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仁昊顿时象吞了一只苍蝇。
邢玉娥顿时激动的热泪盈眶,居然绝处逢生! 难怪人说多条朋友多条道,哪怕她所谓的朋友大都是哪种关系,可谁让男人就吃这一套? 她沉浸在儿子得救、相好有情的激动和兴奋中,哪里顾得上洪仁昊的感受。 她从小家境普通又贪图享受,偏偏还有几分资色,兄嫂还指望从她手里得些好处,父母过世后就放任不管。 还未出嫁就不检点,喜欢和一些不三不四又出手大方的男人来往。 叔父看不惯训斥过她和兄长几次,还不时送她些银两衣料首饰吃食,让她不要再小占便宜。 后来又逼着兄长给她说了一户正经过日子的人家,兄长把聘礼全部截留,却不肯出嫁妆。 叔父自己陪送了嫁妆送她顺利出嫁,他们兄妹却对叔父越发不满,她也越发嫉恨堂姐邢玉庆。 原因就是叔父开了多年食肆家底不薄,又没有儿子,却宁愿招婿也不愿让兄长兼祧两房。 给她的嫁妆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,那些家业以后全是堂姐的,等于是赘婿的。 他当年平白让肥水流了外人田,只想用小恩小惠打发他们,到现在还不是落了一场空? 可恨那死老头心机太深,自己用尽手段取代了堂姐,却拿不到真正的家底和产业。 那死丫头更是十分强硬又心眼贼多,怎么都不肯就范。 幸好有老相好出面,否则晋儿可要遭罪了! 其实她也不知道是哪一个出手,就像她也不能确定晋儿的爹到底是哪一个一样,有人自己肯认下当然好。 她拉了一把神色莫明正在发呆洪仁昊:“昊哥,你发什么愣,还不快走呀?”洪仁昊看了她一眼一把挥开,亲亲好玉娥?同时和兄弟两人有奸情? 他娶的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货色?原来她风骚迷人背后居然如此放荡不堪! 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水池里那个大王八,给别人白养着儿子,为给他还债弄的家徒四壁,好不容易拿到手的家底也败光了。 还被“奸夫”讽剌挖苦自己没本事! 还打骂逼迫亲生女儿卖房卖铺给野种还赌债,若不是有婚书,这个女人还提出要把元宝卖到青楼给那个野种还债! 他曾经还任由眼前这个放荡女人设毒计气死自己的妻子,还一尸两命! 孩子如果能生下来,哪怕不跟自己姓,也是自己的种,再生下去,次子就会跟他姓,他们老洪家不是有后了? 不,邢老头已经死了,除了邢玉娥那个不成器的兄长,邢家并没有什么亲戚族人,他暗中想些办法,这个儿子就能跟他老洪家姓了! 除了元宝,以后的孩子都能姓洪。 房契铺契那怕是在元宝名下,还不由他居住收租? 将来若是好好哄劝,想必是肯过给亲弟弟的,还有传说中邢老头留下的家底...... 他以为自己是情种,原来是个大冤种! 如今无奈还要像丧家之犬一样仓惶逃命,不仅要替奸夫养儿子,还要忍辱承他的恩情,靠他施舍的碎银过活...... 这算不算家破人亡?妻离子散? 为了这个人尽可夫的女人?为了她自己都不知道生父是谁的野种? 喜出望外的邢玉娥已经拉着他直奔外面,洪仁昊木木地跟从着,他已经无路可走了。 被惊醒的医馆伙计跑出来讨要诊费,乔装打扮的阿寄扔出一块碎银:“多余的给你!”
伙计捡起来掂了掂喜得眉开眼笑的关门去睡了。 阿寄打量了一下周围,低声说:“人在车上,东西也在车上,别磨蹭了,快上车吧,城门一开就走,跑的越远越好!”
马车十分普通,租车行处处可见那种。 邢玉娥挂念儿子,也不知被关了两天有没有受罪,急急爬上车查看。 洪仁昊留恋地看了一眼家的方向,咬牙上了车,他已经没有退路了,只能做丧家之犬! 想到赌坊发现他们全跑了,肯定会逼迫元宝交出所有家产去抵那巨额赌债。 洪仁昊简直心如刀割,那可是京城长安的宅子和店铺呀,可保他一世,不,几世逍遥无忧! 车厢里挂着特制的油灯,邢玉娥抱起昏迷的儿子就要嚎,阿寄回头喊到: “大半夜的别出声,他没事! 赌坊不想听他们哭闹,就会喂了药让人一直昏睡着,一般中午就会醒来,因为赌坊午后才开门。 等他们醒来净了手喂些食水,然后又喂药让人继续睡,直到家里来赎,所以他没受什么罪......” 邢玉娥借着灯光打量一番儿子,呼吸平稳,也没有什么外伤,就是消瘦了不少,放下心来。 阿寄继续说:“篮子里有吃食和茶水,银子收好了,坐好,我要赶车了! 必须要在赌坊发现之前走的越远越好!只要出了城门没事不会停车的。”
可惜那一百多两银子了,可这钱不花不行,否则弄不走他们,假银票也哄不过人,不能为小财影响计划。 本来随便放些干饼水囊应付他们就行,不用如此“厚待”。 可是大半夜干饼子没地方买,小姐就几乎把厨房能带的吃食都扫空了,所以看起来丰富又精细,那可都是自家吃的。 都是小姐调皮,不仅亲手写了那封信专门恶心这个坏男人,还说给他们一点吃食算什么?就当是喂了狗。 这点吃食起的作用可大了,那个“晋儿的亲爹”把越体贴越重情,洪仁昊越会觉得屈辱气愤。 一旦离了心,他本就不是一个笨人,更不是一个善人,很快就会明白自己都做了什么蠢事。 就让他日夜悔恨却又没有回头路可走,狗咬狗一嘴毛才有意思,这就叫“杀人诛心”! 却没想到还没出医馆的大门,洪仁昊已经被狠狠诛心了。 马车开始行进,邢玉娥揭开篮子,里面堆满了吃食。 有各色点心米糕,还有馅饼酱肉和包子,看着就精细可口,除了水囊还有一个马车专用的水壶里灌满了香茶,还是温热。 邢玉娥心里美滋滋的,晋儿的亲爹可真体贴,对她们母子如此上心,给的银子怕是有五百,不,上千两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