冥玄搁下手上批完的最后一本奏折,理了理身上的衣服,便起身启步离开内阁,在插肩明镜期的身侧时他言了句:“长乐殿的‘长乐’两字本就是不该属于宫廷的奢侈,这也许这就是它被空着的理由吧!”
说着他离开了内阁的冥玄一路缓步来到长乐宫下的长信殿前,抬头望了眼长信殿的牌匾,合目笑叹了句:“信之一字是很奢侈的,帝王长信更不免是奢侈中的奢侈,宁可放任绝对的风险,也想全力写的不过是‘长信’两字,清醒之极的你也是任性以极,也罢,我既入住了这长信殿,自会尽力不让这儿有太多可容人徒添叹息的可能。”
言罢这句话,他启步走进这里,而早已回到长定殿的慕容绝这时正在擦拭着自己的那把随身长剑。 他一边保养这把剑,一边饮了口酒自言自语的说着:“我慕容家是武将世家,若非是遇上你,就算我不会继续死守前朝的疆域,但也应该不会成为你苍月的上将军,我本是想带着绯一块儿活一段无关于庙堂的人生,天高海阔间放浪随行着也是很不错,只是当一袭红衣的你出现在我的眼里时,就连天边的血色残霞也已因你失色,双剑雪亮、红衣胜血的你身后是冷字帅旗逆风而扬,墨色长发随风飘舞,这样的你让哪怕是我这个自小在军营里长大的人,也绝没有见过有一个女子为帅的建制,而后你的一段话更是句句到位、直指要害,眼中有着对对阵两边所有生命的无限悲悯,那一句,战争不过是对战两方各为其主的一种方式,‘忠君’两字古来无错,可在君王的棋局里,尔等披甲浴血,不惜生死所捍卫的到底是什么?这不算高深的一句话,却有着动摇三军的能力,不战而屈人之兵,上善之策,兵家要义,你早在我们初见时,就已将我赢得心服口服了,只是如此这般的你为什么甘做他的棋子呢?”
这样的问题其实一直萦绕在慕容绝的心里,可是就像他不会在冷黎月面前问出这个问题一样,他很清楚这个问题是不会有答案的,不是因为这个问题真的没答案,而是这个答案永远不会出自于她的口。 这点见识他还是有的,可也正因为有这见识让他不由的苦笑一下后,叹了句:“你的一身既然不悔踏入庙堂,你的双剑虽然也可惊彻九州,可我的长枪也幸为你的苍月而守。”
其实自从恩义双碑的事被在朝堂上提出来后,坊间的流言蜚语虽然在冥玄的授意下,内阁的几位都不约而同的对冷黎月保持着沉默,可冷黎月岂是你们不说,她就不知的人,她不过问是因为她想更有效的过问。 这不在宸凤殿里的她在用过晚膳后,阖目倚在御榻上,似若平静的外表下,细细斟酌的却是去校场后的每一句话。 这样想了一遍后,睁开双眼的她浅淡一笑后,叹了句:“连绝也会缄默不言了,真是关心则乱!近乎无形随性了那么久的局,却在这事上漏了底,幸好我们不是对手,不然你还真是会让我无措的,我身边还真都是人才,玄的明显,镜的持稳,绝的恰到好处,还真是都很出色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