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影和暖阳都不敢来打扰他,这是西北出口。谢珣已等了将近一个多时辰,西岩山里静悄悄的,谢珣眼皮却一直狂跳。
鹿死谁手,怕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答案。 马球和骑射已是第三波,喧嚣正浓,几名女眷也下场去玩,谢珣却一点玩心都没有,他只想等着二哥平安从山林中出来。 凤妤和方玲君,林萧,张伯兴等人组队玩马球,赢了三局,华珍公主气得想和凤妤单挑,被方玲君给挡了。凤妤体力耗尽后来寻谢珣,陪着他坐在山岭上等谢珏,凤妤觉得二公子一定能赢。 “梅花鹿一定是二公子的。”凤妤也不知怎么安慰他。
“为何?”“聪明啊。”
凤妤笑说,“梅花鹿有灵,喜欢聪明人。”
谢珣失笑,这倒是第一次听闻,他也知道凤妤在安抚自己,“若是我陪二哥进山,你会担心吗?”
他的眼神直白而热烈,凤妤面红耳赤,却避开了他滚烫的视线,“不担心。”
“铁心石肠。”
“你是第一天知道本姑娘铁石心肠吗?”
“望江酒楼夜宴那晚,你怕华珍公主误会,极力撇清我们的关系,如今倒不怕了?”
谢珣戏谑说,“荒郊野岭,孤男寡女,多招人非议。”
凤妤的心境和那时早有不同,眉梢带笑含情,“若我被人非议,你会保护我吗?”
“会!”
谢珣暗忖,三姑娘这性子,谁招惹她能全身而退。
“那就不怕!”凤妤垂眸,她生性隐忍,却已压不住破土而出的悸动,喜欢谢珣真的不过是一件最简单的事。
三姑娘近在咫尺,说着隐晦的爱意,谢珣心口微热,少年的爱意藏都藏不住,热烈得阳光都逊色三分。 “凤妤,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?”凤妤看着他激荡的眼神,红着耳朵避开,她不像谢珣那么热烈,被逼着要承诺,反而变成闷葫芦。 谢珣大喜,飞快地在她脸颊上啄吻一下,凤妤只觉得被碰触的肌肤滚烫起来,她捂着脸瞪谢珣,“你干嘛?”
“想亲你。”
谢珣直白得令人脸红。
秋香几乎要把手绢扯断,拼命地咳嗽提醒谢珣不要得寸进尺,这是野外,若被人撞见,她家姑娘要不要做人了? 少女情窦初开,不识情欲,并不能感受到谢珣想要和她亲近的心意,“不要碰我。”“为何?”
谢珣笑得得意爽朗,“早晚都是我的,我想抱就抱,想亲就亲。”
“轻浮!”
凤妤脸红耳赤地辩解,“显得不庄重。”
谢珣,“……” 情爱要什么庄重?若不是三姑娘刚及笄,他差点误会她活了几十年,被礼仪规矩束成呆子。 他喜欢她,见到她就想去牵她的手,亲吻她的脸,他克制自己的欲望,唯恐唐突了她。可喜欢就想碰触,这是人的本能。 谢珣舔了舔唇瓣,微微松了松束脖的高领,露出一节修长的脖颈,他喉结微动,声音带着勾人的微热,“凤妤,想摸吗?”
凤妤似是听到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语,震惊得瞪圆了眼,热气直冲天灵盖,“我……不……不想!”
“是吗?”
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,凤妤避开他的眼神,却又不受控地看向谢珣的脖子。
谢珣有心勾引三姑娘,喉结微动,凤妤的视线不受控地受到蛊惑,心痒难耐,指尖轻抽,手也随着眼睛不受控制地想要抚上去。 她疯了吗? 不,一定是谢珣对她下蛊了。 谢珣轻笑出声,凤妤像是被人从幻境中拉出来,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,恼羞成怒,“谢珣……我反悔了。”凤妤转身就跑,谢珣知道把人逗急了,笑着去拉她,“好,好,不气了,想摸摸本侯有什么好害羞的?”
凤妤见他还敢说,急忙去踩他,谢珣笑着避开,做小伏低去哄三姑娘,偏偏还有意拱火,“下次摘了镇魂珠,你随便摸。”
他顿了顿,“哪里都可以!”
凤妤被气昏了头,想要拔匕首刺他,“我不想!”
两人拉拉扯扯,黏黏糊糊的。 秋香几乎要咳坏嗓子,又不能去阻拦,气得瞪暖阳,暖阳和飞影早就望天看景,非礼勿视。 谢珣逗过凤妤后,只觉得心情都放松了。午后就心神不宁,眼皮直跳,怕谢珏在山中出什么事。 近在咫尺,却杳无音讯,他心中实在难安。 “凤妤,谢谢你。”
谢珣倏然正经起来,凤妤被闹得脸色薄红,又气又怜,知道他担心谢珏,勉强不计较他的轻浮。 “谢什么,我什么都没做。”
“你不必做什么。”
谢珣说,“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就好。”
凤妤在他视线内,能抚平他所有的焦躁和不安,这是一种很神奇的力量,又像是一种牵绊。不管是他失落时,凤妤在河边安慰他,还是他焦躁地等谢珏时,她来陪他,都抚平他所有的糟糕情绪。 “凤妤,为什么又愿意了?”
谢珣不知少女的心事,却想要知道凤妤在想什么,明明回绝了他,偏偏又改了主意。
为什么? 凤妤莞尔一笑,她并不喜欢狩猎,又在西岩山受惊,被毒蜂,毒蛇所咬,身体还残余毒素。她易生梦魇,小憩时梦见青蛇朝她吐蛇信,咬着她的脖子,吓得她出了一身冷汗。 她来狩猎,纯粹是想要陪谢珣,关心侯府所有人的安危。她说服自己,皆因姐姐,却真的很难欺骗自己。 她是为了谢珣! 小侯爷就这么蛮不讲理地走进她的心,安营扎寨,她驱逐无果,只能任他在她的心口住下。 凤妤明白,她什么都做不了。 皇室和侯府的危机,会有一场厮杀,惨淡收场,还是各退一步相安无事,谁也不知道。 她在城郊拒绝谢珣的示爱,除了担心自己的寿数,也不想去赌侯府的一线生机,凤妤的掌控欲一点都不低谢珣。 生意,生活,必须在她掌控范围内。她不喜欢失控的生活,侯府和皇室的争斗,复杂又危险,她无能为力。 这是她掌控不了的变数,她人微言轻,若应了谢珣,命运只能绑在谢珣身上,她不愿意,更抗拒这样失控的人生。 谢珣,是她唯一的意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