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十二层,皆是与鬼斗、与妖斗、与魔斗,所
谓魑魅魍魉司凤全都斩了个遍。 踏上第十三层之时,便着实有些意外。 那影子背着光,头束银冠,一身白纹纱袍,青衣蹦跹,好不潇洒。 他一双眼睛生得与禹司凤一模一样,却又仿佛 不同,冷冷相看,深不见底。 ———— 是夜,我再次拿出了传音铃铛,施法联系禹司凤。 “司凤,你的身体怎么样了?好些了吗?”等了一会儿后,禹司凤没有回音,我继续说道:“我之前都说了,修炼不要太辛苦,你看你,我一不在,就没有照顾好自己。”
“那些药,你要记得用,伤口一定要认真处理,不要让它发炎感染了,还有我很好,所以,你也一定,一定要好好的,我们说过,四年后一起下山历练。”
我自顾自说了很多话,但始终没有说破那一点,因为这是禹司凤的决定,选择相信和尊重,既然他现在不愿让自己知晓,那就等到四年后,等到再次面对面遇见时,自己亲口问清楚吧。 说着说着,我身上那股隐痛再次显现,她忍着痛楚,轻松地说道:“司凤,今天很晚了,你一定要早些休息,知道吗?”
话落,我便断了传音铃的联系。 与此同时,禹司凤也已闯到了最后一层,他将我说的话牢牢记在心中,忽然间,眼前出现了一抹人影。 禹司凤走近一看,原来最后一关要面对的人是自己,唯一不同的是,自己现在经历了十二关,但身上还是多了几处新伤,而且浑身疲惫得很。 守关的那个人抽出了宝剑,向禹司凤攻了过来,而禹司凤也迅速拔剑和他打在了一起,两个人打了几十个回合后,禹司凤一剑插入对方的胸口。 可是对方却笑了,似是一点痛意都没有,就连血液都没有流出来,可以说是毫发无伤,猛然间,自己的胸口一阵疼痛袭来。 随即,禹司凤抬脚将其踢开,可那痛楚也在自己相同的地方随之传来,一抹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。 禹司凤心魔冷笑:“放弃吧,你过不去了,我就是你,伤了我会让你自己反噬受伤的。”
而禹司凤已然也察觉到了,只要他受什么伤,自己也会承受同等的伤害,而对手却像个无事人一样。 但禹司凤却偏就不信邪,坚持认为自己能战胜对方,两人继续打斗着,战况焦灼。 对战中,禹司凤的传音铃落地,怀中小挂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,禹司凤望着传音铃,仿佛我适才的声音就在耳畔,灵儿,十三戒最后一关就在前面了,我之前耗费了很多的力气,不过你放心,我一定会出去的。 禹司凤凭借着坚定的信念,最后终是将对方打败,成功闯过了十三关。 这第十三层——便是与己斗。 这影子倒毫不客气,直接挥刀而去… 过关后,禹司凤立刻捡起地上的传音铃,细心地擦掉上面的雪花,随即握入手心。 就在这时,禹司凤忽然听到了自家师父的声音,顿时抬头望去,看到了自家师父和副宫主的身影,还有一副面具漂浮在半空中。 “师父。”
“司凤,真不愧是师父的好徒弟,这些年,还没有几个能从十三戒中全身而退的。”
“难怪你可以无视宫规,既然到了这十三戒的最后一关,你需要做一个选择。”
禹司凤有些不解,宫主略带着急地开口说道:“你只需要戴上眼前的这个面具,你就可以重获自由,回到离泽宫,快,戴上面具。”
禹司凤一听,目光渐渐移向悬在空中的那副面具。 “这是…情人咒面具。”
“没错,这就是情人咒面具,戴上这面具之人,从此就要绝情绝爱。”
“绝情绝爱?”
戴上这面具,就要抛弃一切感情,否则,这情人咒就会在体内生根,每被情伤一次,会咒发一次,三次之后性命不保,也就是说,是拿你的情来换你的自由。 元朗似是好意地给禹司凤解释了一番,但离泽宫宫主认为,与自由相比,舍弃的这些不算什么。 “断情断念而已,比起一辈子在十三戒中受苦,这又算得了什么。”
“快,快把面具戴上。”
宫主希望禹司凤赶快戴上面具,这样他就能从十三戒出去了,可禹司凤却不愿戴上。
“人非草木,怎能无情,若是冰冰冷冷地过一辈子,那与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。”“司凤,别再任性妄为了,听师父的话,戴上情人咒面具吧,做一个诸情皆空之人,师父也好护你一生周全。”
在少阳山,禹司凤体会到了朋友间的友情,感触着家人间的亲情,还有他与苏萱瑶之间那初开的情,这些无一不让自己感到温暖,以及羡慕。 可是这些在离泽宫都是被禁锢的,禹司凤很是不解,他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。 “师父,我不明白,为什么我们离泽宫要这般禁锢世间的人情,为什么不能像其他门派一样,师门兄弟情深义厚,相爱扶持,有血有肉,有说有笑,有什么不好?”
禹司凤坚定:“这面具,弟子不戴。”
“混账!让你戴你就戴,否则你永远也别想走出十三戒。”
“小司凤,戴上面具,这可不是普通的幻境,你还要继续顽抗到底吗?”
“司凤,你有别人求也求不来的天资,你却如此糟蹋,如此不争气,你说你选择情…”宫主的话语骤然一顿,眸中流淌着一缕情伤之色,但又不敢流露太多,有明显收敛性,继续说道:“可你知道情到底是什么吗?这世间的情究竟有多长久?都只不过是骗人的把戏!”
“情人咒面具就在你面前,你自己想清楚了,如果你不戴的话,你这一辈子就只能待在这里头!”
尽管宫主苦苦相劝禹司凤,可禹司凤的态度十分坚决,始终不肯戴上这面具,他相信既然有路进来,那一定就还有别的路可以出去。 “这里既然进得来,就一定能出得去,我一定会想办法出去的。”
“那你就试试吧。”
言罢,宫主和副宫主元朗便离开了。 从刚才开始,禹司凤的手就一直紧握着传音铃。 与此同时,褚璇玑因翻看与万劫八荒镜有关的书籍,不慎被昊辰发现,他迅速使用火咒将其烧毁。 另一边———— “昊辰师兄。”
昊辰只是侧头看了褚璇玑一眼,似是对此有些生气,随后,便转身走了出去,褚璇玑连忙追了上去。 “师兄。”
昊辰闻言,还是停下了脚步,褚璇玑见状,开口问道:“你为什么不让我看那本书啊?”
“你看那书做什么?”
“因为那本书上说,万劫八荒镜可以帮助我恢复六识,我就看看。”
昊辰回过身,眉梢紧皱,神色严肃道:“谁告诉你的?”
“是…是我听说的,所以我就想试试。”
褚璇玑觉得不能说出那个鲛人,便隐瞒了实情。 “那星灵呢?她知不知道?”
昊辰的神情很是严厉,褚璇玑想着不能连累到我。 “没有,星灵她不知道。”
昊辰一听,微微松了口气:“璇玑你听着,我不许你再查关于万劫八荒镜的任何事情。”
“你为什么那么生气?我不过就想变回正常人,体会正常人所有的感受,我,我做错什么了?”
褚璇玑很不解,昊辰为何要生气。 其实昊辰不仅是生气,他也在担心,若是让褚璇玑看到里面的内容,有些事情可能就瞒不住了。 见褚璇玑仍是不肯放弃,昊辰便罚她去后山砍竹子,砍不完,不准吃饭。 镜头转换—— 我忍下疼痛,洗漱完正准备睡下,门外却传来了敲门声。 “谁啊?”
“星灵,是我。”
一听声音,我就认出是褚璇玑,便走到门前,打开房门。 “璇玑,这么晚了,找我有什么事吗?”
褚璇玑的两只手不自觉地揉搓着,微微抬眸说道:“星灵,我睡不着,可以和你一起睡吗?”
“可以啊,进来吧。”
“星灵对我最好了。”
得到我的同意后,褚璇玑便走到床边,脱掉鞋袜,乖乖地躺在了最里边,我也在不久后,躺了下来。 褚璇玑熟练地拉着我的手臂,倚靠在我的肩旁,不过一刻钟,褚璇玑就已经睡着了。 我替她掖好被子,防止着凉,看着褚璇玑安静的睡颜,轻轻地说道:“晚安,璇玑。”
而后,我也进入了梦乡。 可我们不知道的是,在我们睡着后,昊辰出现在房间内,你还是如以前一样,一有烦心事,就会来找星灵。 只要抹去你关于万劫八荒镜的记忆,你就不会再有执念了,这样,星灵也不会再知道… 这样想着,昊辰抬手开始施法,可是才刚开始没多久,法术就停止了。 果然在凡间什么法术都用不了,这一世历劫已是你们最后的机会,我到底该怎么做,才能护你们平安顺利地渡劫,重回天界。 最后,昊辰还是静静地离开了房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