镇北侯府权倾朝野,苏家富可敌国,都是隐患。幸好,新政已有眉目,苏月娇想趁着新政,把苏家产业分散整合,减轻苏家商行对整个燕阳经济的影响。
凤妤在府中养了三日,身体好转,文十三娘传讯,希望和她见上一面,凤妤带秋香,春露和张大出门,约文十三娘到琳琅阁后院见面。 “姑娘,喜得良缘啊。”文十三娘暧昧一笑,支着下巴懒洋洋地问,“小侯爷再上牡丹楼喝花酒,我们是收钱,还是不收呢?”
“有钱不赚?”
凤妤喝着茶,语气薄凉,“翻倍收。”
文十三娘掩嘴轻笑,和凤妤一样慵懒地靠在软垫,笑意渐敛,声音压得很低,“昨夜北蛮人来牡丹楼喝酒听曲,吃醉酒后调戏姑娘们。席间林萧也不知何故憋着一股火就和他们打起来,北蛮人凶猛,林萧和张伯兴他们不是对手。情急之下张伯兴搬出小侯爷,本意应该是震慑北蛮人,谁知道北蛮人嚣张至极。其中一人冲口而出说侯府大难将至,酒后失言被同伴拦住。后来我让姑娘们哄着他们多喝酒,他们北蛮语说得太快,我只能听得懂一半,隐约听到什么灭门,祭司,公主这一类的。”
文十三娘只恨自己北蛮语学得不精,凤妤已听得心惊胆战,燕阳京都中会北蛮语的并不多,苏月娇的北蛮语也学得很好,凤长青就不行。武将们多数只能听得懂简单的指令,若说北蛮语,还是要谢珏最精通。 侯府大难将至,灭门……祭司,公主……有什么关联? “他们日日来喝酒吗?”
文十三娘摇头说,“只有昨夜来了,一共五人,看品阶应该不低。我和红袖楼打听过,北蛮人重欲,倒是日日留宿青楼。只是在青楼那边,并未醉酒,估计打听不出什么。我留了心眼,让姑娘们使了浑身解数迷住他们,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来。”
凤妤和谢珣定了亲,文十三娘才会留意北蛮人,若不是这一层关系,文十三娘不会管这闲事,凤妤沉吟,“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们喝了,有问必答的?”
“姑娘,若有这东西,锦衣卫和大理寺就没有冤案了。”
凤妤也是关心则乱,她让文十三娘注意北蛮人的动向,她起身去京都卫衙门找谢珣。 谢珣是跑着来见她,那一身绯红官袍在初夏的光晕中格外夺目,凤妤远远见到他就笑起来,谢珣很适合穿红色,风华无双。 他一路跑着来见她,临近又矜持起来,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车窗上敲了敲,戏谑问,“三姑娘,路过?”
京都卫这些年不受重视,衙门偏僻,三姑娘的店铺都在闹市区,怎么都拐不到衙门来,谢珣更倾向于三姑娘挨不住相思之情,特意来见他。 “你用午膳了吗?”
“你在邀请我吗?”
小侯爷并不介意吃软饭。
“是啊!”“本侯要吃望江楼的酒菜。”
“行!”
京都卫的差事一早安排妥当,午后没什么大事,谢珣和凤妤一起到望江酒楼用膳,三楼最东边的包厢常年空着,只留给凤妤宴客。春露提早过来点了菜,谢珣和凤妤到时,席面已准备妥当。小侯爷暗忖,若日日都有阿妤作伴,用膳也是一桩美事。 谢珣在军营混惯了,不讲究繁文缛节,用膳极快,礼仪却很好,举手投足皆有高门风范,凤妤就随意得多,她爱俗物,又爱拿腔作调,两人正好相反。 “今日怎么有心来陪我用膳?”
凤妤交代过张大和春露警戒,并不怕隔墙有耳,她把牡丹楼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谢珣,谢珣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。 “文十三娘的北蛮话说得怎么样?”
谢珣沉声问。
凤妤也摸不准,“文十三娘孩童时在沙岭河边长大,离北蛮的观澜镇很近,偶尔会和北蛮人打交道,学了一点北蛮话。后来战事紧张,全家迁到宁州后,不再接触北蛮人,自然会生疏些,据她所言,有些简短的句子听得懂。”谢珣心中微沉,已有决策,“我会想办法把他们再引到牡丹楼,你让十三娘安排几名姑娘伺候他们,若是不愿,就从红袖楼那边借几名姑娘过来伺候。”
“红袖楼那边的姑娘未必会愿意。”
凤妤暗忖,牡丹楼的姑娘卖艺不卖身,若是要姑娘伺候,就要从青楼借几名姑娘,十三娘人脉广,这事不难,主要要看青楼的姑娘愿不愿意伺候北蛮人。今天听十三娘说姑娘们都不太愿意伺候北蛮人,具体因为什么文十三娘说她未出阁别打听,她就没细问。
姑娘们知道北蛮和燕阳在和谈,且谢璋,谢珏都被北蛮人为难,即便受了委屈,不敢声张,只想着北蛮人也快离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