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是贺清珩的头七。贺家老宅那边举办了祭祀,但她这边不能。其实梁筱也不想做什么祭祀,好像总是要在提醒她贺清珩已经死了,已经彻底离开了自己。她不想这样,不想往后的每天都要去数日子。张妈看着她这样,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她,于是干脆就多做一点贺清珩跟梁筱喜欢吃的菜。又让杜仲去酒窖了拿了一瓶年份久远的红酒。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,梁筱的鼻子又酸了。“你们呀,是不是以前就这么纵容我?”
“少奶奶,您待人亲切有礼,我们都喜欢你。以前二爷在世的时候,看着你们俩和和睦睦的,我也高兴。但如今二爷没了,我们更得好好照顾你。”
“对啊,你们离婚后,我们都盼着你们和好,哪知道等来的却是……”有个小丫头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。张妈赶紧去堵她的嘴。以前的事情梁筱都不记得了,而且那些不开心的她更不想记起。“行了,都坐下来吃吧。”
梁筱招呼他们,“这里没外人,你们都坐下吃,自己去拿碗筷跟杯子,我这一瓶红酒我一个人可喝不完。”
她嘴上这么说,可到最后菜没吃几口,倒是酒喝了一大瓶。那酒年代久远,后劲又足,到最后人都散了,梁筱昏昏沉沉地趴在桌子上。也不知道睡了多久,迷迷糊糊间自己好像被人抱了起来。她想睁开眼睛去看看是谁,可又看不清。是啊,她醉了……她想着只要自己醉了,没准就能在梦里又看到贺清珩了。这个男人已经好久没来自己的梦里找她了。“你是不是不要我了?”
梁筱张了张嘴,努力瞪大自己的双眼想看清楚眼前的男人。但耳边很快就传来了杜仲的声音,“少奶奶,您喝多了,我是杜仲。”
“杜仲啊……”梁筱不免有些失望。是杜仲,不是贺清珩。他只是替代贺清珩照看自己的日常生活而已。可为什么不能是贺清珩呢?她越想越委屈,越委屈就越想哭。无力的拳头就这么砸了下去,软绵绵的,好像打在棉花上一样。但不管她怎么折腾,对方都没有再说什么,只是抱着她回到了房间。身体很重,被人放在床上时,梁筱蹭着软绵的枕头,“清珩,别走……”“少奶奶,我是杜仲。”
杜仲十分无奈地看着床上的女人,随后静悄悄的离开了房间。梁筱睁了睁眼睛,总觉得眼前有一道熟悉的身影,模模糊糊的,却又那么熟悉。“是你吗?清珩……”她缓缓爬了起来,伸手想去抓,却扑了个空。可是那身影明明就在面前啊,为什么够不到?“你醉了。”
脑海中突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。梁筱懵然,不禁失声笑了起来,“对啊,我醉了。我好像只有喝醉了才能看到你。你好几天没来梦里找我了,你是不是不想我了?”
“怎么会……”男人冲着自己在笑,更是忍不住伸手摸着她的脸颊,“我又怎么会不想你,可我死了,我们阴阳相隔,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的。”
“为什么不能在一起?贺清珩,你欠我那么多,你都没有好好偿还我,你凭什么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!”
梁筱突然放声叫了起来。一把扑倒了男人的怀里。她似醒似梦,分不清真假。她只是太想他了。“我其实记起一些事情了,但是断断续续,模模糊糊的。我知道你是爱我的,你既然爱我,为什么不肯为我再坚持坚持呢?为什么要丢下我,丢下我跟孩子,你让我怎么熬啊?”
“对不起……”男人向她道歉。低头吻着她眼角的湿润。梁筱睁不开双眸,看不清他,却激烈地回应着他。“别走,好不好?”
她小声祈求着,双手紧紧地抓着梦中的男人,“求你了,每晚都来梦里找我好不好?”
“好,好……”男人再度捧起了她的脸狠狠地吻了下去。她还是跟以前一样,禁不住男人的撩拨,身子很快就软了下来。哪怕是在睡梦中,他还是竭力讨好自己。“筱筱……”男人呢喃着,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。“嗯!”
梁筱热烈回应,“清珩、清珩……别离开我,求你……”一声“求你”彻底让男人丧失了理智。他紧紧拥着她,吻着她,恨不能揉入自己的骨血中,恨不能与她合二为一。“我爱你,我爱你!筱筱,我爱你!”
*梁筱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两点才醒来,因为醉酒缘故,起来是头昏沉的很。尤其是下床的时候,两条腿都软了,直接栽在了地上。赶巧张妈过来叫她,见她坐在地上赶紧扶了起来。“少奶奶,你没事吧。”
梁筱摇摇头,“我没事,就是腿软,不知道为什么腰还酸。”
她自己也觉得奇怪,她只是醉酒,怎么弄得好像跟别人打了一架似得。张妈赶紧扶她坐了下来,“给您弄了醒酒汤,您昨晚喝太多了,一整瓶红酒都被您一个人喝了。”
“是吗?”
昨天的事情她都记不清楚了,只知道自己喝了很多,然后就被人抱上了楼。她迷迷糊糊的好像看到了贺清珩。一想到贺清珩,梁筱的脸登时红了起来。是的,她梦到了贺清珩,后来两人接了吻,动情时两人还做了……想起昨夜那场旖旎的梦,梁筱恨不能给自己一巴掌。贺清珩的头七,她竟然失控到了这种地步。“少奶奶,您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,你先下去吧,帮我弄点吃的。”
梁筱打发走了张妈,起身去洗澡。放着温水的浴缸里滴了几滴玫瑰精油,梁筱全身心地躺在了浴缸里,酸软的身体在这一刻得到了解脱。然而一闭上眼睛,她还是想起了昨晚的那场梦。太真切了,即便是醉了,她已经能感觉到贺清珩最真切的抚摸,还有安慰。他似乎永远都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什么。“清珩……”梁筱呢喃道,满脑子都是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