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富商,府邸实在气派。”
沈巍凝望着面前的吴府,满脸羡慕的说道,“我什么时候能住上这么大的宅子啊!”
“就你?”
宋青鸾神情轻蔑的瞥了眼沈巍,不屑的打击道,“你这小泼皮还是等下辈子吧!”
“下辈子也行,就是下辈子别在遇见你。”
沈巍嬉皮笑脸的说道。“你以为谁想遇见你?”
宋青鸾反唇相讥道。“好了。”
陆子羽见二人又开始斗嘴,满脸的生无可恋,自己到底是带俩帮手还是俩孩子?他忍不住的开口打断,随后,吩咐道,“沈巍,去敲门。”
“哦!”
沈巍应了句,顺便瞪了宋青鸾一眼,朝大门口走去,走到门前,他扣了几下门环;不多时,只见朱漆大门上开了个小窗,一个人脸显露出来。这人看似四十余岁,通过小窗打量着沈巍,问道:“你找谁?”
“衙门办案。”
沈巍回道。衙门?那人狐疑的打量着沈巍,见对方年龄不大,又一身破烂衣裳,哪像官府中人?不由警惕的问道:“哪个衙门?”
陆子羽当即明白对方以衣观人,走上前,自报家门道:“本官大理寺少卿陆子羽,特来查办吴德齐遇害之案。”
“大人稍等片刻,小的这就开门。”
那人将目光移向陆子羽,只见此人虽未穿官服,可器宇轩昂、衣着锦缎,定是身份高贵之人,态度瞬间大变,连忙应了句,快速关上小窗,拉开了大门,一脸谄媚的说道:“大人,请。”
“嗯。”
陆子羽点了点头,抬腿迈过了到膝的门槛。这吴府的门槛实在够高。陆子羽边在那人带领下前行边随口问道:“你是吴府什么人?”
“小人乃吴府管家。”
那管家老实应道。“吴府现在何人管事?”
陆子羽之前翻阅过卷宗,上面记载,吴德齐父母双亡,并无兄弟姐妹,夫人姓林,乃是京都商贾林甲之女,另外,吴德齐还有五房小妾,其中四人也都是商贾之女,最后入门的小妾出自青楼;其中妻子林氏为吴德齐诞下一子,小妾张氏为吴德齐诞下一儿一女,小妾王氏为吴德齐诞下一子,小妾钱氏为吴德齐诞下一女,另外小妾周氏与出自青楼的孙氏未诞下子嗣。“是大夫人吴林氏管事。”
“大夫人现在何处?”
“就在……”说话间,陆子羽三人已被管家带到前院,那管家正欲回答陆子羽的问题,便被正堂传来的激烈争吵声打断,那管家尴尬的指了指正堂。“古语有云,赏罚分明,妾身为老爷诞下了一男一女,延续了吴家香火,这份功劳有目共睹;如今老爷身故,妾身还要养育吴家血脉,妾身要老爷名下的酒楼、茶楼。”
“妾身也为老爷诞下一子,老爷名下的绸缎铺、胭脂铺归妾身。”
“你们都挺会抢啊!那我要这吴府宅院。”
“你连个蛋都没为老爷生过,凭什么要吴府宅院?”
“我跟老爷十年了,没功劳也有苦劳,凭什么我不能分这吴府宅院?”
“够了。”
正堂内的争吵越来越大,突然,一个妇人的暴喝声镇住了众妇人的争吵,正堂内顿时安静下来,接着,镇住众妇人的那位妇人的声音又响起来。“老爷身故这才一个月,你们就吵吵着分家,老爷九泉之下岂能瞑目?如今这吴府由我做主,你们谁想走谁走,可甭想从吴家拿走一文银子。”
“哼……”其中一个女子冷笑起来,说道,“不分家?大夫人,甭以为我们姐妹几个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,你不就是想依靠你娘家趁机吞掉老爷的生意吗?你们林家在京都势力是大,可我们张家也不是吃素的,这家必须得分,不然就去衙门打官司。”
“对,这家必须得分。”
陆子羽听着正堂内妇人们的争吵声,不由的皱了皱眉,朝管家说道:“带本官去吴老爷遇害之地瞧瞧吧!”
“是。”
那管家应了句,说道,“大人,请。”
陆子羽三人跟着管家朝后院走去。路上,陆子羽边走边问道:“吴老爷身故之后,吴家一直这样争吵吗?”
“是啊!”
那管家回了句,继续说道,“老爷父母兄弟都已故去,也无亲戚,老爷身故之后,家中妻妾便开始争夺财产。”
“吴德齐连个亲戚都没有?”
陆子羽诧异的问道。先前,开封府对吴德齐的情况做过调查,陆子羽知道吴德齐父母兄弟已故,却没想到他竟连个亲戚都没有,也难怪他死之后,家中妻妾开始争夺财产;只是,没有族人帮衬,他是如何赚的这偌大的家业?“没有。”
管家摇了摇头,说道,“吴家人都死了,吴老爷当年只身一人来的京都。”
“吴德齐不是开封人?”
陆子羽问道。“不是,老爷是扬州人士。”
“那他真是个经商奇才,背井离乡来到京都,无人帮衬之下,竟能赚下如此大的家业。”
陆子羽称赞道。“在经商方面,老爷确实高人一等。”
管家点了点头,继续说道,“不过,主要还是老爷出身富裕,在扬州之时,吴家便是富户,只是一场大火,家中父母兄弟亲戚全都烧死了,老爷不想留在伤心之地,带着家中财产来了京都,本就拥有如此财富,老爷又精于经商,便逐渐成了京都第一富商。”
“你跟随吴德齐多久了?”
陆子羽问道。“十三年了。”
管家想了想,似乎确定自己说的没错,说道,“老爷来京没多久,小人就来这吴府做事了,这一晃都十三年了。”
说话间,管家已带着陆子羽三人来到了后院。后院很大,环境怡然,假山、池塘、凉亭皆有。陆子羽环视了一番,问道:“当晚出事之前就吴老爷一人在这后院吗?”
“是。”
“出事之后,最先来到后院的是谁?”
“是赵护院几人。”
“劳烦将赵护院几人叫来。”
“是。”
那管家应了句,便匆匆离开。陆子羽三人走进后院,虽然吴德齐遇害已过去一月有余,不过,这一个月来京都并未降雨;也不知是吴德齐的妻妾都在忙着争夺财产,无暇顾及其他,还是官府下了命令不让破坏现场,总之,现场没有破获,血迹还留在原地,地面还有被撞裂的痕迹,甚至有几处巨狼的脚印。陆子羽检查了一下,发现共有两处地面撞裂的痕迹,上面还都沾着血迹,随后,他将目光放在了其中一处破裂的地方。突然,在陆子羽的视线中,白昼变成了黑夜,巨狼抬起前蹄扑向吴德齐,吴德齐惊慌躲避,可躲闪不及,胸口被巨狼利爪划破,鲜血流出,巨狼前蹄落地,地上的青石板破碎。随后,陆子羽又将视线望向另一处破裂的地面,巨狼又攻向吴德齐,吴德齐被巨狼前蹄狠狠的扑倒在地,吴德齐的后背撞在青石板上,青石板破裂,吴德齐痛苦的惨叫,巨狼前蹄摁着吴德齐,张开血盆大口咬向吴德齐……陆子羽脑海中闪过宋阳遇害的现场,不知为何,隐约感觉这里面有问题,到底是什么问题呢?“大人,你干嘛呢?”
沈巍的喊声响起。陆子羽思绪被打断,满脸不悦,冷冷撇了沈巍一眼,没好气的回道:“在命案现场当然是检查现场了。”
“大人看出来什么?”
沈巍好奇的问道。“大人。”
就在这时,远处传来管家的喊声,陆子羽三人循声望去,只见那管家带着三人朝这边走来。那管家走到陆子羽面前,说道:“大人,这三人便是最先听见老爷的惨叫声赶到现场的护院了。”
“草民拜见大人。”
三名护院连忙向陆子羽行礼。“无需多礼。”
陆子羽抬了抬手,说道,“你们将当时看的情况于本官说一遍,最好任何细枝末节都不要遗漏,你先说,若他有遗漏,其他二人补充。”
“是。”
三名护院连忙应下。那被陆子羽点明的赵护院开口说道,“那晚,草民几人听见老爷的惨叫声从后院传来,立即赶来了后院,到了后院,就看到一头巨大的黑狼正袭击老爷,那头黑狼直扑向老爷,老爷连忙躲避,可还是晚了一步,老爷的胸口被那饿狼的利爪划破,老爷连滚带爬的逃,草民一开始都被那头巨大的黑狼吓傻了,直到那头黑狼又朝老爷扑上去,草民几人才回过神,连忙持着武器冲上去,可还没跑到老爷面前,就见老爷已被那头黑狼扑倒,前蹄死死的摁住老爷,张开血盆大口就咬向老爷的腹部,草民几人当即吓傻了,都不敢在冲上去,眼睁睁的看着那头黑狼将老爷吞了下去。”
说到最后,那魁梧护院声音竟颤抖起来。显然,想起那晚的场景依然令他心生恐惧。陆子羽听完赵护院的讲述,朝另外两名护院望了眼,示意他们可还有补充,那两名护院摇了摇头。这赵护院的讲述与自己刚才从现场所做的分析并无二致,刚才他就觉得哪里有问题,如今经赵护院讲述一番,他从另一个视角看待吴德齐遇害的整个过程,终于想明白自己刚才疑惑的问题了。那就是……吴德齐会武功。宋阳乃步兵司指挥使,武功不俗,而从宋阳遇害现场来看,仅仅几招,宋阳便被那帽妖杀害。这吴德齐竟能躲过一击,显然有些身手。陆子羽直截了当的问道:“你们老爷会武功吗?”
“武功?”
那管家与三名护院听闻此问,皆是一愣,彼此相视一眼,管家摇头回道,“不知道,草民跟随老爷十三年了,从未见过老爷动武。”
“草民也没见过老爷动武。”
三名护院也都摇头。那赵护院说完,若有所思的继续说道:“经大人此番提醒,草民回想当时的情况,确实感觉老爷在躲避那头黑狼之时有些武功底子。”
富商善武,并非稀奇之事,也不是此案的疑点,只是,开封府的卷宗中未提到此点,而且,先前从宋阳遇害现场来看“帽妖”是有目的的杀人,由此可以推测受害者或许有相似之处,也或许有着某种关联,对案件细节十分重视的陆子羽不免对此好奇,才关注此点。陆子羽也没在这个事情上多想,继续问道:“吴老爷经常来这后院吗?”
“老爷基本上不怎么来这后院。”
管家摇了摇头,继续说道,“草民也不知那晚老爷为何心血来潮。”
“吴老爷乃是京都第一富商,跟朝廷官员定然有不少来往,吴老爷是否认识三司户部判官徐重?”
“老爷名下商铺众多,每年都许缴纳不少赋税,确实跟户部司常打交道,至于认不认识徐判官,草民不太清楚。”
那管家摇了摇头,回了句,似乎生怕自己回的不详细,又继续说道,“老爷倒是跟三司户部副使陆镰陆大人经常打交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