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前,夜,太液池上。
昔日,李渊就是在这里失了江山。 那天他还在游湖,尉迟敬德就戎装进来了。 进来的人是尉迟敬德,而非冯立、薛万均,那么玄武门的胜者,是二郎。 今夜再次游湖。 物是人非啊! “恪儿,为何如此秘之?”“我也不知道!”
李恪待在李渊的身边,不过他还是老实的说道,“有个女人,想见阿耶!”
李渊有点困惑,女人? 莫非是兴道里那个? 心里一阵激动,‘六味地王丸’萧皇后,他就很有兴趣。 反之,他不怕行刺啥的,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。 不多时,一道身影潜水进来,爬上了龙舟,看身影,确实是个女人。 “.....”李渊阅女无数,一看就发现来的人,不是萧皇后,那双眼神,甚为熟悉。 来人的眼眶含泪,但并不妨碍她直接一击手刀,干晕了李恪。 萧皇后不可能有这个身手,这个身手? 这个身手! 看到李渊,来人连黑面巾都没摘下,也不管浑身湿漉漉的,就直接扑了上来,一把抱住李渊瘦弱的身体,低低的啜泣。 李渊感到一股熟悉感,莫名的熟悉感。 “父皇~~~!”
来人正是李秀宁,她只身前来,只为了心心念念的父女团聚,这一刻,她梦的太久太久。
就算不看来人,李渊凭感觉就认出了女儿,这个是他最疼爱的女儿,是唯一一个没有辜负他的女儿。 多少次搁在肩头,带她游湖出行,多少次抱在怀里,逢人便夸,多少次悉心指导,刀枪棍棒,多少次..... 这个女儿,巾帼豪杰,铁娘子军雄霸天下,是每个父亲的骄傲。 这个骄傲的女儿,骑于马上,振臂一呼:“大唐!”半壁江山拱手奉上。 “秀.....秀宁!啊啊啊~~朕的秀宁,啊啊~秀宁!”
李渊老泪纵横的哭道。
他以为,自己的眼泪早干了,没想到,还能流,原来是在等着自己的女儿。 他以为,时辰到了,但无常鬼差,未来索命,原来还是在等着自己的女儿。 他以为,这辈子,再无相见之日。 两人哭罢,李秀宁躺在父亲怀里,不是铁娘子,而是一个普通的女儿,正在和父亲说着话儿。 “秀宁,你去了哪里?”李渊问道,他给李秀宁办过葬礼,按照军礼的规格。
这个问题,其实杜皮也能回答她,这个女人是我的房东太太,跟我老妈打了十几年的麻将。 “21世纪,很不错的地方。”“为何今日才见父皇。”
“哎哟,别注意这些细节,父皇,秀宁想你。”
“嗣昌可知道,你回来了?”
“父皇,你我父女好不容易团聚,能不能别提扫兴的人。”
嗣昌指的是,谯国公柴绍,李秀宁的丈夫。 李渊何等城府,几乎秒懂,遂不提了,话题转到了孩子。 “哲威、令武,皆已长大成人....” 李秀宁对于两个儿子,倒没有怨气,她的怨气,是对丈夫的。 李秀宁当初绑了柴绍,并强行‘征用’,后来结婚,给他生了两个儿子,柴绍慢热,慢慢的深爱了李秀宁。 李秀宁穿越后,受网络荼毒,很深,最喜欢看各种自己的同人故事,欣赏各种YY自己的小说,包括本子。 这些小说里,不乏精品,帮她分析了‘李秀宁的死因’,以及各种亲友的利弊关系,心里架构,结合她自己自身的认识,她发现,自己的丈夫。 柴绍,站队了! 他背叛了自己,站在了李世民的背后。 柴绍曾数次劝她交出铁娘子令,给李世民,认为李世民才是帝王首选,李秀宁拒绝了。 她站了李渊,站队骨肉亲情。 后来,李世民布了一局,弄死了她,争夺到一半铁娘子军。 这些不重要!重要的是,李秀宁觉得: 柴绍是知道的。 他默许了! 因为铁娘子正令,从始至终都在柴绍手上。 柴绍是可以阻止玄武门之变的,但他没有。 李秀宁更渴望他的男人,能冲冠一怒。 柴绍平庸了些,为了保住自己,以及两个儿子。 为此,柴绍思念了李秀宁一辈子,独自抚养两个儿子长大成人,终身不入皇宫。 那不是思念,是愧疚! 柴绍可能会用一生来抚平这愧疚,但李秀宁很快就‘走出来了’,无它。 现代社会的思想、以及一个比柴绍更优秀的男人。 “柴绍与我,缘分已尽!”
李秀宁说道,李渊有被吓到。 李秀宁珍惜眼下不多的团聚时光,所以扯开了这尴尬的话题,说道: “父皇,你最多还能活两年,余下的日子,和秀宁一起过吧?”
李渊抽了抽鼻子,女儿很孝顺,嗯,很孝顺,‘两年’呢! 李渊还是摇了摇头,认为不可能,用眼神告诉女儿:父皇不做皇帝好多年了,现在的皇帝是你二弟。 “哐啷!”
一片铁牌被丢在船上,铁娘子令!
“拿这个给他,父皇搬来天龙山,以后的日子,咱一起过!”李秀宁斩钉截铁的说道。
李渊拿起铁娘子令,还是摇了摇头,说道:“不可,给二郎,他会生疑,你若现身,他必杀之。”“假的!现代化工艺,足以假乱真。”
李秀宁道,心里想着:父皇老年痴呆了?
我李秀宁指挥铁娘子军,需要用到令牌? 李渊开始构想,构想完美的老年生活: 天龙山仍在二郎掌控范围,未尝不可,又不是晋阳。 那地方偏远,不受重视,反而不会引起李世民的重视。 有少疏小子在,大唐再不会有祈雨盛会。 生活孤苦一点,不算什么,毕竟女儿陪着呢。 此事,可行! 但李渊很快想到一个人,他深深的叹了口气,道:“你二弟,手上尚有一人,手下鹰卫,便是你二弟耳目,父皇去天龙山,你必为二郎所察。”是呀,李秀宁如果暴露了,那可是扑天的灾祸。 “没事,二弟不会知道的。”
“杜诨。”
李渊念道,怕李秀宁不认识,还解释道,“此人手段......”
“没事,杜诨而已,有人能摆平。”李秀宁充满自信的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