彭铁嘴这段话说的是言真意切,事实上要不是方旭多少有些了解他的为人,又亲自见识过他的厚脸皮,还真的就相信他这番鬼话,心中暗暗揣测,“八成是今天没混饱酒饭,眼巴巴特意赶过来的吧?只是如今自己有求于他这些话不好说出口,没办法也只能先找个吃饭的地方在说吧。”
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,方旭期间几次欲开口问话都被彭铁嘴挥手打断,一个劲的示意先吃饭说,那副吃饭不谈事的模样直把他气的牙痒痒,好不容易等到彭铁嘴吃饱喝足,却被他反客为主的问道,“小子,你不是有话要问我吗?刚刚你怎么不说话?”
一瞬间方旭心中那个气呀,刚刚你让我说话了吗?我每次要说时都被你挥手制止,我能说什么,强忍心中的不满他还是赶紧说道,“前辈可听说过嘉陵郡有一座飞来山,我想到哪里去找个人。”
“嘉陵郡,飞来山,你找飞来山干什么,”彭铁嘴目光闪烁,谨慎的问道。 望着彭铁嘴那闪烁的目光,方旭心中咯噔一下,莫非这地方是什么禁地不成,苦也?难怪就连陈老夫子都没听说过,不过我如今话即已出口又该如何是好?口中却连连说道,“没干什么,没干什么,我就好奇问一下而已。”
“我说方小子你没事紧张什么,你特意找了我几天就一句好奇,你骗鬼去吧?就你这点花花肠子能瞒得住我,说吧,你跟飞来山到底是什么关系,毕竟这飞来山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哦?”
彭铁嘴语焉不详,越说越神秘。
这下方旭越发的不安了,心中肯定飞来山是朝廷的一处禁地,如今他算是羊入虎口了,只是我现在又该如何脱身?记得耿氏兄弟曾说过,眼前这老头不但是他们的师叔而且武功高的很,这可如何是好?难道刚出门就要栽在他的手里。 冷汗淋漓的方旭突然急中生智道,“这不是耿于怀那小子告诉我的嘛,老是嫌我武功低微瞧不起我,然后就告诉我飞来山多奇人,让我去那里找个奇人拜师学武,我回去仔细一想他说的话也没有错,如今就准备到哪里碰碰运气,奈何小子不识道呀,只能前来请教彭老前辈指点。”“哦,我说呢?原来是耿家那小子说的这就不奇怪了,要知道一般人可不知道有飞来山这个地方,嗯,说飞来山多奇人这话倒也不假,可那里实在不是你这个小子该去的地方,要我说你还是去别处拜师吧,那里不适合你,”彭铁嘴语含深意的说道。 方旭见他没有立刻动手的意思,一颗悬着的心稍稍落定,这事总算糊弄过去了,江湖凶险莫测看来我以后行事还得多思量,口中却倔强的说道,“要拜师就要拜最好的师父,不是奇人师父我还不拜呢?我总不能被耿于怀那小子笑话一辈子吧。”
“我说方小子,你怎么突然流这么多汗,你没生病吧?现在的年轻人身体怎么这么虚呀,”突然彭铁嘴又恢复了往日笑嘻嘻的嘴脸。 这时方旭突然意识到,自己很可能又被这可恶的彭铁嘴给耍了,真是恨的牙痒痒,只是自己有求于他也无可奈何,仍是舔着脸问道,“彭老先生那现在可以告诉我飞来山在嘉陵郡何处了吧?”
彭铁嘴颇有些自得的摸着下巴沉吟道,“这个嘛,这个嘛,知道是知道,可问题是难去呀,”左手虚握跟着一上一下的抖动。 他的这一举动让方旭满头雾水不明所以,“敢问怎么个难去法?可是官府不让去?又或是地方难找?”
彭铁嘴斜眼瞥见方旭这懵懂的小子这么不开窍,一时恨不得拿棍子敲开他的榆木脑袋,我都示意的这么明显了,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跟我装糊涂,“这个嘛?倒也不是官府不让去,只是你很难去……,”每说到重点处就顾左右而言他,不时左手又抖动两下子,奈何方旭还是那副傻愣的模样,最后干脆说道,“肯定是要花钱的,要花很多很多的钱,你明白嘛。”
这回方旭可就看明白了,彭铁嘴这虚握抖动的左手,可不就像是在掂量银子吗?我还是太年轻,人生头一回遇上这样的事让他心虚的很,小心翼翼的问道,“这个老先生你说要花多少钱?”
彭铁嘴一看方旭终于上道了,瞬间满脸乐呵呵,口中连连表示,“没多少钱,没多少钱,就冲你如今与耿家那俩小子的关系,我也不好大开口,俗话说得好不看僧面看佛面,收多了我也过意不去,你意思,意思就好,随便拿个一千两白银就行?”
脸上挂着一副我很吃亏你赚大发的表情。
他这边话音刚落下,就气的方旭一跃而起,口中则怪叫道,“不会吧,你这还不是狮子大开口,你骗小孩子呢?一句话就要我一千两银子,你怎么不去抢?我不问了,我就不信这破地方只有你一个人知道,”无怪乎方旭吃惊不已,没想到听彭铁嘴一句实话就要一千两银子,这事搁谁身上谁不生气?要知道此时他口袋里才不到二十两银子呢?就这还是他当了三年多半吊子山贼才攒下的家底。 彭铁嘴一听方旭不问了,脸色急剧变换,急急的说道,“方小兄弟莫急,你且听我慢慢说来,这个真的已经是友情价了,要不是看在你与耿家那俩小子相识的份上,搁谁我都不会给他这么优惠的价,不信你去别处打听打听,就凭飞来山这三个字就值两千两以上,要是别人没有两千以上的银子我老人家理都不理他,我老人家做生意一向公道,货真价实,童叟无欺,……。”彭铁嘴这自吹自擂的一套话听得方旭满脸的不相信,不由得在心中胡咧咧,“就你做生意的这幅嘴脸,还一向公道童叟无欺,我看是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吧?今天我算是领教你的厉害了,怪不得董海景等人肆意调侃你,我看你是在刘记酒楼混不去才到这个地盘来的吧。”
彭铁嘴一看方旭转身欲走的态度,又转口道,“方小兄弟实不相瞒,之所以要这么高的价也是不得已而为之,世人都知我们小说家消息灵通,总是知道别人所不知道的内幕消息,可他们哪知我们这些人的辛苦,常年在外东奔西走踏破铁鞋无数也就比别人知道的多一点,养家糊口不易有时连家都顾不得回,你说我们收点跑腿费有错吗?而且就你这个消息还真就值这个价,不是我自吹这方圆千里内,飞来山在何处也只有我知道。”
彭铁嘴说的是情真意切,方旭将信将疑的转身坐下,他好不容易找到说书人彭铁嘴当然不是真的要走,老鸦山陈老夫子走南闯北这么多年都没听说过,可能这个地方真的很是神秘难找,飞来山这个地方说不定真如他所言不足为外人道也,只是屁股刚沾板凳他又马上站起来,口中歉意道,“彭老先生实在抱歉,小子我全身上下加起来都不到二十两银子了,你这消息我实在买不起,为了不耽搁老先生赚钱,我这就先告辞了,”说着就转身欲离席。 煮熟的鸭子飞了,这下又轮到彭铁嘴急了,“别呀,方小兄弟别急着要走啊,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滴,拜奇人为师,修习武道这人生中的大事可容不得半分敷衍,来来来,你先坐下来我们再好好谈谈。”
等方旭依言落座后,他恨铁不成钢的说道,“年轻人呀就是急躁,做人做事不懂得变通之道,难道一定是非要银子才可以吗?比如你知道什么值钱的消息我们也是可以相互交换的啦?或者身上有什么值钱的宝贝也是可以抵押的啦?”
说完他不待方旭出言反驳便眼冒精光,从头到脚仔细打量着方旭的周身,“啧啧啧,了不得呀,看不出你小子原来也是个十足的暴发户啊,身怀金山银山却不会使用,你说就你身上的这些物件,随便卖出去两件还不得腰缠万贯,你有这么多宝贝在身,何愁没有银子花,来来来,你随便给个一件,我都把我所知道的一切一字不落的告诉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