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珏与方楚宁是明目张胆地出门去逛,不带任何人,连影卫都没带,影卫被谢珏全部派出去了,桑南的事务比较繁杂,谢珏需要的信息比较多,影卫来了牡丹城就没闲过。方楚宁带谢珏去了牡丹城里最大的花楼春风楼。
谢珏,“……”
他就知道方楚宁不会带他去什么好地方,竟带他逛春楼!
“听风,别这么拘谨,我们京都最大的花楼还是皇后娘娘开的,皇上没登基前是常客,林萧,张伯兴兄弟也是座上宾。姑娘不仅容貌出众,且吹拉弹唱样样拿手,最特别的知情识趣,琴棋书画诗酒茶,样样精通。那是文人墨客最喜欢之地。”
“听起来,你也是常客!”
“那是自然……不会!”方楚宁话锋一转。笑吟吟说,“就因为不曾去过,因此想要见见世面。”
谢珏听他一顿胡言乱语,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态,竟真的随着他进了春风楼。
春风楼里笑春风,极是热闹,中央有一个非常大的舞台,方楚宁与谢珏刚进来的时候,舞台上的姑娘们正在跳舞。舞娘们穿着色彩鲜艳的舞衣,露出白皙细软的腰肢,浑身珠翠,肌肤赛雪,眼若桃李,舞蹈跳得妩媚而生动,眉目传情,引得满楼宾客鼓掌喝彩,垂涎不已,一楼,二楼和三楼长廊中都站满围观的宾客,舞蹈最高潮处,中央巨大的彩球被长剑刺破,花瓣随着飘飞而落,美轮美奂。
方楚宁拉着谢珏上了三楼,选了一个最佳的位置观看,桑南风俗与北宁一样,花楼风格也无差别,方楚宁肆意观赏,不必在乎旁人的目光,也不必在意流言蜚语,只要在京都牡丹楼混过,任何的花楼都能如鱼得水。
“桑南的姑娘果真名不虚传,娇小玲珑,弱柳扶风,倒是别有一番风情。”方楚宁轻声说,他们在宁州见的最多的是北地的美女,大多是高挑健美,撒谎磊落。桑南的女子嬉笑怒骂都带着一股柔软的腔调,看起来又妩媚,又温柔,令人保护欲大盛。八壹中文網
谢珏微微蹙眉,他的目光所到之处,都是靡靡之音,风情万种的舞蹈,喝彩痴迷的宾客,或是醉酒吟诗,或是随着舞女翩翩起舞,一副国泰民安的享乐之态。
“你觉得好看?”谢珏问。
谢珏并未觉得不快,只是他甚少能欣赏这样的奢靡,有一些不自在和窘迫,没有方楚宁这样的从容。
“不好看吗?”
“你在北蛮时穿着红裙跳舞时,比她们更有风情。”
方楚宁,“……”
那简直是一段黑历史,为何要提起?
谢珏见他笑容凝固,也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,没想到方楚宁竟也没有半分不自在,“那倒是,为了那一舞,我可是练习一月有余,只为了博君一笑。”
“你若喜欢,下去与她们竞舞?”
“那就算了,我的舞蹈,只为听风而跳。”
谢珏莞尔,方楚宁见他心情不错,拉着他要了一个雅间静静观赏,谢珏原本想散座,这种地方消息比姑娘还要贵,许多人来这里消遣,不是为了享乐,是了权势。可他们身份毕竟特殊,北宁的雁王到牡丹城几日就逛青楼,名声终归是不好听的。
韩子期一直都派人监视着谢珏和方楚宁,知道他们去了春风楼非常惊讶,这竟是谢珏会去的地方,这有点出乎意料。
“只不过,他们是不是去错地方了?”韩子期眉梢一挑,起身前往春风楼。
春风楼里,方楚宁和谢珏倒是怡然自得,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在弹琵琶,唱着桑南曲调的歌谣,一名少女伺候他们喝酒,更绘声绘色地和他们说着桑南的风俗,人情,京都如今流行的事等等。都城如今最流行的莫过于北宁使团了。
姑娘腰肢柔软,看得出谢珏和方楚宁容貌出众,气度不凡,非常殷勤,不断地往方楚宁的怀里钻。这群姑娘在花楼人来送往,眼睛比谁都尖,方楚宁算是怜香惜玉的,提点过两次,姑娘也知道了分寸,没有过分嚣张,可眼神总是似有似无地勾着他,方楚宁失笑,指了指谢珏的方向,暗示姑娘们去勾引谢珏。
那姑娘不安地瞄了谢珏一眼,摇了摇头,她是识趣的,要挑也是挑方楚宁这种看着风流多情的男子,可不会挑谢珏这样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之花。
姑娘识趣,方楚宁自然也大方,出手就是一锭金子,两位姑娘欢天喜地,弹琵琶的姑娘问他们想听什么琵琶曲,不会的她都能现场学,想听琴,萧也行。
方楚宁故意使坏,“二胡行吗?”
“……可以学。”
方楚宁大笑,在风尘里打滚的姑娘,只要情根清净,不要一门心思地想要男人的情爱,只奔着银钱,大多都很聪明且很有眼力劲,她们是最能察言观色,又非常健谈的,且消息灵通,说起最近最热门的北宁使团也能聊上几句。
谢珏问,“那你觉得北宁使团来谈,会不会开战?”
“不会啊,大家都说绝对不会开战。”姑娘们声音柔软,十分悦耳。
方楚宁很是好奇,“哦,你倒是说一说,为什么说不会开战?”
“我们商女也不懂局势,就听来往的达官贵人都说北宁和桑南不会开战,北宁皇帝刚刚登基,桑南境内和平富足,掀不起战乱,边境增兵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。”弹琵琶的姑娘停下来与她们聊起来,“我还偷偷听说一個消息,说是北宁使团的雁王,是我们桑南的人。”
“哦,这消息是听谁说的?”
姑娘半抱琵琶半遮脸,还有几分娇俏模样,“这不好说的呀,春风楼人来人往的,也忘了是谁传出来的啦。”
谢珏与方楚宁根本不相信这样的说辞,只不过他们也不做强迫人的事情。
如谢珏所料,整个桑南都没有即将开展的紧迫感,百姓们都觉得桑南富足,不会有战争,就算他们远征,攻击十二州,在桑南百姓眼里,只要赔钱就能了事,又怎么会引起战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