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(1 / 1)

去西天取经的路上并不只有江流和释道玄两个人,还有唐王派遣护送他们到边境的随从队伍。

  侍从护卫加起来浩浩荡荡一百多人。

  对于江流并不掩饰自己,一路上吃肉喝酒,也不打坐念经,完全不当自己是个和尚的做法,这支队伍还有不小的意见。

  江流:不听不听,王八念经。

  观音菩萨都管不了,这些人当然更加管不了,只好使用冷暴力,不和他交流。

  碰上也客客气气的,但是就是不和你谈天说地,闲聊的话半句也没有,每天打猎就成了江流唯一的消遣。

  说实话,江流巴不得!

  没人管没人吵简直不要太清净!

  舒展完筋骨,江流拎着顺手打来的猎物返回营地。

  整个营地一片凌乱。

  支起来烧汤的锅子半倒在地上,汤洒了一地也没人管。

  江流里里外外找了一遍,包袱行李都还在,马也一匹都没少,唯独一个人都没有,一看就不是自然离开。

  恐怕是遇到什么山精妖怪了。

  虽然那些人是挺烦人的,但也算得上是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人,江流做不到见死不救。

  他顺着草木被踩踏压折的痕迹一路追踪过去,就摸到了妖怪洞口。

  这里杂草丛生,一看就不是长走动的门。

  一进洞口就看到许多白骨,木柴,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,像是个杂物间。

  释道玄被麻绳捆着丢在这里,他身上倒是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,只是神色有些萎靡,闭着眼睛念佛经念个不停。

  旁边的平地上支着一口大锅,一个小妖怪斜对着江流,正在往锅底填木柴,锅里热水咕嘟咕嘟开个不停。

  小妖怪嘀咕道:“这次真是大丰收,就是那一地的血清洗起来实在烦人,还不晓得要烧几锅水才清洗得干净。”

  小妖怪没得好处,还要干活,怨念不小,一直在不停的碎碎念。

  释道玄还在一边嘀嘀咕咕的念佛经,简直就是在小妖怪的神经上跳舞挑衅。

  果然没出江流所料。

  那个小妖怪一副学渣见不得学习的样子,拎着烧火棍邦邦给了释道玄一棍子:“叽里咕噜的念什么念,给我老实点!”

  释道玄吃痛,弓身倒在地上。

  “别是死了吧?”

小妖怪见状担忧的踢他一脚,嘴里嘀嘀咕咕:“大王还留着你抓漏跑的那个呢,可千万别死了,害我办砸了差事,要不然真捞不到肉吃了。”

  眼看释道玄虽然受罪,但还不至于丧命,江流稍微放下心来,悄悄换到小妖怪背后,看准时机一拳下去,这只妖怪化作了一只灰色豺狗,倒在地上,死得透透的了。

  江流抽出匕首割断释道玄身上的绳索,叫他先在柴火堆里躲着不要出声,转身悄悄摸进了大洞。

  洞是一个露天的大洞厅。

  洞里的妖怪正在露台上开篝火晚会,一片欢声笑语、群魔乱舞的景象,压根没发现摸进来一个人。

  坐在最上首的王座上的那个大妖怪正讨论着要剖腹剜心,剁碎头颅,将首级和心脏分给谁谁,又把四肢分给谁,再把其余骨肉分给谁,那叫一个熟练。

  被点到名字的小妖怪欢呼雀跃,捧着杯盘去领肉。

  有些吃得快的,面前都只剩下了一堆骨头。

  地上血流成河,惨不忍睹。

  江流避开抬着酒桶穿巡的几个小妖怪,悄悄摸到还活着的几个随从边上快速的割断绳索。

  “哪里来的野人好大胆!竟敢摸到大王的洞府里来!呔!拿命来!”

  这群人类本就是宴会的重心,时不时的就有妖怪过来拉几个出去分食,自然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江流。

  小妖怪第一个发现江流,嘴里咋咋呜呜,手里也没闲着,舞着跟棍子就朝着江流扑过来。

  还剩好几个人的绳索还没有割断,江流留下匕首,快速迎上去吸引了妖怪的注意。

  一个空手接白刃架住小妖怪手里的棍子,任他怎么使劲抽回也动弹不得,再是邦邦两拳,直接就把这小妖怪打回了原型。

  棍子拿在手里舞了两下,江流嫌它太轻,哐嘡一声丢到了身后。

  一切发生的太快,待到尘埃落定,洞内妖怪们这才反应过来,小妖怪们一拥而上,妄图使用人海战术。

  他们在打架这方面实在没什么技术含量,实力也不高,人形都化不齐全,更别说什么高深的法术了。

  骤然见着有人进来,乌泱泱的就挤过来,好玄没打着自己人,蠢得江流都没眼看,挨个就是一顿邦邦锤。

  最蠢的那一批打死了,迎面扑来的就是化为原型的妖怪们,不修法术也无妨,身强力壮,牙尖爪利才是野兽派最擅长的。

  人形的他们打架没什么技术含量,野兽化的他们就是纯凭本能。

  倘若换个人在这里,可能真叫他们赢了,偏偏他们遇上的是江流。

  这一年来,死在他手里的野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,往南走的那条路上的小妖怪们都被他捶得连夜搬家了。

  论怎么对付野兽,江流那是其中的行家里手!

  江流一个闪身躲过面前的利爪,双手钳住这双爪子,拎起来当做武器抡了一圈,打倒了一大片。

  “定!”

  正打着,突然一道流光没入江流身体里,江流:“???”

  有人暗算??

  他动了动手指,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。

  江流来不及仔细查看,一拳轰中猛扑过来的妖怪。

  坐在石头王座上的大妖怪见状很是不解,再次食指与中指并拢,口中念念有词,最后指着江流爆喝一声:“定!”

  这次江流正好看清楚了。

  随着那个大妖怪念咒,一片流光从他爪尖飞出,落在江流身上。

  江流动了动手臂,感觉不痛不痒,还不如这妖怪的大嗓门来得让人难受。

  “这不应该!”

  那大妖怪直接怀疑妖生,另一头坐着的大妖怪一掌拍碎了石桌,猛然站起来,右手一招:“别磨蹭了,兵器,来!”

  紧跟着他身后的另一只大妖怪也很利索的起身,两妖配合默契,直逼江流门面。

  这二妖显然很懂得能动手就别瞎哔哔的道理,手中功夫更是了得,刀兵破空声唳唳,四周空间都被搅得变形,一看就不是凡品。

  江流直觉危险,立刻就地一滚,闪身避开。

  下一秒,那一刀落在他原本站立的唯一上,激起一阵地动山摇。

  江流心中一阵庆幸,还好躲得快。

  挥刀的挥得那叫一个密不透风,他兄弟也没落下,两妖逼得江流节节败退,不得不避开刀兵的锋芒。

  借着洞里灰尘飞扬的功夫,江流迅速打滚近身弹跳而起,左右开弓,两掌劈在两妖的手腕之上。

  这一击,江流用足了力气,直接敲碎了两妖手腕骨,握不住的兵器哐嘡一声掉在了地上。

  他一脚将两把兵刃踢飞出战圈,改掌为扣,擒拿住两妖手腕,用力往中间一撞。

  两妖身强体劲,一身血肉锻炼得可以媲美武器,快速撞在一起发出砰的一声闷响,直撞得他二人头晕眼花,只能任人宰割。

  趁他病要他命,江流一点也不怜惜这俩妖怪,扑上去补了几拳,把他们捶得不能再死,这才松了一口气,瘫坐在地上喘息。

  此时洞内已经没有活着的妖怪了。

  先前使用法术的那个大妖怪也很是鸡贼,眼看着老大老二都打不过江流,就趁着江流脱不开手的机会逃命,剩下的小妖怪有一个算一个,更是跑得飞快。

  现在连个影子都没有了。

  江流明白这会儿是追不上了,瘫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,转身出了洞府,将释道玄给放出来,又把活着的那几个随从聚拢过来。

  释道玄躲得久了,有些气血不通,走路都踉踉跄跄。

  看着满地白骨,他不禁悲从中来,转头问江流:“这些尸骨都是侍从的吗?”

  江流看了一眼,心中大概估量了一下:“有些是,有些不是吧,这里的白骨数量过多了些,应当还有以前遇害的人留下的。”

  释道玄已经无法言语,上前去将这些白骨收拢起来。

  江流看出他的想法,拿起地上的兵刃直接开辟出一个大坑来,随他一起将这些白骨掩埋,好叫他们入土为安。

  收敛完尸骨,江流又折回去将先前打的猎物都带了过来,抽出一把小刀清洗干净过后就开始处理皮毛。

  释道玄念经的动作一顿,开口说道:“妖怪吃人,你又吃妖怪,与直接吃人有什么不同?”

  江流听了,抬头看了他一眼:“蔬菜吸收粪便,你再去吃蔬菜,难道就等于是吃屎了吗?”

  他直接破开手中那只的胸膛,掏出内脏丢在释道玄面前,抬眉示意他去看:“你看看这肚肠里面有没有人骨肉。”

  那滩内脏血淋淋的展开在释道玄面前,里面并没有多余的骨肉,释道玄只当是妖怪吃肉与常理不同,并不用储存脏器中消化。

  可这并非是释道玄想辩的话题。

  他觉得,“但凡有点儿同理心的人,都没办法在这样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的事情来。”

  听着这话,江流猜到释道玄是误会了,以为他手里剖的是洞里那些妖怪的原型。

  可他也没打算再多解释。

  在野外快饿死的情况下,吃大熊猫都不犯法,吃个成精的野味怎么了?

  他以前吃过,以后也还会吃!

  不过……大熊猫是什么?

  乱七八糟的念头一闪而逝,江流不仅没解释,还一堆歪理重拳出击:“如今这些野味都成了我的盘中餐,这不正是天理迢迢,报应不爽吗?”

  释道玄入了牛角尖,情绪尖锐,声音也尖锐起来:“倘若哪天这报应也落在了你的头上呢?”

  江流理所当然的说道:“杀人者,人恒杀之。我又不是不懂这个道理,倘哪天我为鱼肉,人为刀俎,那也只怪我技不如人,你有那闲心去同情妖魔,怎么不去同情同情命丧妖魔口中的那些无辜的人?”

  “这肉是佛子打猎的肉,不是妖怪肉。”

  “我宁愿生吃了那些妖魔,也好过眼看同胞被那些妖魔分吃。”

  “法师,佛子,别吵了。”

  幸存者的倒戈是释道玄没想到的,那些劝解他全部无视,只是冷静到漠然的看着江流:“我会盯着你的。”

  “看你会得什么报应。”

  “看看像你这样的人,最终能不能成佛。”

  江流掏了掏耳朵:“我不稀罕成佛。”

  “你以为那漫天神佛都是什么好东西?”

  “你看你那么虔诚,遇到危险的时候,念经有用吗?漫天神佛可有人来救你?”

  看着咬紧牙关的释道玄,江流恶劣的笑了笑,说到:“你怕是还不知道吧,咱们这一趟西天取经,背地里还跟着不少神佛。”

  他随手一指:“就在那儿就有一个佛教珈蓝,你遇到危险的时候,他们出来救你了没?”

  释道玄闭着的眼睛唰的一下睁开:“你骗人!”

  江流也不和他争,拿起匕首放在自己的手腕上:“我不知道今天轮到谁值日,假如你们不出来的话,我可就直接割下去了!”

  他也不玩虚的,匕首直接下压,瞬间就出了一道血线。

  佛教珈蓝不得不现身。

  跟了江流那么久,他们早就知道江流这个人有点儿疯狂在身上的,根本不敢赌他会不会下手。

  至于释道玄,虽然是个虔诚的佛教弟子,比起江流来就太不值一提了。

  可怜释道玄直面这份漠然,只觉得浑身发冷,仿佛骨头缝里都在透风。

  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,江流也没了痛打落水狗的想法,谢过珈蓝以后,从里衣袖子上扯下一块白布缠住手腕上的伤口,直接原地生火。

  空气终于不再充满火药味。

  护卫随从们像是活过来了一样,赶紧帮忙处理食物。

  无情的干饭机器胃口超级好,一只羊腿入口咔嚓咔嚓几下,吐出来就是一根干净净白深深的骨头。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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