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少了一些人，多了一些愁。初一大早，徐南和好不容易休息下来的秦妃月，一起去了母亲的墓前。放下鲜花与水果，秦妃月对着那张明媚如春的温柔笑颜，磕了头。徐南跪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。絮絮叨叨的跟母亲说着话。具体说了些什么，徐南自己都不记得了。回去的路上，各自沉默。秦妃月开车，时而侧头看面色平静的徐南，抿了抿嘴道：“我们出去散散心吧。”
“去哪？”
徐南问。“去哪都行。”
徐南想了想道：“那就去秦家庄园看看？”
秦妃月一怔，而后点头：“好。”
本来是回徐家祖宅，就半路改道去了秦家庄园。偌大的庄园，死寂一片。没了人打理，杂草就疯长了起来，淹没了青石路。徐南和秦妃月牵着手，打开生锈的大铁门，推门而入，看到遍地荒凉。秦妃月的眼中也就多了几分荒凉。这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。她心中如港湾一般的家。家没了，人散了，一切都变了。二人无言，默默走着。近一个小时，走遍秦家庄园每一个角落。在这里发生的过往，都在眼前浮现。有欢笑，有哀伤。“我们去看看秦老太太吧。”
徐南忽然道。秦妃月点头。于是二人又驱车去了养老院。每个月秦妃月都会从账户上固定转入一笔钱到这养老院。所以秦老太太在这里过得颇为平静。只是她已经疯疯癫癫，早已不知今夕何年。“老太太身体不太好，已经找医生看过，医生说是年岁大了……”养老院里专门照顾秦老太太的护工说道。秦妃月仔细看秦老太太痴痴傻傻的模样，只是点了点头。徐南把秦老太太抱在轮椅上坐着，给她盖了一层毛毯。秦妃月推着秦老太太在花园里走走停停，轻声说些话。阳光不暖，却也明媚。“妃月。”
忽的，秦老太太开口。那本来呆滞的昏黄老眼里，亮起了光。秦妃月怔了怔。“奶奶……”她轻唤一声，眼泪就不禁落了出来。“妃月啊，奶奶对不起你。”
秦老太太也落泪了。她拉着秦妃月的手，又看向旁边的徐南，道：“徐南，我也对不起你。”
徐南不言不语。他虽然是废了，但眼力还在。秦老太太，回光返照了。“你们结婚了吧？是国婚？”
秦妃月含泪点头。“有没有视频？奶奶想看看。”
徐南拿出手机，将国婚上专业摄影师拍摄的视频播放了出来。秦老太太看着看着，脸上笑容灿烂。“好……好……”她拉着秦妃月的手，手在发颤。呼吸就变得微弱起来。“妃月啊，如果有下辈子，你还当我孙女，奶奶不会再错了……把这辈子，给你补上。”
“好。”
秦妃月点头，泣不成声。秦老太太闭上眼睛，轻轻道：“奶奶想睡觉了，让我睡一会吧。”
“奶奶……”秦老太太脑袋微微垂了下去，长长出了口气，就再没吸气。“奶奶！”
秦妃月紧握着秦老太太树皮一般粗糙的手，不想松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