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冷黎月如常的去上朝,按照她和冥玄还有明镜期商量的结果,她在朝堂上正式宣布要打破一个自汉之后,各朝以来,百家之间独尊儒家的惯例。
只见她出言道:“诸子百家存于世间,自然是各有各的精妙之处,不然历朝江山都已兴亡更迭了好几遍了,百家之言却依然存世,总也有他们的道理,与其将除儒家之外的百家拒之门外,让他们有才却不得用,还不如把他们都请进来,共商国政,也好让诸子百家各展其能,只是此事事关国之大政,我也不想独断,故才说出来,不知众卿觉的妥否?”她的话一落下朝堂上的诸位皆是不得不惊,惊了片刻后,只见昔日李素手下的韩大人出班言了句:“陛下大度,可容百家乃我苍月之福,百家之间自是各有各的精妙之处,然也难免些许背驰之处,以往历朝历代独尊儒家为入仕之人必学,也是为了能让朝堂上的一众文武能以儒家的孝、悌、忠、信、礼、义、廉、耻为立身处世的准则,并以此实践其核心“仁”,故陛下若开百家议政,其心虽好,实行却难。”
他这样一句刀切豆腐几面光的话落在冷黎月的耳里,他这亦进亦退的心机和趁机孤立异己、收拢人心的手段本到是不差的,可奈何这样的手段玩到冷黎月这儿,就无异于是愚蠢的。 而冷黎月语笑悠然的看着接二连三出班附议的大臣们,边看着这些附议的人,边慢慢走下那九级的御阶,来到这韩大人的跟前说:“很好,韩大人既然是前朝遗臣,那定然是受教于儒家的,却能在如今以国事为重,出言为百家入朝的事而去谋一种可能,真是实属难得,而更难得的是份属儒家之徒的韩大人还能冒着不惜被误解的可能,直言陈述他眼中百家入朝必有的难点,如果这样的人我都不加以重用,岂非我太糊涂了。”
说罢这句话,冷黎月合目片刻后,睁开双眼说:“诸子学问哪一家我都不是最精通的,故此我也早有为了不付庙堂之托,而向天下请教的心意,只是时值苍月新立,国事为重,我才不敢懈怠而已,然韩大人如此忠诉直诚,毫不偏私的人又怎好轻负呢?传旨韩大人,忠诉直诚、品端行嘉、实心谋国,当为臣典,恪守臣道,非品级而可配其诚,非分封而可嘉其心,是为帝师之首选,故命其为溯源阁帝师,入贤吟殿为帝授业解惑。”
这样的一道圣旨下,这位韩大人无疑是有些如履薄冰的,毕竟刀切豆腐几面光的活,干到冷黎月的面前,他自己本就对此不是十分有把握的,只是奈何自己和郑大人间只有一个能接李素的班,故他才想借此收拢人心,好给自己赚取更多的赢率的,可而今冷黎月这一纸圣旨给自己加了个帝师的虚衔,却对附议的人毫无嘉奖之意,让他不由觉得有些不妙。 只是他的不妙,却是一旁郑大人眼里的甚妙,故此,还未出言接旨的韩大人给了郑大人一个火上浇油的机会,只见郑大人出班开口说:“韩大人,还不谢恩,陛下的看重之意,做臣子的又岂好辜负呢?”
听了郑大人这言里言外都是个坑的话,韩大人明面上也不好点穿,他只好接旨谢恩了,毕竟抗旨不遵的胆他还是没有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