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上午九点多,我刚有所困意,李战竟然来了。我都纳闷了,他什么时候消息这么灵通,莫不是在我家里装上监控不成?“有烟吗?”
“怎么了,看你这么憔悴,一夜没睡?”
李战丢给我半盒红塔山。我靠在太师椅,深吸了口,烟雾在肺里的灼热呛得我咳嗽几声。揉了揉太阳穴,李战第一时间再度登门,足以证明他的确很着急,我也没那么不开眼,主动道:“先别说我了,聊聊你的事儿吧。”
李战长叹了口气:“唉,今年又出事儿了,LN大学的一个女生把一屋子的人都杀了,被发现的时候,死者皆是被白绫吊死在床头的位置。”
“记得你说这次追踪的案子是在数年之前。”
“没错,两起案件有着共同点。”
李战深吸了口气,继续道:“死者无一例外,全部是女性,最可怕的是死时的表情。”
“很狰狞?”
“做我们这行的,什么狰狞没见过?”
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忌惮,足足沉思了小半晌,这才继续道:“你见过女人高潮吗?”
我一时语塞,“这个与案子有关系吗?”
“所有死者,无一例外死前都有过强烈的性刺激,可尸检报告上根本没有被人侵害过的痕迹,哪怕被人活活勒死,死者的五官依旧是非常兴奋!”
李战攥紧了拳头,咬着牙道:“不管它是人是鬼,一定要抓住他!”
听李战说完,还没办法确定,想去现场看看再做决定。之后,我们俩开车直奔LN大学,发生惨案以后没多久学校就放假了,我们联系了学校后勤,一位五十多岁的阿姨得知我们要去女生宿舍602,神情特别恐惧,认真道:“今天可是阴天啊,就你们俩能行吗?”
我好奇道:“阿姨,阴天还有什么说法吗?”
宿管阿姨左右看看,小心翼翼道:“这里闹鬼啊。”
她怕我们俩不相信,又说:“出事儿的前几天我半夜起来查寝,到了走廊最后一间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,我以为是宿舍有什么事儿,推开门就进去了,她们全寝室六个人都在梦游,可好悬没把我吓死。”
我故作惊讶道:“大姨您没看错吧?梦游这种事也不传染啊。”
宿管阿姨一听我质疑,不满道:“我这大岁数还能骗你们咋滴?我进了屋子,那六个女孩跪在床头向窗外磕头,我一开始也不知道是梦游,就问她们干啥呢?结果没人搭理我,我就走到窗台前看看,外面闪过一道白影,真把我吓坏了!”
我知道阿姨没有说假话,从她的眼神里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她的恐惧。谈话间我们已经到了宿舍门外,挂着宿舍牌号写着602,又是走廊里的最后一间,到了夜间此地无疑是最为阴暗的角落。如果是吊死的,亡魂必然还会困在这里,她们宿舍六楼最里端走廊没有窗户,这种叫死路,亡魂被挡住,只能来来回回地飘荡。我和李战撕开封条走进屋子,宿管阿姨说什么也不跟着进来,主动下楼等着我们俩。推开602的大门,一股子阴风扑面而来,李战忍不住打了个喷嚏,我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打湿了,鸡皮疙瘩起了一身,屋内暗沉沉的,散发出一股古怪的味道。我拿出铜钱在宿舍摆出一个“咸池”阵,这是四柱神煞之一,算命先生常说的桃花煞。八卦中解释,认为咸池是专供仙女洗澡的地方,影响一个人的情感、性欲、魅力,附带还有隐秘、阴暗的之类的影响。咸池阵是道家根据神煞的一种布局,通过六爻排列出相应的神煞,能够聚集此处阴气。六位死去的女孩儿阴魂在此飘荡,咸池足以令她们短暂化形。待我布置好咸池,以一杯清水为引,默念招魂咒。结果让我出乎意料的是李战,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窗台,半个身体已经探出去,这可把我惊出一身冷汗,我第一时间跑过去把李战拽回来,激动道:“你上那么高干啥!”
李战一脑门子的汗水,深呼了口气道:“我也不知道怎么了,刚才有人喊我的名字,我想看看是谁,结果刚爬上去,一阵天旋地转,我也不知怎么又回到门外,等我再度想推开门,你把我拽了下来,好险啊,差一点就死了。”
看着六层楼的高度,他差一点就跳下去了,现在想想都害怕。听李战讲完,我有些微怒,转身呵斥道:“本师念在尔等死的冤枉,方才想办法助你尔等脱离苦海,若不知好歹,别怪本师手下无情!”
我的话音刚落,布置咸池的铜钱孔向外溢出血水,只觉得后背隐隐发凉,猛然转过身,只见六位身穿白衣,眼神怨毒的吊死鬼站在我的身后!这种突发状况要说不害怕绝对是吹牛逼,我不由自主向后退出半步,咽了口唾沫,李战虽然看得不够清楚,同样被吓了一跳。六位女鬼皆双目泣血,显然正在承受着莫大冤屈。李战小声道:“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?”
我点点头:“她们在你背后,少说话,容易泄阳气。”
李战被吓了一跳,顿时闭口不言。我注意到六位女鬼的目光皆看向同一个方向。心想,她们可能是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。于是我退后几步走到柜子旁边,可打开一看,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,但六位女鬼还盯着不放,我便叫来李战一起帮忙,将整个大衣柜挪开,夹层里有一个黄色的小折子,它没有落灰,显然是刚丢在这里不久,打开以后发现里面竟然是用毛笔小楷写下的人名。我问李战认不认识这些人?他听后表情惊讶道:“你刚刚最后说的六个人的名字是宿舍死去的六个女孩儿。”
可整个小折子记载的名单少说得有四五十个人,只不过这些人只有名讳,没有详细的住址和其他信息。想到这里,心里也升起一丝火气。我说:“战哥,你好好想想,案发现场还有什么奇怪的东西?”
李战皱起眉头,思索道:“其实这件事我也没办法确定,当时来调查现场的同事,有人说发现了一些动物毛发。”
“动物毛发?”
我沉思半晌,未等李战说完,跑到窗台在角落缝隙仔细寻找,当找到以后,所有的疑团顿时明朗。这世上只有一种人会如此歹毒,我说:“战哥,我知道是谁了!”
“谁!”
李战脸色大喜。我举起手中的折子,和窗台角落的一绺白色毛发,认真道:“修行牡狐术的道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