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小时后替换……
归园本就仆役不多,娘亲虽然是宗室女,却也只是宗室旁枝,上无父兄支应,下无弟妹相扶,在婶子手下跌跌撞撞长大成人,一应家产都不受她支配。 成亲时只带了两房陪房,些许嫁妆,八百亩田,一间铺子。 而爹又常年病弱,娘过世这半年更是长久陷入沉眠,稍一受点凉风,就会咳上半天。他又不喜院舍人多,身边只有胡嬷嬷母子侍候起居。 老麦爷爷只负责爹的出行,平常就在外院书房驻守。 所以,归园在人手上略有些不足,好在两世为人的沈俏,并非真的只有九岁,又和爹娘一样,不大喜欢人跟前忙后。 她前世活到二十多岁,很会照顾自己。 “爹,”小弟沈七郎伸出白胖小手,给四爷沈若著轻抚胸口。 沈四爷对一双儿女笑笑,拍拍女儿的头,又抱过幼子,和他抵抵额头。父子两个很快发出欢快的笑声。 沈俏也放松了精神,紧绷的小脸慢慢扬起了笑容。 拿起奶姐姐阿谷一早备好的竹筒,很是喝了一大口温热的米油。 阿谷做饭很有天赋,今年十岁的她,只比沈俏大一岁,灶上的活计连大厨房的方大厨都夸过。 她爹娘在庄子上看着已逝沈三太太的陪嫁田庄,十五岁的哥哥跟在胡五叔身边学武。 出发的时候,沈俏嘱咐阿谷看好门户,特别是书房。 近日,伯祖父卧床不起,已请了好几次太医,大房二堂伯想要延续忠毅伯府已经三代的爵位,集府内众人之力搜集奇珍,以期能有人在皇上跟前美言几句,求来一道袭爵恩旨。 为此,二堂伯又求又抢的,借走了爹答应送人的颜贴真迹。 那原先求贴的鲁翰林最是难缠,若知字贴转给他人,必是要日日上门,好从爹书房再淘走点宝贝。 爹怕应付人,于是决定带他们姐弟暂回祖宅居住几日,顺便踏个青。 若伯祖父挺不过这一关,伯府爵位就会被收回。 依附伯府的祖父,又是个万事不过心的主儿,以后…… “七两?”沈若著好笑的看着闺女一会儿自得一会儿紧张一会儿担忧的表情,很怕她小小年纪出现抬头纹。“想什么呢?”
“爹,二伯真的能舒通各处关节吗?”
沈俏抱着棉裹竹筒,抬头问道。
沈若著拍着怀中已然睡着的儿子,轻声低语道:“很难,本朝立国至今,只有一个英国公和永靖侯可世袭罔替,其他都是三代袭爵。 平江伯那是例外,上一任平江伯因护驾先帝而亡。 他们府上的世子刚成年请封,又参加了宣德初年北征,更是为救圣上中箭身亡的,仅留下一条血脉,这才有了五世袭爵的恩旨。 你觉得咱们府上能比吗?”沈俏摇摇头,虽然她家老祖宗的四子一女尽阵亡于立国前后的大战,可是唯一剩下的女儿,也被太祖恩封女爵,招夫传嗣了。 也是继第一代永靖侯后,本朝唯二位封爵的女子。 而大伯三伯在北征时阵亡,有军功,但那是武将的职责。 沈若著笑道:“我准备带你们回吴家坳住下。怕苦吗?”
“不怕!”
沈俏觉得,再苦她和弟弟也是有八百亩田庄私产的人,就是以后伯府收回爵位分家,三什抽一的税,也饿不着他们。
且她和弟弟不但有充足的粮食,还有一间开在通县的杂货铺子,爹帮娘很是运转了几年,即便离运河码头远一点,每年也百多两进帐。 “我又不用下田,又不用洗衣做饭,只是住在乡下,衣食不缺,又能受什苦。”“哈哈,为父却想体验一番稼墙之下,耕读之乐。”
沈若著忍不住逗孩子。
“那您耕地时,我可以帮忙牵牛,种菜时,我可以帮着浇水。我力气大着呢!”沈俏也喜欢乡间,空气好呢,上辈子爸爸牺牲后妈妈车祸离世,小时她寄住姑姑家,也帮着做过农活,会浇地,种花生,摘棉花。
毕业后参加工作,也是下到基层山村去,唉,但愿前世姑姑姑父和表哥不会为她的骤然离世太神伤。 谁能想到去乡里开会的路上遇到了滑坡,让她又一次直接投胎做人。 沈若著呵呵乐道:“行嘛,爹等着你牵牛浇菜。”车厢内,父女两个聊着要种什么的时候,骡车已经到了大通桥码头。 尽管天刚亮,但是码头附近却人声鼎沸,这里是漕运的终点,向来繁忙。 沈俏掀起车窗帘的一角,只见远处一派的湖光水色,四面芦苇丛中,间或水鸟飞戏。 两岸茶馆林立,饭堂紧密,叫卖之声不绝于耳。 路上车马不断,河上官船,民船,货船,岸上接货的,送人的,大清早就人来船往。 更远的河面上帆影点点,与陆上车马相映成趣。 好一番繁忙景像! 似猜到她的想法,沈若著道:“如今还不是漕粮入仓时节,到那时,人车马船,比之现在百倍不止。”
沈俏关窗放下帘子,回头几不可闻的道:“爹,漕粮实际也是田赋的一种吧?”
…… 沈多闻言不敢稍怠,刀光迅速从不同方位劈出,还道:“太师伯,先布隔绝阵。”
听雨几个见她的上来就起作用,立时不许单折香两人靠近。 冰须更是在她的指令下,迅速布出一个隔绝阵来。 沈多这边已经连出十三刀,把灵火山的黑焰尽数去除。 但在接下来,要向散架的薄刀出手时,她迟疑了,“这个功德金光,不用砍吧?”
“需要补充。”
恒叙点了点头,他看向沈多的刀身,眼中异彩连连。
方才宝刀上隐现功德,莫不是传说中可盛金光的仙宝。 再看沈多面相和周身被什么遮住的神蕴,笑道:“怕是要沾小友的光了。”“大师言重了。”
沈多则是向听雨扫来一个眼神,接收到同意的信号后,她收刀单手决,另一手心功德之光浮出。
却是一团团的橘色光茫。 “我先来。”单折香在冰须的示意之下,率先逼出身上的功德,但她的并不多。
照心眨眨眼问道:“师祖,我能做些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