能了,她身体刚刚恢复,下地超过十分钟都会气喘吁吁。我顺着柜子,上上下下仔细检查,手指头沾着一层白灰,当我闻了闻,竟然带有着香火味儿。关镇山又说:“陈正,这..这是咋回事?我最近一直住在这儿,东西绝对不是我放的,可好端端的柜子里怎么突然多了寿衣。”
听他语气十分愧疚,我安慰道:“老哥,事情与你无关,只是有人施法换走了我的衣服,想不通这人到底要干什么?”
把那些寿衣统统丢到垃圾箱里,说白了,阅微堂有青龙镇宅,邪鬼难入,好端端被人换了衣服,这事儿感觉挺不吉利的。所以我当天用降魔钱儿给自己卜了一卦,开了卦盘,先用六爻占卜一次,大凶。接着,我还用铁板神数又占卜一次,又是大凶。但我还不死心,最后用小六壬吉凶法推测,很遗憾,卦卦皆是凶。学过易经,应该听过“在天成象,在地成形”这句话,吉凶祸福天地之间早都会有所预兆。当我推测出卦象,今天又是道家禁忌的“六戌日”,与风水先生禁忌的“杀师日”的道理相同,在这一天,道家子弟皆不可妄动道法,也不准焚香祭拜,否则会折福折寿,损害修为。再加上三卦皆凶,我心里已经做好决定,回屋以后电话关机,要么呼呼大睡,要么打坐修行,反正今天就算是地震了,我也绝对不会出门。由关镇山负责帮我把门,我心里也踏实,可等我第二天出关之后,听他讲起昨天的事情,就在我闭关不久,距离我们家门外不到三百米的路口,发生一起惨烈的车祸,司机因报复社会,竟以高速撞向人行道,现场是惨不忍睹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