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向凤妤,目光恶意,压低了声音,“若是抗旨,诛你九族。”
凤长青和苏月娇脸色铁青,公主和凤妤何时有仇,竟要凤妤的性命,凤长青急了,“皇上,臣女已定亲,一女怎可二嫁!”
凤妤一怔,慌忙拉着凤长青的衣摆,“父亲……” 欺君也是杀头大罪,仓促间,去哪儿寻一名联姻对象?她的父母拼着抗旨,欺君,也要保下她。 “父亲,女儿愿意联姻,您不要为了女儿抗旨!”
凤妤心有成算,她绝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,“请您相信女儿!”
太子含笑问,“孤记得凤妤姑娘刚退亲,这么快又定了亲事?定了哪家?”
仓促间,凤长青和苏月娇哪有什么人选,他麾下亲将几乎都定了亲,没有未婚的人选,凤长青脑海里过滤着武将人选,还有谁没有婚配? 华珍公主冷笑地看着他们一家四口,只觉得快意。 “凤妤,本宫得不到的人,你也休想!”
华珍公主眼底全是恨意,凭什么她要一个人嫁给北蛮。
谢珣,我非要拉着你的心上人,和我一起葬送在北蛮,让你今生和她不复相见。 林萧听到凤长青的话,他不想凤妤嫁到北蛮,受尽苦难,哪怕被父亲和大哥打死,他也要抗下这门婚事。 他要娶凤妤! 他身形刚动,被林晟握住手腕,林晟声音冷厉,“你想找死?”“大哥!”
林萧奋力挣扎,却挣不脱林晟的禁锢,“求您了,成全我吧。”
“痴心妄想!”
林晟压低声音,“你敢应婚,试试看。”
“是我!”
谢珣重重放下酒杯,声音掠过夜幕,压住所有的窃窃私语。
鸦雀无声! 谢珣起身走到凤妤面前,凤妤震惊地看着他,轻轻摇头,她俯身磕头,刚要应下和亲,谢珣已跪在她身边,握住她的手,骨节分明的手给予她强大的力量,谢珣说,“皇上,臣与凤妤两情相悦,双方长辈早就互换信物,缔结姻盟。”众人,“……” “知许,你胡说什么!”
林鸿远叱喝,他急忙去看镇北侯,镇北侯极是平静,垂眸看着杯中酒。
孩子大了不由爹。 一个比一个更不省心,他并不赞成谢珣娶凤妤,可他能怎么办?满朝文武,都站在儿子的对立面,他是谢珣的父亲,是他的后盾。 儿子犯浑,也自是他来兜底。 文武百官脸色极是精彩,武将倒还好,只是没想到我行我素的小侯爷会喜欢凤妤这种弱不禁风的女子。 文官就不这么想了,凤家嫁给同嫁谢璋,谢珣,这不是在找死吗?坐实江南苏家就是镇北侯府库房的传闻,凤妤嫁谁都不能再嫁到侯府。 “谢珣!”凤妤着急地想要挣脱他的手,谢珣禁锢着她的手,眼里全是势在必得的狂妄和执着。他看着凤妤含着雾气的眼,心底生出无尽的欲望。
她是他的! 今生非她不娶,怎会放她嫁到北蛮。 凤妤说,“我能解决。”“听话!”
谢珣声音微哑,如最好听的笛声,有着厚茧的拇指轻轻地摩擦着她嫩白的肌肤,抚平她的焦躁,“阿妤乖。”
凤妤,“……” 建明帝盛怒,太子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凤妤和谢珣竟暗通款曲,且在夜宴上公然宣布,打得众人措手不及。 凤长青和苏月娇也一头雾水。 阿妤和小侯爷? “你们撒谎!”
华珍公主失态,恨得双眸通红,如要撕了凤妤和谢珣,“谢珣,你为了她,竟敢……你这是欺君!”
凤长青看向镇北侯,镇北侯不动声色点了点头,凤长青说,“回皇上,臣的长女和谢璋定下婚期时,的确也说定了凤妤和谢珣的婚事。有媒妁之言,父母之命。只因小女刚及笄,臣想多留她在身边几年,故秘而不宣。”
“你们撒谎!”
华珍公主如五雷轰顶,怒瞪凤妤,“凤妤,你耍我!”
什么招婿,全是骗人的! 凤妤神色冷淡,对华珍公主,她问心无愧,华珍却已恨她入骨。 独孤靖倒乐意看戏,燕阳王朝侯府和皇室面和心不和,一想到太子的谋划,独孤靖眼底掠过一抹笑意。 真有趣! 燕阳内斗,相互损耗,于北蛮而言,百利无一害。 “此事当真?”
建明帝心慌意乱,华珍要凤妤陪嫁时,建明帝只不过是想成全她的心愿,凤妤又不是方玲君,只不过是武将之女,定国将军是新贵,长女已嫁到侯府,幼女封为郡主,随华珍联姻,也算荣耀。
谁知道能牵扯出凤妤和谢珣定亲的事。 “是!”镇北侯一锤定音,认了这门婚事。
华珍公主再蛮横,都不可能抢侯府儿媳当媵妾,谢珣一不做二不休,牵着凤妤求建明帝赐婚,凤妤掌心全是汗,没想到谢珣竟如此胆大妄为。 凤妤只觉得惊险万分,又十分荒诞,本来是一桩不可能的婚事,竟轻而易举被促成,且得到建明帝赐婚。 华珍公主瘫软在旁,指甲刺到掌心里,含泪看向太子。华珍被和亲后,恨得骨头发疼,却得到太子的承诺。 太子承诺于她,只要一两年,他一定把她从北蛮平安接回,他和独孤靖也有协议,就当是去北蛮玩耍一段时间。 华珍公主受宠,太子年长她几岁,从小也很呵护这位妹妹,自是不能见她受委屈,华珍公主也一向敬重太子,信他所言。 太子暗示她挑选媵妾陪嫁,华珍公主立刻想到凤妤,她恨谢珣。神女有心襄王无梦,多年爱恋成空,谢珣竟要凤妤这病秧子也不要她,华珍公主怎能不恨。她在太子授意下,故意当众提出要凤妤作为媵妾陪嫁。 谁知道功亏一篑,谢珣竟不顾一切地护着她。 区区媵妾陪嫁,太子都失算了,她真的会如太子所言,是去北蛮玩耍吗?华珍对未来产生了极大的恐惧。 凤妤和谢珣这门婚事,除了凤谢两家,无人看好,林鸿远和林鸿成都气红了脸,只觉得谢珣恣意妄为,不顾大局。 安远侯看着那一对璧人离席,感慨万千,他还想要聘凤妤为儿媳,竟被镇北侯抢先,可这门婚事怎么看都不合适。 安远侯问,“这不像你的作风,为什么答应?”他和镇北侯相交多年,也能看得出来谢珣自作主张,镇北侯说,“听风没了一双眼睛,我不想知许痛失所爱,当父亲的,总要圆孩子们的心愿。”
天塌了,没关系,还有他顶着! 安远侯叹息,“你糊涂啊,且看着吧,他们不会放过你。”
镇北侯沉默不语,这朝局风云变幻,步步惊心,比打仗还要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