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想着她的冥玄脑海里不由的飘出昔年旧日里冷黎月的一句话:“玄,有时无事时,我也会想着一件很无聊且毫无益处之事,如果,我是说如果,我不是那个在夏家时,处境就如此可笑的我,如果我不是那个自离开夏家的那一刻,就已恨透了这世间的那些常人所固守的真假对错和所谓繁华的话,我也许依然不免要离开夏家,可我应该不会成为冷黎月吧?当然我并不后悔我所作出的任何决定,可是我是真的不懂,凭何生命里的恶意偏就青睐与我们,芸芸众生中,你我与常人到底有何不同,难到只是因为我们的要求太过肤浅了,所以我们就该为此承受所谓的宿命吗?”
他很清楚的记得冷黎月说着这段话时的样子,笑意悠然的脸上,笑的那样真实,可是她眼眶里的点点水光也是如此的自然,笑着、悲着、怨着、淡着,悲喜相加到了宛然浅笑的她的见识,总是有很多让她将一切看淡的理由,只是这样淡着、淡着到也淡出了一份旁人眼里的其心难测了,其实她一直都是很简单的人,只是她那很简单的要求,自己到底也是无能为力的,自己又如何去怪她呢? 想到此,冥玄不由的叹了一句:“至尊帝位到底也是配不上你的,既是我尽此生,又能如何呢?除了尽力为你谋一份苍月的江山如画,我还能再为你做些什么,我能给你荣华富贵,也能许你繁华盛世,奈何对你所贪心的喜乐无忧,却是无能为力的,你的简单成就了你非凡的复杂,你能君临天下,也能让苍月得到海内归一,可是即便如此,你明知故犯的任性终究还是难改了,也罢,谁让是这世道偏颇在前呢?你到底也是无过的。”
只从冷黎月和慕容兄妹各自谈过一番话后,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,她果然清净了不少,也因如此,冷黎月每天上完朝,在内阁批完折子后,倒是多出了不少的闲暇时间,故此无事之时,她倒也是愿意时不时的到出云轩去走走的。 这不五月的一天,冷黎月又在回了紫宸殿后,来到了出云轩,没有让人出声的她亲自打开了出云轩的门,移步轩内,看着那孩子正在临一副字,只是这点年纪的他临的这字到底还是刻意了些,让冷黎月不由的觉得有些可惜了,故此,她缓步来到他的身后,轻握他的小手,一笔一划的教了起来,边写边说了一句:“自古名家大师的字,自是各有千秋的,可是他们的字之所以出彩,左右不过是因为从他们的书法里,能够看出他们各自的哪一些为世人所求而难得的风骨、气势罢了,你要喜欢临临写写,我自不会拘着你,可是你的字也该有你自己的气势,一味的描摹别人的,失了自己就是不值了。”
这样的她倒不是刻意的推心置腹,只是语气随性间也有自己的道理,这样的她到是让这孩子有些疑惑了,因为自从自己住进这出云轩后,冷黎月来这儿的时候总是这样,她并不拘着自己要学些什么,只是在看到自己写字或画画总也不得要领时,就会手把手的告诉自己该怎么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,这样的她的确是有别于普通的父母和一般的先生,他对自己在所学上几乎没有任何强求,不强求成绩,不强求所学内容,她的这种宽容是他从未得到的宽容。 不止如此,于此同时她说的最多的,总是那句万变如一的,世人总有世人的取舍,可你自己却只有一个,旁人的看法再重要,那也是旁人的,你自己的想法才是你人生的唯一至重,你不放弃你自己,何惧旁人的眼光和耳语,他们会参于你的人生,可这依旧是你的人生,你才是主角,配角的死活、成败并非是你的责任,能兼顾且你愿意兼顾时,你自可以去兼顾,可若非如此,请你尊重自己最真实的心意,因为这才是你需要首重的,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让你愧对自己的心,只有你的心只够坚强,一切才可能有迎刃而解的可能,不然哪怕一切再正确你赢得了一时,赢不了一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