闫家玉和闫家玲的关系不错,从闫守成家里出去之后,就把刚刚的情况一股脑的吐露给了闫家玲。
闫家玲今天刚听到闫守成想抱养孩子的时候,还觉得惋惜,恼恨自己为什么身体不好,生不了孩子。 后来听说闫守成不想养家里人家的孩子后,心思又活络起来,几句话打发走闫家玉,就一个人去了老房子。 看苏杳和闫守成的样子不像是欢喜,闫家玲的手紧了紧,小心的介绍起了那个孩子的来历。 “我说的那个小姑子,是我婆家二叔的女儿,孩子她爸是村里一个后生。两人还没到结婚的年纪呢,就偷偷的在一起了。”“那后生不是个好东西,天天偷鸡摸狗的没个正事,本来家里人就不愿意他们在一起。”
“结果,这小子过了年就和几个混子,到镇上偷东西了。被人家抓了个正着后,还把人打伤了。公安局那边说这个事情性质恶劣,那小子又是主要动手的人,得关好几年。”
“本来家里人就不愿意两个人在一起,现在出了这个事情,就更不能一起了。可闺女肚子大了,再打胎,连她的命都保不住了,就想着先生下,到时候找个好人家送走。”
苏杳皱皱眉,多问了一句:“这个是你们家的想法,后生家里呢?”
闫家玲看苏杳的态度,不是特别冷漠,还以为她有了心思,叹了一口气,继续说道:“那后生家也不是善茬,一口咬定就是因为这闺女才会抢的。如果要他们家养孩子,这闺女就得嫁过去,如果人不嫁过去,孩子也就不要了。”
“那家婆婆性子刁蛮,要是闺女嫁过去,只有被磨搓的份。这孩子已经走了一次错路了,家里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跳火坑,所以只能把这孩子送人了。”
闫家玲从闫家玉那里知道了闫守成两个人的顾及,保证道:“这孩子是我们自愿不要的,送走了孩子,孩子他妈也会找个人家嫁了,所以你们不用担心以后孩子家里人会找过来。”
本来闫守成说这个理由,就是想有点难度,让她们打消心思,没想到阴差阳错,把所有情况都凑齐了。 苏杳捏了捏眉心:“家玲,你也是好不容易才怀上孩子的。我的处境你应该也理解。”
“你二哥不是一点都不能生,后面再去医院看看还是有希望的,如果能养自己的孩子,我们还是不想抱养。毕竟一碗水不可能端平,手心手背的肉还不一样呢,更何况是抱过来的,没有血缘关系。”
闫家玲可不会看苏杳的面子,抬头等着闫守成回应。 苏杳见状,也就不就情面的说了:“今天突然把大家都喊到一起,我和你二哥也不知道什么事,这突然提出过继孩子的事情,对于我们而言,也是很突然的。”
“我这个人心小,不然也不会一进门就分家。我做不了后娘,也不愿意做后娘,真要是抱一个孩子回来,也是糟蹋人家。”
苏杳决定的态度很坚决,闫家玲转头看着闫守成。 闫守成一副听老婆话的样子,附和道:“我跟你嫂子的想法一样。”
闫家玲心里紧了紧,暗叹一声自家哥哥太惯着苏杳后,说道:“嫂子,你也得为我哥想想。”
苏杳之前已经和闫守成商议好了,为了打消这些人的小心思,闫守成就唱意志消沉没有心思的白脸,苏杳唱不通人情横行霸道的红脸。 “我这人是稀罕你哥,所以没有嫌弃他,我觉得没有孩子也是个好事,至少不用操心。如果你们家坚持要闫守成养个孩子,那我就和他离婚,离婚之后,你们爱干什么就干什么。”
苏杳说完,就甩手出了门。 门“哐当”一声响后,苏杳的身影消失,看着苏杳离开,闫家玲心里也有些气,回头看闫守成的时候,脸上带了一点苦笑。 “二哥,嫂子总是这样吗?做事情一点都不考虑你的感受。听娘说,她之前分家的时候,也是一点都没有和你商量。都说婆媳难处,我以前还觉得是娘说法太多,不喜欢嫂子,才有那么多矛盾,现在看来,嫂子性子也太差了些。”
闫家玲明晃晃的哥哥闫守成上眼药水。但凡闫守成是真的不能生,心眼小点,听完这些话,对苏杳的意见就不会小。 闫守成抬手,让闫家玲安静:“你嫂子什么样子,我结婚之前都知道,这事情不能怪她,放谁身上都接受不了。是我对不住她,给不了她想要的。”
闫家玲眼里多了丝心疼:“二哥,这事谁也说不准,你不能一个人承担。你为我嫂子着想,是好的,但是你也得想想自己。”
“我是个女人,我知道女人的想法,没有一个女人不想要自己的孩子。现在趁着嫂子还稀罕你,抱养一个,虽然不是亲的,但从小玩到大,总会有感情的。要是你不抱养,等年纪大了,嫂子想要自己的孩子,跟你离婚,找别人生去,那你不就什么都没有了?”
苏杳想和自己离婚,一直都是两人心照不宣的事情,但是想到苏杳和自己分开之后,还会和别人结婚生子,闫守成有些接受不了。 “不会的,你嫂子会和我离婚的。”
回想过去的日子,拦在自己和苏杳之间的,就是家里那伙人,想到这儿,闫守成下了逐客令:“这件事,我和你嫂子意见一致,我怎么做,是我家里的事情,和你没什么关系。你的心思可以打消了,回去让你婆家给那孩子找个好人家吧。”
“我……” 闫家玲还想说些什么,闫守成摆摆手,断了她的念头。 “你们这心思,存了心让你嫂子跟我急,你快走吧,别给我添麻烦。”
闫家玲不敢真惹闫守成生气,叹了两声,一个人离开了。 看着闫家玲离开,闫守成关上了门,等屋里清静下来,闫守成躺在床上,枕着双臂,脑子里却是细思着自己和苏杳的未来。 被惦记着的苏杳,把自己的话说完,一个人出门,拐了个弯,转头就进了一个村里的婶子家,这婶子是村里出了名的大喇叭,经她口的事情,不用一天,全村人都知道。 苏杳进门的时候,那婶子正在纳鞋底。 看到苏杳,就活络了起来:“苏杳,你家小姑子们今天不是都回来了?你不在家里招待,怎么还出来逛悠来了?”
不过年,不过节,闺女们都回门,说明家里有大事。 闫家人这次什么风声都没有透出来,这让李根花心里不免痒痒。 苏杳主动上门了,自然就少不了打探。 苏杳找了个凳子,坐在了李根花的对面,一脸愁容,抱怨道:“哎,别说了,今天一大早就把我们喊去老宅,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,没想到是我家那两公婆又想着算计我们。”
一听算计,就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不简单,李根花手上的动作停下,耳朵凑了过来,打听道:“都是一家人,有什么好算计的。”
“还不是孩子的事情。”
苏杳说完,有些懊恼,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,不知道该不该往下说。 李根花见状,主动的给她递了个台阶:“就守成不能生的事情?”
“是啊”,苏杳一脸的为难:“家里非得要我们抱养一个,这别人家的孩子,怎么能养得好。”
“啧啧” 李根花替苏杳说话:“你那婆婆就不是个盼人好的,那天从你家出来之后,就跟着我们说了。说守成不容易,为了这个家把身子伤了。得亏兄弟们性子好,愿意把家里的孩子过继给他养。我们还以为这是已经定下来了,没想到她剃头挑子一头热。”
“是啊”,苏杳顺着话口说道:“好歹是长辈,我也不能明着拒绝,那天就稍微说了一下我不乐意,谁知道人家压根不搭理我,转头炫耀的全村都知道了,也不想想守成听了心里得有多难受。”
李根花嘴上没说,但是心里也在嘲笑苏杳,嫌自己婆婆不给闫守成留面子,自己不也是什么话都往外说? 不过这也好,省得自己猜来猜去心里痒痒。 心里暗喜着,嘴上却是替苏杳说话:“你们两个还年轻,这事情不着急,等以后想要的时候,再抱就行了。”
“是啊,一家子都盼着我们过继他们的孩子,我都不知道,闫守成身上有什么好东西让他们这么惦记。”
李根花在苏杳看不着的地方,露出了鄙夷的神情。 也就苏杳不当回事,早知道,之前闫守成可是方圆几里的香饽饽。那以后可是当官的料。 闫守成现在是不能生,要是把孩子过继过去,那可就是闫守成唯一的孩子了。有什么好东西,闫守成还不是得紧着那孩子用。爱屋及乌,到时候,孩子一家子都能沾光。 李根花想着闫守成养孩子的好处,感慨闫守成怎么不是自己生的同时,也有些羡慕王红英,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。 说道运气,李根花突然想起了一件事,再想想苏杳刚刚说的事情,一个大胆的猜测,出现在李根花的脑子里。 犹豫再三,李根花还是试探性的和苏杳说道了起来:“苏杳,我这是跟你关系好,才跟你说的,你婆婆这么算计守成,可能真的有些不好的心思。”
看苏杳的情绪确实被带动起来,李根花继续说道:“这以前,村里人都说守成就是抱回来的孩子,当时候王红英因为这事,跟村里人干了好几次仗。再加上闫福生是村长,明里暗里的收拾了好几个说闲话的人,这事情才慢慢的被压了下去。”
“要是守成把兄弟们的孩子抱回来养,这一家子的关系不是又回来了?这对于他们而言,倒是件好事。”
闫守成是抱养的? 苏杳来村里这么久,确实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事情。 “婶子,你说守成是抱养的这事,是怎么个说法?可信吗?”
李根花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,一副难为情的样子。 支支吾吾了半天:“苏杳,婶子今天这话跟你说,你可别再去外面说道。”
苏杳拍着胸脯保证:“婶子,都说家丑不可外扬,要不是实在没办法,谁愿意把家里的事往外面抖落。”
李根花压低了一点声音:“守成今年快三十了吧,他出生那会儿我还没进门呢!不过那时候已经订了亲事。”
“村里的孩子,一般都是在家里生的,你家那几个兄弟里,只有守成是在卫生所生下的。”
“那时候刚好我嫂子也生了,因为难产,在卫生所里捡了一条命。你婆婆在村里也是个名人,我没过门就听过她的事情。我那时候给我嫂子送饭,刚好就撞见了她。”
“你婆婆是早产,也是难产,送到了卫生所,据卫生所的小姑娘们说,有一个乡下来的姑娘,生了一天一夜,生下了个死胎。偏巧了,同天还有一家,娘死了,儿子活了。”
“我那时候也没当回事,一个月之后,就结了婚,嫁到了下合村。隔天就是孩子满月,我就去看了看。那孩子长得周周正正,一点儿都不像是早产下来的。”
“这一合计,是不是就有问题了?”
李根花的说法,不能直接证明闫守成不是王红英的亲儿子,苏杳摇头:“这说不准啊!这孩子养的好,也是能补回来的。”
李根花摇头:“你没生过孩子,不动,说是小孩子长的快,但是先天不足也不是一两个月就能养起来的。”
“再说了,要是守成真是亲生的,你觉得你婆婆能下的了狠心那么对他吗?”
王红英的态度,确实很奇怪,不过也不能排除,因为闫守成,王红英在鬼门关里走了一趟,所以把这份恨意,挂在了闫守成的身上。 “不见得吧。”
婶子连连摇头:“要真没这个问题,闫福生当时候为啥要挤兑那些说闲话的人,还不是有自己的心思。”
苏杳心里自己思量,不过很快转移了自己的话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