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巳时刚过,慕容归就住进了驿馆。十几岁的少年摇着扇子,风流倜傥俊朗如画,精致的五官虽然青涩却漂亮得不像话,走到哪儿都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,举手投足虽显得玩世不恭,却也无法忽略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。见到她后眸中划过一丝惊艳,立即收起白骨扇,一本正经的拱了拱手。"在下慕容归,久闻曦华公主大名,这厢有礼了。"又是曦华公主!凤悦欣简直要气炸了。凤浅兮勾了勾唇,"久闻慕容小侯爷人缘颇好,尤其是与异性。今日一见,侯爷这自来熟搭讪的方法,也没什么特别新颖的。莫非是旅途劳累,心力交瘁?"容臻失笑出声。慕容归眨了眨眼睛,脸上却无半分尴尬之态,竟是肃然起敬道:"公主火眼金睛,一眼就看穿归之心思,果真明珠慧眼。"厄……不等凤浅兮反应,慕容归又凑上来,神情熠熠灼灼生辉,说话很快却字字清晰。"曦华公主才名远播芳华绝世,在下早已敬慕多时,奈何时不与我分隔两地,徒留我一腔相思空惹尘埃……"容臻已经黑了脸。慕容归却似视若无睹,继续口若悬河的说道:"公主本是金枝玉叶傲骨嶙峋之人,此番远嫁北周必是心不甘情不愿。如今那楚逸狼心狗肺诛杀宫妃,已然死罪难逃,公主出身尊贵又才貌双全,本就该荣华富贵盛极一世,怎能与人为妾受此屈辱?"他越说越激动,眼珠子几乎都要黏在凤浅兮身上了,丝毫不见容臻沉得可以滴出水的臭脸。"在下虽非皇室贵爵,也无乾坤之才,更无远大志向。然在下今年一十有八,尚未娶亲,若公主愿意,在下愿倾其所有娶之,必……"真心以待,绝无二心。这句话还没说完,就被容臻铁青着脸打断。"哪里来的毛头小子,牙还没长齐呢你就想娶妻?慕容归,你还要不要脸了?"慕容归被他打断,又眨了眨漂亮的眸子,打量了他半晌,接着露出一口白牙来。"原来是臻太子啊。不好意思,我这牙口好着呢,不信咱们俩比一比,说不定我这牙齿可比你那护卫的剑还锋利呢。"他笑得白牙森森状似无辜。凤浅兮却知道,慕容归根本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害。他那口牙齿,还真的是比剑还锋利。这个人生性风流,对女人来者不拒,性情却也是捉摸不透。武功嘛,比起天下几大风云人物大概是不及,逃命的本是却比谁都大。顶着一张漂亮的娃娃脸,却是笑里藏刀。他的牙齿不但锋利,并且有毒,有可能他随意吐出一口气都带着毒。偏偏又不是顷刻间要人命的剧毒,而是一些五花八门奇奇怪怪的无毒之毒。有可能掉牙齿,有可能掉头发,有可能莫名其妙断了一根手指,也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瞎了一只眼睛。解药嘛,只有他自己才有。而这人性情最是阴晴不定,高兴了就解毒,不高兴了说不定又给你下另一种毒。同样不会害人性命,却让人苦不堪言不甚其扰。所以人常言,宁可得罪小人,不可得罪慕容小侯爷慕容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