诧异地看着这个刚刚还叫嚣着要给自己报仇雪恨的亲弟弟，老莫沉凝道：“那我的面子往哪搁？你知道你哥的为人，什么都可以无所谓，唯独面子这事没商量。”
莫二有些无奈道：“哥，你也知道，我们青城派门规森严，这次要不是你出事，我也不会冒着被师门责罚的风险偷偷下山，你要是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做，那我就先回山了。”
“这么着急？”
老莫有些难受，“咱们哥俩都十年没见了，这才刚见面，你就要走，我还想跟你好好喝一场。”
莫二委婉推辞，道：“哥，来日方长，要不是你跟我一起去山上转转，正好趁机好好养伤。”
老莫失望摇头道：“我这腿没三五个月怕是下不来床，以后再说吧！”
“哦！”
莫二有点坐不住了，把那烫手的手机塞给老莫，沉吟道：“哥，要不你回老家养伤吧，顺便帮咱爸妈撒扫墓，这是我这些年攒的一点积蓄，虽然不多，但在咱们老家，够你养老了。”
说着，莫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老莫。老莫瞬间不悦，“啥意思？嫌我老了？没用了？要我回家养老？”
“出来混，迟早要还的，非得把自己小命搭进去才甘心？”
莫二一脸严肃道：“哥，不是我说你，你这辈子处处给人平事，也不在乎钱多钱少，无非就是图个虚名，何必呢？”
老莫愣了一下，摆手道：“好了，我们三观不同，不说这些了！”
莫二不想眼睁睁看着大哥去送死，沉声道：“哥，听我一句劝，离开庆城，这庆城有什么好混的？你现在连个厨子都好不定，萧家还能继续信任你？还会把你奉为座上宾？干脆趁此机会，彻底隐退，我有口吃的，绝不让你饿着。”
“看不起我？”
老莫不满道：“我是你哥，还能指望你养？我不要面子？”
闻言，莫二瞬间怒火攻心，差点没忍住把大哥掐死。装啥啊？还他妈面子？腿都给人打断了，你他妈有啥面子？你他妈真是不知道自己惹了什么人啊！就那乡野小子收拾你，比杀只鸡还容易！还他妈人家有良知，人家那是压根就没把你这个老混子放在眼里。真想杀你，你这会都他妈装盒了，知道不？看着弟弟似是有些激动，老莫不由皱眉。他总觉得这个弟弟今天有点不对劲。难道是怕自己年纪大了，应付不了？终究是亲兄弟啊，打断骨头连着筋。心里还是有他啊！一想及此，老莫不禁笑了笑，安抚莫二道：“老弟你放心，哥心里有数，等哥实在混不下去了，就回老家养老，这总行了吧？”
莫二一听，更气了。心里有数？你有个屁数！要是真等混不下去了，你就真的回老家了！砰！砰！突然，房门被人敲响。兄弟俩浑身一激灵，下意识回头看向门口。房门被人推开，秦牧手里拎着果篮，满上挂着人畜无害的微笑，“莫爷，好点没！”
正跟自己友好交流的老莫看到站在门口的秦牧，直接一头栽下床，还好一旁的莫二眼疾手快，一把扶住了他。可这一扑腾，撕扯到了膝盖上的伤口，疼得老莫龇牙咧嘴。“你来干什么？”
老莫咬着牙，满脸忌惮地盯着秦牧，生怕这小子来个回马枪。莫二也不复之前的孤傲做派，很识趣地站起身，低着头，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，都不敢抬头看。“来看你死没死？”
秦牧提了提手里的果篮，淡淡道：“没看我还带了果篮吗？”
老莫气得浑身直发抖。什么意思？当着我弟的面打我脸？“姓秦的，士可杀不可辱！”
老莫咬牙切齿。外面那帮徒子徒孙吃屎去了吗？上百号人守着医院，都他妈瞎了？看不见这么个大活人？砰！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，秦牧随手把重达十斤的果篮往床上一扔，正在砸在了老莫腿上。啊！老莫当场痛得哀嚎起来，疼得眼泪花花都出来了。“哥，你没事吧？”
莫二嘴角一抽，不着痕迹地扒拉开装着榴莲的果篮，愣是没敢抬头看秦牧一眼。万一被秦牧认出来，可咋整？“你他妈瞎了？”
老莫也顾不得兄弟情深，一把扯住莫二的衣领，“给老子弄死他，弄死他，一切后果我担着！”
莫二表情僵硬，委婉道：“哥，你从小就教导我伸手不打笑脸人，这位先生带着礼物来看你，想必也是一片好意，我怎么能失了礼数？”
闻言，老莫当场爆粗，“礼数你妈，老子腿都快被他砸断了，你跟我讲礼数？”
这个时候，他也不怕在弟弟面前失了哥哥的风度了。他只想弄死秦牧这个腹黑的小王八蛋。“哥，这位先生，一定不是有意的……”莫二极力辩解道：“这事，责任在我，如果我刚才及时接住果篮，就不会发生这样的误会了。”
老莫匪夷所思地望着弟弟，满脸错愕。这小子怎么了？失心疯了？亲哥哥被人欺负上门了，你他妈还在这装谦谦君子？你他妈清高？吧嗒！秦牧点了根烟，坐在了莫二刚才做过的椅子上。莫二不着痕迹地挪了挪身子，背对秦牧。秦牧抬眸撇了眼莫二，皱眉道：“你是他弟弟？看着有点眼熟？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？”
“不眼熟！”
莫二不敢转身，忙不迭摇头否认道：“从来没见过！”
“姓秦的！”
见弟弟如此低调，老莫不干了，寒声道：“直到我弟弟是什么人吗？”
莫二脸色大变，慌忙伸手拉了拉大哥，并疯狂使眼色。可老莫根本看不见，只是死死盯着秦牧，秦牧翘着二郎腿，慢条斯理地问道：“什么人？”
“我弟弟乃是江湖名门青城派，余苍余长老的亲传弟子，江湖人称莫二先生！”
老莫一脸骄傲，底气十足道：“真当我收拾不了你？”
说完，目光阴寒地紧盯着秦牧，似是要将秦牧刺穿一般。一时间，整个病房陷入死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