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歆他们回来,远远的就看见山坳背风的地方,燃起了一堆堆篝火。
当留下的人听到动静,看见他们扛在肩膀上的东西时,都瞪大双眼吃惊的看着他们。 “你们捅了狼窝了。”柴宏壮惊愕道:“打了这么多狼回来,你们这是打算让这座山上的狼断子绝孙。”
“不至于。”
安歆摸了摸鼻子,道。
柴宏壮和留下来的申强看见,跟在安歆身边的尉迟奕与高泰,语气惊喜:“少将军你们没事吧?”“没事,父亲他们在京城还好吧?”
尉迟奕,问。
申强:“都好,就是担心你们……” 安歆知道两个小子离家多时,肯定要与两个亲卫问很多家中的事儿,她就转身被柴宏壮带着去看,今天晚上他们准备休息的地方。 这是一处背风的山窝窝,上面突出的部分像一个房檐,底下已经被处理干净。 安歆又吩咐人砍来一些木头支起架子,把他们带来的油布展开围上,这样一个个简陋的帐篷就做好了。 虽然人多,场地小。 但出门在外,大家挤挤也暖和,要不还能怎样,总比睡在雪地里强。 安歆又让二狗子带着严正宽几人,在靠近山体的地方围起一个小帐篷,这就是她和郑小玲今晚休息的地方。 士兵们早就饿了,人多力量大,处理起来几十头狼不在话下。 每过一刻钟,狼肉已经被分解串起来烤在火堆上了。 这时安歆让郑小玲买回来的调料就派上了用场。 安歆经过游历几年,不仅带着尉迟奕他们长见识了,就连她自己也懂得了,很多出门在外需要准备的东西。 其中食物的调料,就是里面关键不可或缺的一种。 “哎哎,还没熟呢。”烤肉的士兵开口提醒,饿急眼,撕下一块狼肉就扔进嘴里的于大头,道:“你也不怕被烫死。”
“咝咝”被烫的张着口直呼气的,于大头不管不顾的嚼着:“烫死总比饿死强。”
饿的早已前心贴后背肚子咕咕叫的许多士兵,也想不管不顾狼肉熟不熟就开吃,被走过来的安歆阻止了。 她想说,野生动物身上都携带一些微生细菌,吃不熟的肉,会有不确定的危险。 不过安歆知道她这样说,这些人也不一定会懂。 要是问她什么是细菌。 自己还能给他们科普一下生物知识不成。 于是,直白的说:“吃生肉会闹肚子,反正快烤熟了,大家就再等一等。”
兼于听跟去打猎的士兵回来说,眼前的这个就是大魔王,狼王跟她对峙一会腿都抖,转身想跑,被她一剑拦腰斩断。 跟在她身边那个毁了半张脸的女子,砍起狼来那手法狠,绝,准,跟砍菜差不多,妥妥的是个小魔王。 士兵们虽然半信半疑,不过此时谁也没有反对安歆说的话,毕竟这些猎物是她带人打回来的。 只是让他们等一等,又没说不让他们吃。 安歆看着于大头对她挑衅的举了举手中,刚才撕下来的一块半生不熟狼肉,狠狠的放在嘴里咀嚼着。 摇了摇头,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。 差点把于大头,看得抑郁的炸毛。 不大一会狼肉陆续烤熟,士兵们嗷嗷叫的开始抢食。 尉迟奕和高泰在人群里配合着,抢了一块狼身上的好肉给安歆送来,然后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,就跑去跟其他士兵拼手速抢肉吃去了。 饿不饿不重要,重在参与。 三四十只狼有大有小,安歆吩咐柴宏壮看着烤熟后收起来一大半,剩余的由他们分着吃。 尉迟奕带出来的这五百士兵大多没有马骑,回去最少需要走一天的时间,留下的这些狼肉就是接下来回去路上的食物。 几百人热热闹闹吃了一顿狼肉,还有每人分的一小块安歆他们带来的干粮,即使不是吃得十分饱,七八分还是有的。 吃饱喝足后,所有人都挤进围帐里,中间生了一堆火取暖。 夜已深,担惊受怕这么多日子,这晚所有士兵不知不觉就睡着了。 安歆,尉迟奕,高泰,柴宏壮,申强,赵鹏远坐在安歆围帐里。 外面除了阿武因为一路回去送信,冻伤了身体没恢复,留在京城没跟过来。 尉迟奕和高泰的其他三个随从,站在外面看着,不让其他人靠近。 郑小玲不知道从那里收捡来一抱干草走进来,蹲在一旁放在地上铺平,上面又铺开一块宽大的兽皮,等安歆谈完事躺在上面休息。 尉迟奕和高泰看了一眼郑小玲,不知道这又是哪里来的,有什么能耐被自家女先生收留在身边。 不过此时,也不是问这个的时候,两人收敛目光,看着坐在火堆旁伸手取暖的安歆。 柴宏壮最先开口,忧心的说道:“祭酒大人,您也听那帮士兵说了。 城门现在被中护军派人把守,恐怕我们回去,他也不会让我们进去。”
申强和赵鹏远也看向安歆,他们进不去城,迟早会被老是游荡在两国交界处挑衅的敌军找到。 安歆托着下巴,问:“两国交界处就允许他北冥的兵丁,在这里随意游荡,挑衅,玩耍。 怎么就成了我大乾将士的禁区?!”
“啊!这……”柴宏壮被问住了。 柴宏壮涨红了脸,眼中闪烁着丝丝不甘和愤怒,咬着后槽牙说道:“这是还要从二十年前说起。 当时与我国交好的北冥,忽然传出北冥王意外去世,由他那个一个以懦弱无能出名的皇弟继位。 不到一年,北冥单方面撕毁了与我国交好的契约,出兵攻打我大乾。 那时不知道朝廷发生了什么事,明明承恩公与其子镇守的地方不是此处,却被派到这里抵抗北冥大军。 因为地势不熟,又因当时我也只是一个百户长,不知道到底其中发生了什么事。 在那一场大战中,承恩公世子死在了那场战役中。 身受重伤的承恩公,听说带着一个战死沙场烈士的遗孤,认作义子带回京城,不久他老人家也因伤势太重离世了。”