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国都城——高昌。
今日黄沙滚滚,热浪滔天,地面温度烫得能将鸡蛋煎熟。 商贩们身上背着布袋,里面琳琅满目的商品装得鼓鼓囊囊。 不时有人驻足,好奇这些异域来的商品,问到价格合适的,也会掏出钱袋子,买上一二。 本来熙熙攘攘的街道,突然被一队乱兵踏破,人仰马翻。 躲闪不及的百姓,直接被高高扬起的马蹄踩得内脏都出来了,场面惨不忍睹! 饶是如此,这些大头兵仍旧没有一丝怜悯,全速往都城的方向冲去。 嘴里还喊着: “闪开!紧急军报!!!”“紧急军报!!!”
一时之间,人心惶惶! 做生意的小贩,游走的胡商全都贴着路边,心有余悸地看着远去的身影。 街道上,还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,那是从战场上带回来的! 将士一骑绝尘,很快就到了赵国国君所在的王宫。 彼时,赵国国君赵普盛正蒙着眼睛,将手中的弓拉满。 他的正面,一个衣衫褴褛,面黄肌瘦的奴隶头顶一个苹果,一动也不敢动。 “报!!!”
军士的声音突然出现,赵普盛手一抖,箭矢直接飞了出去,擦着奴隶的头顶,狠狠地插进后方的墙壁上。 奴隶脸色发白,下身缓缓渗出一股黄色的液体,很快,难以言喻的味道充斥在殿内。 赵普盛摘掉眼罩,脸色不善,“拖下去!”
“斩了!”
话音刚落,伺候的奴隶就过来拖走了这个被吓尿了的奴隶,地上的液体也被擦得干干净净。 空气顿时清新了。 赵普盛这才转过身,露出脸上茂盛的络腮胡子,宽阔的龙袍下,是线条分明的肌肉。 这是个常年征战的勇士。 “如此慌张,一点都没有我大赵军风!汇报后,下去自己领二十板子!”
都这个时候了,谁还顾得了这些,军士脸急得通红,一激动身上的伤口又开始冒血,他索性跪在地上,右手握拳至于左胸,心急如焚道: “王上,大事不好了!”
“慌什么!慢慢说!”
赵普盛声如洪钟,稳坐泰山。 这些年轻将士,一点对危机的承受能力都没有,想当年,他南征北战的时候,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! 哪像现在这样,身上稍微几道伤口就觉得天塌了。 军士咽了咽干疼的嗓子,声音嘶哑:“陛下,不好了!殿下……被抓了!殿下带去的人,悉数被俘!”
赵普盛如野草杂乱的眉毛一竖,大声吼道,“殿下,哪个殿下?被谁俘虏了?”
他子女众多,全部都有兵权,四处骚扰周边各国,而且也有战死的,那些带兵少的,都是他不宠爱的,就算被杀也不会心疼。 军士忍着眩晕,连忙道,“六公主被俘,孙将军,马将军战死,其余将军被俘,公主殿下生死不明!”
轰隆隆!!! 赵普盛只觉得晴天霹雳,站立不稳。 “玉儿会被抓?不可能!”
“朕的玉儿冰雪聪明,手握重兵,能连屠多个城池!怎么可能被抓!”
况且,玉儿还是在他的手下败将大周那边! 边境能有什么兵力? 唯一能打的岳天也成了阶下囚。 他这次默许赵玉儿去大周,就是为了历练她! 在赵国,只要有治国能力,带兵打仗之才,不拘男女,都可以坐上至高之位。 现在面前的军士却告诉他,他最宠爱的继承人,被软弱的大周人抓了?! 见赵普盛不语,军士忍着疼痛继续道: “末将也是拼死逃出来的!大周京都虽然驻军不多,却个个骁勇,再加上大周人诡计多端,导致公主……” “等等!你说玉儿去了大周京都?!”
军士点点头。 赵普盛一口老血哽在胸口。 这孩子,胆子也太大了! 还知道直捣黄龙…… 这时候,赵普盛才相信了军士的话,自己的宝贝女儿,被大周人俘虏了! “给朕详细说来!”
收起脸上的戏谑,赵普盛周身席卷着肃杀,坐上龙椅,腰间大刀,霸气尽显! “……” “阿嚏!!!”
暗室的空气不太好。 赵玉儿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。 琼鼻不耐地皱起。 她看向对面站立的男人,眼神大胆挑逗,丝毫不见往日的骄纵,也没有那日兵败时的恐惧。 仿佛这个男人已经是她的掌中之物。 “你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人家,好怕怕哦~” 静谧的空气突然晃动了一下,赵玉儿打破寂静,娇俏的声音故意拖长,似乎叫人酥酥麻麻的。 周云面不改色,冷淡地看向她。 “你说,朕能用你跟赵国帝王换取多少利益?”
眼神就像在看一件商品一般,毫无感情。 “本宫……父王不会拿任何东西来交换!既然落到你的手上,要杀要剐悉听尊便!”
“嗬!倒是挺硬气!只不过,你越是这样说,朕就越相信,你对于赵国帝王的价值。”
“本宫没有任何价值!”
赵玉儿嘴硬道。
“没有任何价值,你父王会给这么多精兵良将让你霍霍?”“而且,带着十万兵马,就能杀到我大周的京都,这能是一般的胆识和谋略?”
“还是说,你掌握了大周的军事情报,知道京都驻军不多,才敢猖狂而来!”
周云说完,死死地盯着赵玉儿的脸,只见她瞳孔微微收缩,很快便恢复如常。 脸色变了好几回后,赵玉儿才反驳道: “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!本宫带兵打仗,向来随心而为!如今兵败于尔,自然是任打任杀。”
眼下,还不到暴露底牌的时机。 “看来,朕猜对了。”
周云试探完毕,丢下一句话。 留下赵玉儿独自一人,在空荡荡的暗室中,捶胸顿足。 此时才后知后觉,自己被他套话了! 大周人果然奸诈狡猾,都该死! 尤其是,她知道那日带兵顽强抵抗的面具人就是他之后,心中对他的恨意就愈发深刻。 此人,竟然还是大周的天子! 那老头不是说,大周的天子是一个废物,傀儡,不足为惧? 眼前这个心思深沉,说话诡谲的人,又是谁? 赵玉儿被铁索禁锢,只能有三尺的活动范围,她只能躺在暗室中唯一的床上,眼睛瞪大,思考着对策。 出暗室后,周云问苏源: “人还没走?”
“陛下,秦相这次是铁了心要见您,听说,人都晒晕过去几回,还让人掐人中继续守着。”
“倒是挺有恒心,朕大概知道他的意图了,走吧,去会会他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