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深思之后,朱标依然狠不下心来进行改革,只得召集群臣商议。南雄侯赵玉时在殿上嚎啕大哭。“陛下,老臣当年跟着太上皇南征北战,九死一生,好不容易天下太平了,还没有享受到太平之福,就要被改掉了吗?”
朱标看了看那个人,说道。“爱卿的功劳朕记在心里,但大明朝的改革乃是上顺天意下一个人心之举,也得到了太上皇和太后的许可,是不得不改呀!”
赵玉时连连望上磕头。“圣上,老臣家里一贫如洗,出无车食无鱼,封地窄小不足回旋,如果您再这么一削减,我们只能一家嚎啕了。老天爷,你咋就这么苛待功臣呀!”
朱标哪里经受过这种阵仗,站起身来走下了来,来到那个大臣的跟前。“爱卿不要这样,站起来说话。”
赵玉时抱住了朱标的大腿:“陛下如果不罢了,这道改革之诏,老臣就撞死在盘龙柱上!”
听他这么一说,唐胜宗等人也出来了,直接跪倒一大片。“臣等也愿意冒死直谏,请圣上收回成命,不然,臣等也愿撞死在大殿上!”
朱标本来就是一个天性仁慈的人,看到这些改革计划居然遭到了一半以上的大臣反对,自己未免也有些拿不定主意。他长叹了一声:“既然改革在现在还没有成熟,那么朕决定顺应众卿……”就在这时候,一直在旁边打盹看戏的朱肃再也忍不住了。他赶紧走了出来,挡在了朱标前面,一脚把那个抱他大腿的赵玉时踢到了旁边。“尔等既然是大明的柱国之臣,就应该为天子分忧,尽心竭力做好尔等之本职,如此咆哮大殿,真的想做一个要君之臣吗?”
所谓要君之臣,就是胆敢要挟皇帝的大臣,和乱臣贼子是一个意思。赵玉时抬起脸来看着朱肃,怒怼说。“你这个搬弄是非的奸王,竟敢舞动陛下动摇国本,狼子野心何其毒也,圣上,臣等冒死直谏,一定要扑杀此獠,以安社稷!”
朱肃看着那家伙对自己怒目而视,仿佛要吃了自己一般。他哪里还忍受得下,拿起了手中的象牙笏板,照着那家伙的嘴巴子就是一下。啪!赵玉时被打落了半边牙齿,晕了过去。旁边的那几个功臣受不了了,把朱肃围了起来。“辽王,你为什么要殴击大臣,难道是想弑君篡位吗?”
这顶超级大帽子扣到了朱肃的身上,简直不要太酸爽。朱肃瞪了眼睛问他。“朝廷上对于面见亲王该是如何礼仪应该有所规定吧,这货见了本王竟然敢直视,分明是藐视我大明国法,难道不该打吗?”
唐胜宗梗着脖子说。“大臣违犯国法,自有圣上处置,辽王殿下越俎代庖就是目无君上,是不是将要有事于当今天子?”
这里这个有事,不是平常写请假条那个有事。有事与当今天子,就是将要对当今天子采取什么大逆不道的行动的意思。朱肃刚穿越过来没几年,平时又懒得读这些浩如烟海的典籍。哪里知道其中的真正含义?他冷笑一声:“我对我的皇兄原本没事,都叫你这一搅和,没事也成有事了!”
唐胜宗仿佛抓住了他的小辫子:“这么说你现在真的有事于当今天子了?”
朱肃刚想答应头眼,一看就见皇兄朱标用一种猜忌的眼光看着自己。他猛然意识到,这估计不是什么好话。于是他冷笑一声。“我对皇兄一向是尊敬有加,对他没事,但是对你们可就有事了!你们这些人千方百计阻挠改革,唯恐剥夺你们的特权,分明就是不想看着大明好!”
其他的那几个功臣听着朱肃倒打一耙,又围着朱标叫起了撞天屈。“圣上明鉴,臣等忠心耿耿,绝对没有这个意思,改革的步子迈得太大,分明是王安石、吕惠卿之流祸乱朝纲,又被蔡京等奸臣所利用,这种所谓的改革简直是亡国之举呀!”
王安石在现在的评价虽然很高,但是在明朝评价却相当的低。明朝冯梦龙的《岳王庙铁桧成精》里,直接把王安石跟宋朝的奸臣秦桧相提并论,可见他在当时名声有多么低了。这些大臣们直接把朱肃跟王安石等人相提并论,也就是想用利用舆论的压力把他钉到大明的耻辱柱上。听到他们这么说,朱肃又如何能忍得了?“你们这些米虫面蛀,仗着自己有些微功,在民间横行霸道,在朝堂上欺君罔上,无恶不作,今天反而倒打一耙,不叫你们看看本王的厉害,你们就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!”
说着他举起了手中的象牙笏板,朝着唐胜宗打了过去。“够了!”
朱标脸色铁青,大声吼了一句。满朝文武全部镇定了下来,朱肃也将护板收了回去。朱标看向朱肃的目光,就有些不善了。“老五,你先退在一旁,改革的事儿,就不用你再掺和了。”
朱肃眼见皇兄已经气得脸色铁青,也不敢多说,退在了一旁。朱标和颜悦色的叫所有的功臣们站起身来。“众位爱卿放心,朕绝对记得你们的功劳,就算是改革,也不会影响各位的尊荣以及封赏,改革之事再议,退朝!”
说完之后他一甩袖子,下了奉天殿。这些大臣们再看一下朱肃的眼光,就有了一些鄙夷与愤怒。他们的意思很明显:你砸一个人的锅也就罢了,哪有一上场就砸所有人锅的道理?幸亏我们大家众志成城,没有叫你得逞,否则大明的江山,也不知道要落到谁的手里。朱肃上了自己的大轿,把跟随在自己身边的那个长史叫过来。“你博古通今,给我解释一下,什么叫有事于当今天子?”
那个长史低声解释了,并说“有事”出自论语:“季氏将有事于颛臾。”
就是想要对专于采取军事行动的意思。如果用到当今天子的身上,那就是要谋反作乱了。朱肃心里非常的郁闷,回到家里就跟自己的王妃吐槽。“皇兄不辨忠奸,这个朝堂不能久待了,必须要找一个借口退隐江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