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皇太后这一手非常的高明,别人都是弃车保帅,她这倒好,跟别人反过来,舍掉了自己,保住了柳家。”
薛瑞天佩服的摇摇头,“说真的,一般人干不出来这种事儿。”
“不,一般人也能干得出来,因为年纪摆在这里了。”
沈茶继续在原地蹦着,这样活动活动,让她觉得在这个阴冷的地窖里很暖和,“太皇太后当年已经年逾古稀,而柳家主不过是三十七八岁的样子,小天哥,如果是你的话,你是选择保一个即将逝去的生命,还是保一个风华正茂的生命呢?柳家主可算是正当年,保养的好的话,再活个三四十年应该不成问题,对不对?”
“明白了。”
薛瑞天点点头,“柳家是太皇太后留下的火种,她期盼着有一天,这颗只有着微弱火苗的火种会重新燃烧起来,对吧?所以,她推波助澜,指使柳氏女退婚凝望殿下,转而跟栾家结亲,哪怕栾家是来盯着他们的,但……” “肥水不流外人田。”
金苗苗接上薛瑞天的话,“不管他们内部的矛盾、冲突有多大,但好歹上的是同一艘船,跟凝望殿下是不一样的,栾家是不会轻易看着柳家覆灭,他背后的人也不会看着青莲教覆灭,毕竟在背后指人的眼里,青莲教是一把还算是好用的刀。”
“是!”
沈茶笑了笑,“不得不说,太皇太后的心机和手段,确实够得上是女中豪杰了。她若是个男人……” “她若是个男的,青莲教早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,栾家背后的人也早就被取而代之了。”
“小天哥说的不错,他要是个男的,我们现在就会更头疼了。”
沈茶轻轻叹了口气,“不过,从我们知道的消息来看,哪怕是到了今天,栾柳两家的矛盾也是不可调和的。”
“都已经结成了亲家,居然还不可调和嘛?”
金苗苗和薛瑞天面面相觑,“柳氏女难道不会为难嘛?”
“柳氏女……”沈茶犹豫了一下,“她跟她父亲的关系也是不可调和的,柳家生意被栾家吞去一大半的主因,就是柳氏女。”
“是因为记恨和凝望殿下的退婚?还是因为别的什么?”
“退婚,她已经做好了成为宁王妃的准备,已经做好了要照顾王叔一生一世的准备,但她的梦想被她的父亲毫不留情的打破了。虽然这个决定是太皇太后做的,但执行的人是她的父亲。”
“所以,她恨太皇太后,恨她的父亲,就投靠了栾家?毕竟这两家是对立的,对吧?”
金苗苗微微一皱眉,“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,这话确实是没错,但她最应该投靠的难道不是我们吗?我们才能帮她铲除后顾之忧啊,她为什么不能来找我们?”
“大概提前知道了一些内幕,知道王叔会落得一个什么样的下场,她不想跟着一起去吃苦、守陵,所以……”沈茶耸耸肩,“她选择了栾家,不过,我觉得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要嫁的就是老二,而不是栾家那个身体彻底废掉的老大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说,从一开始他们聊的就是柳氏女跟栾家老二的婚事,而不是老大?”
看到沈茶点头,金苗苗摸摸下巴,“倒是有这个可能,,老大就是个幌子,就是为了好听而已。”
“柳家把女儿嫁给同样身体不好的栾家老大,就表明自己不是嫌弃宁王殿下身体不好,而是别的原因。”
“这么一来,让人谈论、引发遐想的空间。”
金苗苗冷笑了一声,“如果百姓们议论,恐怕更会偏向柳氏女,毕竟是弱女子嘛,如果不是宁王殿下出了什么特别过分的事儿,肯定不会冒着不要名节的风险去退婚的,对吧?而且,后来的事情也证明了,宁王殿下就是出事了,柳家做的对,及时止损,保住了自己的女儿,保住了自己的家业,这盆脏水算是彻彻底底的泼到了宁王殿下的头上。”
“没错。”
沈茶勾勾唇角,“柳家也确实是因为这个得到了不少的同情,再加上栾家在江南的根基,没有几年就站住了脚,只不过,柳家主并不知道,她的女儿早就投靠了栾家,哦,准确来说,是投靠了栾家背后的人,要把青莲教当弃子用了。”
“那么,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,柳家主派鹤义敦他们来,栾家根本就不知道?”
“有可能知道,也有可能不知道。”
“小茶,你这又是什么意思?”
金苗苗一皱眉,“可能知道、可能不知道,这不是废话嘛?”
“也不算是废话。”
沈昊林想了想,“栾家现在应该是……”他看想沈茶,“栾家老二当家,对吧?”
看到沈茶点头,他又继续说道,“他的夫人就是柳氏女,他不去打听柳家主的动向,是心里有底,知道他翻不起什么风浪,哪怕现在青莲教有冒头的趋势,他也有把握给摁下去。”
“他这么自信?”
薛瑞天很怀疑栾家老二是不是有这个本事,他轻轻摇摇头,“不管怎么说,他是晚辈,柳老头儿是个老狐狸,他……” “能斗得过,小天哥,你别忘了,他身边还有一个柳氏女,这可是个大杀器呢!”
沈茶轻笑了一声,“说他知道,但又不拦着,大概就存了鹬蚌相争、渔翁得利的心思。”
“呵,可真厉害了。”
薛瑞天翻了个白眼,“他是想着二虎相争,必有一伤,等着捡漏是不是?”
“是这么回事,等我们争斗完了,决出胜负,他们再转过来对付我们。”
沈茶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,“到时候,我们精疲力尽、元气大伤,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。”
“太阴险了。”
薛瑞天想了想,“既然咱们已经知道了他的用心,就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。”
“那是当然了,也不用费多少劲儿。”
“你想到法子了?”
沈茶看看望向自己的三双眼睛,朝着他们一呲牙,露出一抹坏笑。 “以其人之道,还治其人之身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