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浮生挺感动,因为刘翠芬在自己失踪的几天是为数不多一直在找他的人。本来就骨感的妇人,更加的虚弱了。“浮生,下次你不能再丢下娘一个人出去了。”
刘翠芬说到。和上次初次见面不同,陈浮生感受到刘翠芬的真心实意。
“娘,你觉得陈贵对你好吗?”陈浮生直接灵魂拷问,不知道情况的刘翠芬敷衍道:“这孩子,爹娘不好能有你嘛,别瞎想了,你爹对娘还可以。”
陈浮生不乐意了,再次问道:“娘,你认真想一想再回答这个问题!”
一想到半天在陈贵私人书房看到的稿件,就觉得应该让刘翠芬看清楚自己嫁的是个什么人,日子是自己的,总不能稀里糊涂的过一辈子。
刘翠芬不用搜肠刮肚光想到从撞破那两人的事情开始,就不用往前想了,心中凄苦,不足为外人道也。嫁给陈贵的这些年,自己偷偷置办的嫁妆都变卖的一干二净,还加上这些年自己辛苦挣到的体己钱,也都花在陈家这个水坑里。 陈贵除了前两年的花前月下,还算待她宽厚,只是不等孩子降生,默默的不耐烦起来,对她也越发没有耐心,以致后来分居两地,平常独处机会都很少了。 她想起来代自己出嫁的妹妹,自己因为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就闹的很僵,这些年也没有主动却弥合关系,娘家那头自然就靠不上了。 “前两年待我都极好,后来就没以前好了。他看上表妹我自然是不知道的,自从你出事,他也不曾关心过你,也从不在家过夜。娘的命不好,连累了你,你爹这个人记仇得很,以后你怕是靠不上他了,听说那位表妹已经有了陈贵的骨肉,不日就要娶进门的。”刘翠芬思索之后说到。一开始他是不愿意讲这些,但是陈浮生郑重问第二遍,她觉得应该说一说。
为母则刚适用于所有母亲,刘翠芬说是因为有了他才不去胡思乱想,她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。 “那有没有想过离开陈家?”陈浮生知道刘翠芬不受婆婆陈老太妯娌待见,现在没了陈贵的理解,在陈家可谓是老鼠群里进了只半大猫仔,日子不长耶。
刘翠芬看向自己的孩子,无声胜有声。 “浮生,你想做什么不妨直说,娘除了你没别的念想,你爹这十几年我早看透了,不过是想着你未来好过些,好歹他也是个读书人,以后你能沾上点光。”刘翠芬眼里的光突然暗了几分说到。
大津国秩序和古代华夏宋朝相似,经济繁荣,百家争鸣,但是对于女性的开放依然是有限的,各种律法还是向统治阶层的士大夫倾斜。 要让刘翠芬自己觉醒,他只能指引,不能替她做决定。他不得不跟她说一说唐朝上承贞观,下启开元的女帝,宋朝的宋引章,口水剑的传人马三娘等独立自强的人物。 听完陈浮生讲诉,古代曾有女子称帝,即位三十余年,政绩斐然不比其他皇帝差,宋引章离开前夫在京都创下家业,最后再嫁知心郎,马三娘从普通农妇被迫落草,最后自立山头,吃香的喝辣的,再也不看公婆丈夫脸色。 “浮生,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些。”她有一种荒诞的感觉,这些人是真的吗,她自己怎么没听闻。
陈浮生脸不红心不跳的说:“娘,你看你就吃了读书少的亏了,这些书上记载的事情普通人都看不懂字,像我们也不去茶馆子,你怎么看的着听得着。”刘翠芬如梦初醒,也明白了陈浮生的说法,只是他今天这么一闹,陈贵定然会收拾他的呀,于是说道:“娘是吃了不读书的亏,你呀,可是要吃胡闹的亏,看你今天闹的这一出,你爹回来了注定要收拾你。要不你再去外头人家住几天,等气消了就好了。”
“娘呦,我一个人去哪儿都成,只是你不能留在这陈家了,你跟着我一起,这样咱们的日子才能过的舒心自在。你也看到了,陈贵是靠不住的,现在满心思都是怎么把我们娘俩撵出去好给新娘子腾位置,你就是赖着不走,那陈家其他人能给我们好脸色。”
刘翠芬再愚昧,听了陈浮生的话也忍不住动容,当初你侬我侬的时候,陈贵怎么看怎么顺眼,现在,不说了,为了孩子她要勇敢一次。 再说了,现在陈家当真是一滩烂摊子,谁摊上谁倒霉,搅和在里头以后想走更走不着了。 想想这些年受的委屈,眼泪忍不住的打转,嫁来的时候,佩戴珠翠,罗衣锦绣置备齐全,这会儿头上素玉簪子都没有一根。 哪怕是花光她所有的钱,陈家的日子也只是比从前好一些,仅此而已,就这样陈老太也经常说她刻薄小家子气,和大嫂串通一气,给她各种刁难,吃饭早了晚了趁她不在家就吃饭,这些年受了多少冷眼。因为她是从泉州城来的,各种排挤。 刘翠芬神色逐渐坚定起来。儿子都能有觉悟脱离陈家能过的更好,陈家十几年来也不曾真心接纳她,那她就去证明自己哪怕带着孩子也能过的你现在好。 在母子俩促膝长谈的功夫,陈家的男人回来了,连着陈老太请来的援军陈五爷,在陈家门口集-合,要帮陈家清除“毒瘤”。 陈家大儿媳孙秀琴,扯着自家男人直接说:“当家的,你可算回来了,咱家出了那顽童不知道从哪儿回来的,今天回到家了就去了二弟的书房,不知道居心何在,现在虽然还没出什么乱子,但是最好赶紧将他止住,不能任由他胡来。”
陈大爷陈平此刻尚未听出什么大乱,而是在一家子大小给他传达的意思很奇怪,连他都觉得回来的会不会是鬼魂。 他虽然是陈贵的大哥,但是向来在陈贵面前都是说不上几句话的,就是他老娘陈老太,也总是拿二弟跟他比较。这样一来,这位陈家大爷在陈家地位可谓是比陈贵还不如。被自己孩子喊回来,本来在做工的陈平还以为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。 回来就听见老娘和媳妇委屈巴巴跟他诉苦,目的都只有一个,就是希望他能摆平突然回到小崽子。 陈五爷是也到了,也觉得陈家家宅不宁,那老友都觉得他能主持公道,他自然还是要出一下面,镇一镇还魂而来的恶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