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把时辰后,杜素娥易容成一个男子,还令福娘弄了件男人的衣服。
福娘傻眼了,红姨怎么变了个人。 “此人是我清河崔家密探,万不可透露此人。”崔红玉严肃的交待起福娘。
福娘安排了马车,崔红玉携着杜素娥上了马车,一路出了百申村。 杜诨远远的跟着,心里直骂:刺客果真是个男子,奸夫Y妇,回头定叫外孙休了这Y妇。 杜素娥并没有直接回天龙山,害怕有尾巴,而是直接去了长安城内。 马车内,俩人惜别,约定了下次见面的时日,崔红玉默默的看着杜素娥,消失在熙熙囔囔的人群中, 杜素娥担心的尾巴,果真出现了,只是她没想到的是,这尾巴就是她寻觅很久的爹爹,杜诨。 杜诨也没想到,他现在跟踪的是,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儿。 杜素娥是想来长安城里,找人牙子的,她想买个婢女,被含巧伺候的舒服了,食髓知味了,可惜含巧一个人伺候她们两个,不够用。 所以,杜素娥刚才白嫖了闺蜜一场,还顺走很多银钱,这一铺,真是赚大了。 女人有钱,铁定变坏,她来城里找人牙子买婢女来了。 果真有尾巴,卧槽,我这是招谁惹谁了? 看来今天婢女买不成了,还是先甩掉尾巴为先。 杜素娥想着。 此女还有同党,现在不宜下手,一网打尽,方为上策。 杜诨想着。 杜素娥易容男人后,就是长大版的杜皮,就是那厚厚的胸肌,杜皮那小身板比不了。 咝,这张脸,为何与外孙这么相像,难怪那崔氏女如此淫荡,竟是找了个与外孙相像的奸夫。杜诨想着。 相隔二十步距,俩人对视, 杜诨面容沧桑,杜素娥易了容,捉了一辈子迷藏的父女俩,谁都没认出谁。 这对捉迷藏的父女,就在这长安城,朱雀大街上,开始了博弈。 “怀念啊,我果然还是喜欢这个时代!”杜素娥吃着小吃,拿着一个小玩偶,回忆起年幼时父亲宠腻自己的样子。
杜诨看着杜素娥手中的小玩偶,心绪被打乱了,回忆起女儿年幼时的样子,心里一阵绞痛。 “该死的王世充!”父女俩齐齐的低呼。
“嗖!”杜素娥自学过反侦查,但是这里却派不上用场,她在人群里快速穿梭,希望能借着自己灵巧的走位技术,甩掉尾巴。
杜诨是黑夜中的行者,大白天,让他很不适应,但是,王者毕竟是王者,任你青铜如何蛇皮走位,精准的定位下,没用的。 两人相隔二十步,纹丝不动,杜素娥累得气喘吁吁,回头一看,爹咧!这尾巴还在。 俩人再次对视。 杜素娥气,这臭老头,我拐你女儿,还是咋滴,追那么紧。 杜诨皱眉,细细打量下,此人无喉结,是个女人? 他心中一阵恶寒。 这一铺,杜诨小胜一小局,一点不费力。 杜素娥有点生气,他爹的,逼我放大招吗? “非礼啊~~~~飞碟啊~~~天上掉钱啦~~~”杜素娥拍了几个逛街肥婆的屁股,又朝天上扔了一把银角子。 几个肥婆齐齐转身,周围男人很多,她们看了看杜素娥,又看了看另外的男子,杜素娥被崔红玉捯饬的像长大版杜皮,不丑,到是挺帅,所以肥婆们找了其他男子。 不过更多的人,都发现地上有很多银钱,场面一下子哄闹起来。 抓登徒子的,抢钱的,乘乱哄抢的,乱成一锅粥。 杜素娥继续乱窜,见胡同就钻。 她的身手相当敏捷。 跑了几条胡同,向后看去,果真没有了跟踪者的身影。 这一铺,杜素娥自以为大胜一局。 不远处的房顶之上,杜诨云淡风清的盯着她。 最强王者如果连青铜都收拾不了,那干脆去打职业了。 杜素娥开心起来,反个方向继续逛。 似乎还有人盯着自己,杜素娥举目四顾,发现房顶上,那老头居然装逼站在房顶上,还负手盯着自己。 爹咧! 应国公府的侍卫,这么牛逼的吗? 他是想钓鱼吗?是了,是准备把我和李秀宁一网打尽的。 杜素娥气的张牙舞爪。 不行,得想招!天龙山的窝点,不能暴露,李秀宁,更是万万不能暴露。 一边走,一边想招,杜诨发现自己被发现了,遂从屋顶跳下,继续二十步距离,跟着。 不知道为什么,与这个奸夫斗,竟让他觉得,相当有趣! 杜素娥摸着崔红玉的荷包,里面还有很多钱,还有金叶子。 有了! 长安城里,有许多买卖力气活的人,一般人家家里请短工,便会到那些地方,挑几个卖力气的。 杜素娥知道江都有,但长安更多,她很快找到这种地方,掏出一把银钱,雇了十来个人。 “看见我后面那个老头没,龙阳采花大盗,就是他,你们几个帮我拖住他,别打伤人,就拖住。这钱就是你们的。”杜素娥觉得凭自己,毫无胜算,她摇人了。 十来个男人,一看赚钱这么容易,当下便十分卖力,管他三七二十一,齐齐向杜诨走去。 杜诨措不及防下,竟被十几个男人,死死的抱住。 杜素娥见状大喜,丢下小玩偶,撒腿就跑。 这一铺,她终于赢回了一局。 杜诨摆脱了纠缠,并没有四处寻找,他就待在原地。 他是追逐的王者,他有七成肯定,这人就隐谧在附近,遂举目四望,几个点落下,登上最高建筑的屋顶。 此处最高建筑,就是平康坊富春曲。 也是杜素娥乘乱躲藏的地方。 “我滴神啊,就在房顶上吗?这人是大内高手吗!”
杜素娥低呼,点赞。 “耗吧,看谁耗的过谁?”
杜素娥在富春曲里包了个雅间,老鸨王团儿看到来了个俊俏的公子,似乎还不差钱,心花怒放。 杜素娥看到王团儿,也心花怒放,她才是真正‘好徐娘’的那个人。 勾栏听曲,我果然还是喜欢这个时代。杜素娥美美的想着。 天色渐渐晚了。 “你,过来!”
杜素娥拣起一个银角子,给了一个娈童,“你出门去看看,屋顶上是不是还有个人?”
娈童谢过,出门看了看,回来汇报道:“没有!”
杜素娥摸了摸王团儿的手,吞了下口水,道:“奥英,必胜!我该走了,改天来嫖你。”
她走出富春曲,丢钱雇了个马车,反正钱是闺蜜的,花光不心疼,刚想 不对,那种被盯的感觉,还是没消失,完蛋!那家伙还在,这次,好像是在暗处。 杜诨心里暗暗吃惊,这个‘奸夫’颇有手段,竟能察觉自己的跟踪。 太小看我了吧,我可是我爹的女儿,我爹杜诨可是大唐第一猎者。 杜素娥朝夜空中望去,她觉得跟踪者,肯定隐谧在黑暗里。 “听曲,听曲,拿酒来!”
杜素娥假装男人的声音,说道。
王团儿看到杜素娥又回来了,不禁喜胜,这男人,怕是迷上自己了,这才一炷香,就回来了。 “先听曲,给我点个唱的好听的,来来去去就这几首。”杜素娥烦道。
恩客舍得花钱,王团儿不敢怠慢,转念一想,问了一句:“前都知,今有孕在身,她的曲在富春曲中,可是上乘,嘉宾可点她?”“行行行,再上一壶茶,龙井啊。”
王团儿喜笑颜开。 不多时,娈童搬来古筝,颜令宾带着面纱,挺着大肚子,进了雅间。 “大肚婆啊!哎~生活不易,且行且珍惜。”
杜素娥磕着胡瓜子,叹道。
颜令宾边弹边唱。 “劫过九重城关,我座下马正酣, 看那轻飘飘的衣摆,趁擦肩把裙掀。 踏遍三江六岸,借刀光做船帆, 任露水浸透了短衫,大盗睥睨四野。”“等等!”
杜素娥粗暴的打断了颜令宾的弹唱,因为她听出来了,这首歌曲,绝对不会出现在大唐贞观。
这是21世纪现代古风曲,《盗将行》。 “这是《盗将行》,你从哪儿学来的?”杜素娥问道。
“唰。”颜令宾流泪了,抽泣道,“此曲名为《颜令宾》!是民女的夫君教民女的。”
杜素娥愣了,说道:“你站起身,摘下面纱,转个圈我看。”
颜令宾脱离了清河乐籍,现在她是个普通的民女,然而身无旁技,无法糊口,只能来老东家卖唱。 崔莹莹本身就不喜欢颜令宾,只是看在她腹中骨血的份上,才让老鸨王团儿“稍加照看”。 颜令宾款款起身,转了一圈,但她并没有,摘下面纱,她说道:“请公子赎罪,令宾只卖艺不卖身。”
“不卖身,肚子怎么大的?”
杜素娥反问。
颜令宾抽泣声更大了,说不出话。 “你们俩出去!”杜素娥对两个伺候的娈童,说道。
娈童并没有动,心道:又是一个好孕妇的牲口,这个月轮,都第几次了。 不行,要保颜姐姐。 这两个娈童有点良心,受过颜令宾的恩惠,这个月里,有几个喜欢搞孕妇的恩客,点了颜令宾陪夜,吵吵闹闹好几回了,幸运的是,这些娈童周旋其中,才堪堪保住了。 杜素娥乐了,我只想和这个妹妹,说说话,没别的想法,我就算有想法,我也没那家伙儿啊。 杜素娥喝了杯茶,对娈童道:“我只想和妹妹探讨音乐,没别的意思,出去吧,我发誓,不会动她。”颜令宾无奈,给了个眼色,娈童才退下。 “妹妹今年多大?”
“一十有七!”
颜令宾有点害羞,还有些害怕,因为杜素娥盯着她的屁股,猛看。 这是杜素娥的习惯,看小姑娘,先看屁股, 不错,屁股很大,好生养,给皮儿做个妾,挺合适。 “你那曲子,是你夫君教的?”
颜令宾点了点头,她在说谎,杜皮应该不认识她,只是阴差阳错间,和她有了一夕之缘。 “骗人,说谎,”杜素娥摘下她的面纱,发现这个女孩相当美丽清秀,还有一股典雅的气质。 “这曲子,八成是我儿子作的,别人作不出来。”
“啊?”
颜令宾吃惊。
见对方不相信,杜素娥便亮了身份,“我儿子叫杜皮,小名叫皮儿,家住百申村,难道你夫君也叫杜皮。”颜令宾欣喜,急忙点头。 这下,轮到杜素娥傻眼了,她以为这曲子是这女孩抄袭的。 “我说的是杜皮,做皇帝驸马那个。”
颜令宾更加认真的点了点头,黑暗的未来,似乎被眼前这人撕开一道缺口,缺口处,阳光透了出来。 颜令宾认真的看向眼前这人,她惊奇的发现眼前这人,竟和‘夫君’杜少疏,有八成相似。 杜少疏的......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