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珣和凤妤回到宫宴时,太子已回了坐席,太子妃林玉漱正在给他斟酒,两人言笑晏晏,是一对恩爱夫妻。
凤妤想到御花园里太子纠缠姐姐,只觉得太子其心可诛,太过恶毒,姐姐成婚在即,他去纠缠姐姐,又被谢璋哥哥遇见,若是两人生了隔阂怎么办? 险恶! 谢珣比凤妤更愤怒,谢璋在回廊上看到太子和凤姝纠缠时,有意退避,谢珣就无端生出愤怒来,气得想要大逆不道砍了太子。大哥和凤姝才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,为什么要避让? 君觊臣妻,真是不要脸! 他也听到凤姝和太子的那番话,且不说他自作多情,即便是和凤姝有过一段爱恋,十余年,物是人非,他已是储君,凤姝也要成婚,这件事就该成为秘密,带到棺材里。他借着醉意暴露是想做什么?是不甘心,还是有意为之?侯府和皇室本就隔阂已深,他作为储君,竟要雪上加霜,真是昏庸! 表姐为他诞下嫡长子,整个林家站在他身后,他不想着好好对表姐,竟还想招惹凤姝,真是可恨! 可恨是可恨,谢珣却别无他法。 君臣是一道天堑。 谢珣想,等大哥和凤姝成婚后,离开京都去宁州,一切就好了,日后也不必再回来,也希望不会再有什么风波,只当他是酒后失言。 谢珣暗忖,建明帝最好活得长长久久,活到八十岁,等阿宝长大。太子永远坐在太子位上,也是一桩美事。 宫宴后,新政风风火火地推行,新政昭告天下,全境推行,条款包含十余年的条款,也有针对和谈后的经商做了补足。谢珏虽不在京中,新政条款却是他拟定的,林阁老力排众议,坚持推行谢珏主导的新政。 刚一推行,京都世家就坐不住,世族和佃农,官府三方矛盾频繁发生,新政在赋税和田地落实方面遇到巨大的阻碍。京都卫和府尹这几天处理许多冲突,新政出来后,其实是世族心中不满最大,赋税根据田地三月一交,凤妤也整理产业,要交的赋税比原来增加三倍,这是一笔不小的银子。 她尚是如此,世家大族们更是如此。 林阁老为了推行新政,以身作则,严格执行新政条款,可家大业大,总有浑水摸鱼的人,林府也闹出许多丑闻来。凤妤也略有耳闻,新政总归会有人闹事,估计要混乱一段时间。 凤妤和苏月娇商量着整合产业,两人意见相左,凤妤并不打算卖掉田地,宁愿多交赋税。 可赋税增加了,她和佃农之间的协议条款也要改变。 佃农就不乐意了。 赋税平摊在地主和佃农身上,非地主一个人身上,根据新的赋税条款,佃农能得到的粮食就很少。 以岭庄的佃农们闹出风波,不愿接受凤妤拟定的新条款,凤妤带秋香,春露和张大等人又来了以岭庄。 苏月娇怕以岭庄的佃农为难凤妤,派了一队亲兵随行。 里正来见凤妤,也传达佃农们的意愿,他们已在以岭庄生活几十年,这已是他们的故土,希望能从凤妤手里购买田地,自行耕种。 凤妤并不愿售出田地,赋税变了,若是维持原状,她一年又要贴补许多银子,她是商人,不是慈善家,只能和佃农商谈彼此都能满意的方案。 佃农们却仗着新政,隐有逼迫凤妤卖出田地的感觉,凤妤耐着性子和里正商谈,除了里正,还有几名以岭庄里资格比较老的佃农。凤妤能理解新政下佃农粮食减少的困境,在她明确说出不会卖地时,里正和几名族老脸色极是难看。 “三姑娘对我们以岭庄,一贯强硬啊!”一名老人家叹息,“以岭庄上百户老少都要生活,姑娘家大业大,可我们只有以岭庄的土地,能不能可怜可怜我们?”
“老人家,赋税增加后要均摊到每个人头上,所有人都要习惯,且接受,这是朝廷政策。田地是我的,不想卖,您也不能逼迫我卖给你们。我也算过新政后的赋税,你们的收入会减少,又非食不果腹。高坪县许多人在买地,你们想要田地,可以问旁人去买,凤家的田地,短时间内我不愿意卖。”
凤妤声音温和,“老人家也要理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