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这样的她独自回到自己的宸凤殿,惊得那些昨天刚被分到这儿当差的宫女齐齐一致的跪在了原地,可她却旁若无人的踏进了宸凤殿的殿门。
这不是她的高傲,只是她懒得去管这些事,其实她从来都不是个适合君王位的上选之人,只是这一点旁人不敢信也不愿信罢了,不敢信的在她眼里很好解释,无非是怕事罢了,可不愿信的又是为什么呢? 其实这个问题并不是这一刻才浮现在他的脑海里,只是有些问题是她不愿深究的,毕竟控势是为了布局,若非实在是早已回头无岸的话,她有何忍去布局呢? 就像那个可恶的老学究曾经说的那样:“月,你自幼长在大户,而后又拜入我鬼谷的门下,你既然遍读百家,博采众长,自然也该知道,你那彻如水,明如镜,浩如月的天赋,就像是一把上好的名剑一样,一剑双刃,你虽是持剑者,可你也一定会为它所伤,横剑侧刃非锋,于纵横里本是重守不重攻的,只是世局万变,所以才会导致为了对局,为了生存,无论是纵或横都必须是攻守兼备的。所以为师只想告诉你,你是我鬼谷至今收的唯一的一位女弟子,横若水,柔克刚,阴对阳,非上吉,你要的一切必须由你自己去争取,人心之毒猛于虎、胜蛇蝎,你不缺防人之心,可你防的都是外敌,内防却太过疏失,这很危险,我知道女子迷情是天属,可你也当谨记‘适度’两字,不可贪得无厌。不然必是伤人伤己。”这老头虽然从来也算不上有多喜欢自己收的这个女弟子,因为在他眼里,这个女孩子实在是用之实难、弃之又可惜,自己才出此下策,以属有些无奈,所以这个总让自己看得到自己无奈的徒弟,老头说什么也实是喜欢不来,但作为师傅且她又出色,他自然也想对她物尽其用,所以才说了这种推心置腹的话。 只是他所面对的冷黎月从不觉得自己有必要需要跟他谈感情言人性,所以管你怎么推心置腹,在她眼里一样是无所谓,没招她从来就是这个性格,人间冷眼没把我看死,人间青眼我还需要珍惜吗? 故冷黎月当时就知道他所言不假,只是是真是假有何用呢?毕竟在她眼里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真假,不是真的,总是假的,所以真假会缺吗? 所以当初她听了这一切也只回了他句:“老学究,即使你不说,我也知道,能来你鬼谷拜师的,都非上善之辈,可那又如何?潜龙当用从来不就是你鬼谷的方式,不是吗? 蛇行鳞潜难知如阴, 潜龙当用上阴下阳。 秋日龙星天不善也, 枫艳日残用一当十。 这才是鬼谷的方式不是吗?名在臣类,权胜于君,鬼道也,执子黑白天下弈,我没说错什么吧?”
鬼谷一向是名动帝撵的所在,多少年了是一向如此,所以但凡哪怕是在百家里,听到鬼谷名号,天下百家总也要给鬼谷几分面子,这百家诸子尚如此,自然就很少有人能在鬼谷子面前这样说话了,这不由的倒是让鬼谷老头颇为欣赏的笑了笑道:“呵,月,你真的很适合月这个字,可是你既然知道如此,又为何要拜入我鬼谷呢?”
而闻此言,冷黎月只回了一句:“为何吗?因为我合适,这个理由够吗?如果够了,我不想再听到这种类似子不语,怪力乱神之言,即入鬼谷,我自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,我知道凡事不可徒视表相,恶之善也自然非善,恶之恶也未必非善,善之善也未必为善,善之恶也未必非上善。”
这样的高论自然只会出自她口,毕竟别人这个年纪的时候,做学问也罢、处事也罢,是绝对不会轻易敢挑战什么善恶是非的,可她一个女子年纪轻轻,却早早的将世俗的这一切都已经不放在眼里,这个让鬼谷老头都不免时常叹息道:“我在授业却非解惑,毁人啊!”
可就是这一个让鬼谷老头都不免叹息的冷黎月,而今再想起那个老学究的话,却只是合了合眼后,随口道:“ 错始难善人力难挽, 力有难及何必再叹。 昔年入心雨泪同落, 长夜无灯血泪归同。 南斗六星无意逐天, 长夜浩瀚显起高远。 武安之志执念长安, 破军杀将上善何过。历史记录的是武安的不仁。杀人如麻,用在他身上只是一点不过,可真的是不过吗?大争必然何来敌我,所谓的敌我也不过是,有人站在了他的对面却不是白衣待降而已,但谁又一定是错的呢?治未病者不出名,止未起之战的无善终,止战上善、实在是可笑,可叹!还好我并不执着于要做这样的上善之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