礼部尚书在御膳房一顿输出后,又跑到内务府那去查看准备的饰品。
他这些高调的举动,宫里的奴才们都在议论。 虽说他不至于在内务府也作威作福,指挥的时候也要看总管的眼色,但其他地方的奴才可被他欺负得够呛。 这些事情,毫无保留地传到了周云耳朵里。 “看来,兵部尚书在大理寺住的寂寞,是时候给他找个伙伴过去了。”周云留下这句话,就开始翻阅着之前民意调查时候整理好的卷宗。 恰巧,这里面有一个百姓冤情,与那礼部尚书脱不了干系。 苏源伺候在一旁,眼观鼻鼻观心,看来,又有人要倒霉了。 “你去,把那徐长河叫来。”
“奴才遵旨!”
徐长河此时,正在大牢里跟王献君了解情况。 说是了解情况,其实是王献君在骂他。 “你们这些滑不溜丢的人,那日为何不劝着老夫?”
“特么的!让陛下给老夫骂得够呛,结果呢?你,还有左相……一个人都不见跳出来替老夫说句话!”
“平日里,一个二个有需要的时候,求到老夫门下的时候,老夫都竭尽全力帮忙!结果呢?你们就是这样两肋插刀的?”
“怕是插老子两刀吧!”
“特么的!最后,就老夫一人被陛下下了大狱,承受着陛下的怒火!你们连站出来替老夫辩白几句都不敢!”
“一个个懦夫!不仗义!”
王献君想起那日回望的时候,根本看不到左相和这些人的身影,不由得更加气愤。 要不是担心徐长河回去给左相告状,本来没有生命之忧的他,估计会被左相搞死在大牢里,王献君估计连秦天风都一起骂了。 徐长河拿出汗巾,擦掉王献君喷溅过来的口水。 嘴角无声地抽搐,你自己要当出头鸟,又没那个脑子跟陛下斗法,被人家呛声呛得哑口无言,现在倒怪起咱们来了。 虽然腹诽,但徐长河知道,眼下最重要的是,安抚王献君。 陛下只是让他在大理寺收监,还没有定他的罪,这一切就都还有回旋的余地。 只不过,他隐隐有些感觉,陛下将王献君放到他所管辖的大理寺,像是在给他挖坑。 要么就秉公执法,各种大刑伺候,直到王献君交代所有罪行。 要么,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等外面的人活动活动,或者陛下哪日心情好了,说不定就将他放出来了。 虽然可能官复原职希望不大,但活命,再当个闲散官员,问题不大。 徐长河仔细想了想这个中迂回,决定先让王献君安静下来。 “王兄啊,稍安勿躁,小心隔墙有耳!”
“陛下将你放到下官这里,又没有要求三司会审,已经是手下留情了,你可不要再说错话,惹了圣怒!”
见王献君冷静了下来,徐长河才掰开了给他分析。 “陛下想必是将对左相的怒火,发在了王兄你身上,这段时间,你在大理寺就低调一些,也不要再骂骂咧咧,避免再次说错话。”
王献君冷冷地看了徐长河一眼,虽然还是很气愤,但最后还是止住了话头。 “本官会管住嘴的,也希望徐老弟不要忘了,本官还在这里受苦!”
“不敢忘,不能忘!”
徐长河连连鞠躬,姿态放得十分低。 不明真相的人看到,可能还会以为,徐长河才是收监的人,而王献君,则是手握生杀大权的人。 “还有,替本官给左相带句话:下官会守口如瓶,能带到吧?”
这个王献君,有毒吧? 徐长河好不容易劝住他,总算冷静下来,结果说出来的话却让徐长河恨不得弄死他。 这话要是传给左相大人,陛下就算不杀他,左相大人也会想尽一切办法,让他永远闭上嘴巴。 毕竟,左相大人在官场几十载,只相信一种人的嘴。 那就是,死人。 老好人徐长河想到这,连忙阻止王献君的作死: “王大人,您可千万不要跟左相大人赌气。这句话要是告诉了左相,后果是什么,你难道想不到?”
“闻虎的尸骨,可还没化为尘土!”
“请大人三思!”
“闻虎”二字,总算叫王献君彻底冷静了下来。 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。 眼睛还咕噜噜四处看,有没有狱卒往这边看或者往这边听。 “王大人,别看了,下官早都打点好了,这里就咱们两人。”
“如此甚好!徐大人,本官可就全指望你了,陛下那里,还望你帮忙探探口风。”
王献君此时,将徐长河当做唯一的救命稻草。 至于秦天风,他是不敢指望。 只希望他,别暗中派人来害他就行。 像是看懂了王献君所想,徐长河连忙告诫: “王大人,解铃还须系铃人,此事,肯定还是需要左相大人从中斡旋。”
“下官还是那句话,大人只管按兵不动,安稳地在这里住上几日,到时候,必然拨云见日,重见光明,前提是,大人能守得住嘴!”
最后几个字,徐长河加重了语气,眼神也是无比凝重。 希望,能救王献君一条命吧。 如今陛下要砍掉左相大人的羽翼,他们必须得拧成一股绳,否则,最终的结果就是被逐个击破。 “本官岂能不知,徐大人多虑了。”
“那下官着人带些日常用品进来,还望大人在里面委屈几日,静候佳音!”
安抚住了王献君,徐长河退出了大狱,长长地出了一口气。 两边卖好,太难做了。 “徐大人,原来你在这儿?陛下找你呢,速速与老奴前往。”
徐长河刚一出门,就见苏源冒了头。 “苏公公,请。”
眼神交代了下面的人,自己则跟上苏源。 陛下找他,一定会说到王大人的事,到时候,随机应变吧。 左相忙着和七王爷应酬,也没时间搭理他们这边,希望不要出什么岔子吧。 此时,徐长河颇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慨。 “微臣见过陛下,不知陛下急召,是对王大人的处置有指示?”
见了周云,徐长河一改往日圆滑内敛,直接提到了王献君,希望从周云的话里得到暗示或者明示。 “王大人?哪个王大人?”
谁知,周云却仿佛忘了之前痛斥王献君的事,将手中卷宗递了过去。 徐长河不明所以,上前拿过卷宗,不出片刻,脸上的神色剧烈变化。 不过,很快被他控制住了。 这微表情,被周云抓住了。 看来,这件事情,徐长河就算没有参与,也绝对是知情者! 宫宴过后,能拔出萝卜带出一堆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