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行人在京都街头花样觅食,尝遍街头小吃,又玩遍京都。还逛了几家商铺,买了许多绫罗绸缎和茶叶,瓷器和糖。几人似看什么都很新奇,独孤靖很宠身边的少年,也就是他的双生妹妹六公主,喜欢什么,给她购置什么。
林晟旁边的禁军说,“北蛮像是来京都进货的。”林晟冷着脸,太子派他来盯北蛮人,也不知是何用意,这群人没有示弱,天天也不知道逛什么,真来采货的? 他还盼着内阁同意北蛮和谈第一条款。 近日,不管是他,还是林侍郎,还是镇北侯的政敌,都有意无意地引导一个话题,北蛮愿意以十年和平,换谢珏的命。 二公子的命是金贵,可十年和平更重要。 谢珣爱护哥哥,不肯服软,世家和内阁要尽快做决定,若惹恼北蛮,和谈破裂,得不偿失。谢珏有难,林晟不煽风点火就对不起少年时吃过的罪。 今天和谈厅,双方使者见面时,北蛮又加了注,十年和平和红砂矿,要谢珏的命,群臣也算看出来了,北蛮是铁了心要谢珏的命。 谢珏在北蛮时,究竟做了什么,拉稳北蛮仇恨,连射杀北蛮王的谢璋都只能排第二。 “十年和平,红砂矿,都是燕阳和谈条件。”
谢珣像是来嘲讽北蛮的,“作为交换,燕阳可以给你等价的金银。”
众所周知,北蛮金矿,银矿颇丰,金银比燕阳的铁矿要便宜,并不是什么稀罕物,独孤靖一拳头差点揍上谢珣,被军师斯兰特给拦了。 他们吵翻了天,连日来周旋于内阁,和谈,又要防备东宫的谢珏,耗尽心神。或是困了,支着下巴,在鸡飞狗跳的和谈厅里,当着北蛮人的面睡着了。 阳光斑驳,树影婆娑,二公子枕着春风,披着暖阳,光晕跳跃在他俊逸清冷的脸上,衬得他像三月踏春的少年,无忧无虑,安然自得。 北蛮人气得破口大骂,拂袖而去。 你不计代价想杀的人,近在咫尺,当着你的面安然睡着,你只能无能狂怒。 谢珣啧啧称奇,“二哥不必开口,也能杀人诛心。”
独孤靖出和谈厅,也没有回驿馆,在望江酒楼大吃一顿后,开始采购模式。他们穿着北蛮服饰,易于辨认,许多商户都祈祷北蛮人别来光顾他们的生意。 独孤靖在布庄里采购时,遇见凤妤从后院出来,他目露凶光,“是你?”
凤妤也没想到独孤靖会在她的店里选购,她带着秋香,春露和张大来布庄查验江南来的新货,顺便挑选自己喜欢的绸缎,每一次江南有新货时,凤妤都喜欢自己来挑选。 掌柜们目光与她不一样,他们觉得华美秀丽的绸缎,未必是她喜欢的。凤妤也习惯了最好的东西留给自己,或家人。 验收后,挑了十几匹锦缎,凤妤心满意足,见到独孤靖,无意纠缠,凤妤要走,却被独孤靖拦住。 张大见状,持剑挡在凤妤身侧,“九王子,请自重!”
那一晚抓凤妤,独孤靖并不知道抓错人。谢璋和凤姝素来不在意旁人目光,出双成对,独孤靖带人在京中闲逛,撞见过谢璋和凤姝。 凤姝比凤妤高挑,且气色健康,不像凤妤这般弱柳扶风,独孤靖这才知道自己抓错人,“你们燕阳人,都长一个样吗?”
身材,气质皆不相同,偏偏脸长得差不多,难不成燕阳女人都长一张脸吗? “你和谢珣什么关系?”
独孤靖质问。
“谢珣是谁?”凤妤轻飘飘地问身边人,“你们谁认识?”
“不认识!”
秋香声音清脆。
众人,“……” 独孤靖年少气盛,骄傲自负,甚是记仇,临别时那一刀差点要了他的命,他千里奔袭到边境时,伤口化脓,恶化,差点病死在路上。 那一夜她形容狼狈,如今花容月貌,一身华贵,判若两人。即便燕阳女子都长一样,他也认得凤妤的声音。 就是她,刺他一刀。 “既不认识,那就好办了!”独孤靖弯刀缓缓而出,寒芒逼人。
张大长剑滑出,锋芒寒厉,随时做好迎战准备。 “你们北蛮人,只会喊打喊杀吗?”凤妤目光落在弯刀上,“和谈期间,当街杀人,激起民愤,还谈什么呢?”
独孤红樱抓住独孤靖的手,轻轻摇头,示意他不要冲动。 斯兰特说,“王子息怒,区区一个燕阳女子,不必在意。”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独孤靖弯刀回鞘,神色微松。
凤妤看向不远处的林晟,独孤靖只要问林晟就能知道她的身份,且她和林家有仇,林晟不会为她遮掩。 凤妤自报家门,“凤妤。”独孤靖咬牙切齿地问,“凤姝是你什么人?”
“姐姐。”
独孤靖暗忖,难怪她和凤姝长得这么像,原来是姐妹。“你命真硬,这样都没死。”
“彼此彼此。”
凤妤轻笑,“祸害遗千年,阎王也没收了你。”
独孤靖盛怒,“好嚣张的女子,你敢挑衅本王。”
他话音一落,朝凤妤抓了过来,凤妤一头雾水,这怎么就挑衅了?张大挥拳去挡,拳头相击,张大只觉得手臂到肩膀全麻了,疼得失去知觉。 春露拉着凤妤跑到店外,独孤靖追了出来,几名禁军正要上前,林晟淡淡问,“做什么?”
禁军惊讶,“统领,独孤靖在京都惹事,我们得拦他,若是冲撞了人,不好交代。”
“死不了人,不必管。”
林晟冷漠地说。
凤妤娇娇弱弱的,被独孤靖踢一脚,半条命怕要没了,他何必去拦呢。就在独孤靖要抓到凤妤时。 一道箭矢破风而来,直射独孤靖。 独孤靖腾空翻转,箭矢擦着他的腰腹射过去,钉在他身后的木板上,白马红衣,拉弓引弦,疾驰而来。指挥使绯红官袍猎猎生风,飞影,暖阳跟着身侧,背后还跟着十数名京都卫。 “又是你!”独孤靖恼怒,上一次在郊野,他们差一点抓住凤妤,也是谢珣一箭射来,坏了他的计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