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的风吹进来,寒彻肌肤。叶龙一点都不觉得冷。黑狼对着黑沉沉的天空,喃喃而语:“十五年前的冬夜。天特别冷。山区的夜来得早,四点多钟就需要点灯了。那天,我的赌场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,提了两箱现金来赌。他们之所以敢这样干,主要是因为没有人敢在我的赌场乱来。凑巧的事,范恩泽也在。听我手下人说,那个客人一开始大量输钱,几乎要把两箱的现金输光。最后两个小时,他就拼命地赢钱。他们一直赌到天亮,范恩泽一夜输掉三百万!”
“三百万。对于范恩泽来说,一辈子也不可能翻身。他借的都是赌场的钱。如果拿不出钱,他就要把命留下。后来不知什么原因,范恩泽居然把这笔钱还上了。”
叶龙问:“你知道那个客人叫什么名字吗?”
黑狼摇头,说道:“我当老板的,怎么会去管这些闲事?后来赌场出事了,被封了。我的那帮手下也树倒猴逊散。没有进去的,也各自谋生去了。”
叶龙又一次陷入死胡同!看得出来,黑狼没有撒谎。他说的都是真话。范恩泽输了钱,却在短时间内快速地把这笔钱还上。这证明一点,范恩泽获得了不义之财。叶龙又问:“你还记得具体的时间吗?”
“十二月初八。腊八节。由于是过节,所以,我记得特别牢。要不然,谁会去记玩竟?”
叶家纵火案发生在农历十二月十三日傍晚。前后仅相差五天时间!这五天时间,应该就是范恩泽实施灭门犯罪的准备时间。“黑狼,你和老妖的恩仇,不是我能管的。但这件事,你说了真话,我还是应该感谢你。”
说罢,叶龙站起身,准备告辞。突然间,黑狼像想起了什么,连忙说道:“等等。我觉得你还可以去找一下老刀。那天是他当班。他应该知道那个特殊客人的长相,或者其他信息。”
“老刀是谁?”
“他是我的一个马仔。这些年他一直在牢房里呆着,大约三年前出狱的。现在自己开了一个士多店,卖一些日用品。五十岁左右。在解放路19号。”
“好,谢谢你。注意保密。特别是叶振兴。道理你懂的。”
黑狼点点头。叶龙大喜。这个看似可憎可狠的黑狼,居然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了。看来,这个黑狼没有想象中那么坏。叶龙问:“周老前辈,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?”
黑狼微微一笑,说道:“我更喜欢别人叫我黑狼。不过,名字只是一个符号。无所谓的。”
“管好你的徒弟,不要助纣为虐。我这个便宜叔父,很可能是杀害我家的嫌疑犯。假如我查出真相,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。”
叶龙走到门口,又补充了一句:“试想,一个连亲哥哥都要杀害的人,他有什么亲情可言?”
黑狼说的没有错。这场纵火案,最大的受益者是谁?如果仅仅凭那两本古籍,就把叶家人全都杀了。这并不符合逻辑。当然,还有一种可能,那就是仇杀。父亲得罪了人,让对方恨得咬牙切齿。从父亲的为人看,这种可能性几乎不存在。“龙哥,这么快就回来了?没遇到麻烦吧?”
幽灵发动汽车,关切地问道。叶龙冷冷地答道:“回市区。解放路19号。”
幽灵深知,像天门山庄这样的旅游宾馆,叶龙进出自由纯属正常。按照叶龙的指示,幽灵的车到达解放路,一看时间,凌晨两点多了。“龙哥,这么晚敲士多店的门,不太好啊。”
幽灵有些为难了。不要说幽灵,叶龙也知道时间不对。这么晚了,把老刀从被窝里揪出来,的确不太厚道。为了叶家的血海深仇,叶龙哪里还顾不了那么多?他亲自敲门,一声比一声高,直到里面的灯亮了。“谁呀?”
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。“买两瓶酒,快点开门。”
叶龙胡诌道。老刀一边穿衣服,一边骂骂咧咧地打开门。门一开,叶龙一手抓住老刀的衣领,用力一推!老刀是个练家子,年轻的时候没有少打架。叶龙这个动作,在气势上就把他给比下去了。“老实点,我不是来打劫的!”
叶龙一把按住老刀,确定他不会再挣扎,他才松开手,说道:“我是黑狼介绍来的。向你打听一件事。”
说明来意之后,老刀果然不怕了。“你说的是范恩泽那件事?那天的确是我当班。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,那个客人姓李。随行的人都叫李哥。”
“是吗?”
“如果让你认照片,你能认出来吗?”
“当然可以!”
叶龙把幽灵叫来,进入华娱集团公司的网站,谢天谢地,李文达的照片还挂在上面,居然还没有撤下来。老刀指着李文达的照片,说道:“没错。就是他。”
叶龙拍了拍老刀的脑袋,威胁道:“老刀,你要想活久点,就别乱说话。要不然,我不能保证你的生命安全。”
回到车上,叶龙陷入了沉默!幽灵有些伤感地说道:“怎么这么奇怪?李文达居然被人抢先一步给射杀了?谁干的?”
叶龙万万没有想到的是,事情到了老刀这里,又进入了死胡同!难道——李文达是一个赌博高手?如果李文达不是赌博高手,真的没有把握让范恩泽干坏事。那么,付云的信息又是从哪来的?难道是江磊?叶龙的脑子像浆糊似的,全乱了。“走吧。等等再说。这次找黑狼,总算有一些进展。范恩泽这个烂仔,估计已经被人灭口了。雇佣范恩泽纵火的人,很可能是李文达,李文达又不明不白地死了。”
冷静!叶龙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,想让自己静下来。很多事情都是这样,当局者迷。如果不是黑狼提醒,叶龙差点就被叶振兴骗过去了。叶振兴是具有杀人动机的。而且叶家纵火案发生以后,他真的成为最大的赢家。这两者之间,难道没有必然的联系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